“那不如再伏他一阵?可好?”江哲凝声问道。

    “不不,司徒之策虽好,然而却非两全其美之策,司徒且是忘却了那条鱼儿么?”贾诩嘿嘿一笑,拱手低声说道,“若是司徒还欲将那鱼儿引出,便不可放过如此天赐良机……依门下所思,司徒不如假作与刘表鏖战,静观其变,只要此人敢稍稍露面,门下自是有把握将此人揪出来!”

    “这样……”江哲舔舔嘴唇,心中暗暗思量一番,点头说道,“恩,便按你说的行事!”

    建安二年十月中旬,江哲麾下张辽、徐晃、曹洪三将得江哲秘令,对安众围而不攻,仅是断其粮道、绝其饮水,欲围困蒯良以引刘表前来援救。

    得闻自己派遣救援的整整五万大军在鹊尾坡被曹军数千骑兵击破,退至新野附近安扎,刘表心下大怒,竟是不顾蒯越的阻拦,亲自前往新野。

    急急赶了一天两夜,刘表与他心腹护卫终于赶到了新野城外军营。

    面色冷峻,刘表疾步走入军营,文聘与魏延见是主公亲自前来,心中大惊,急忙上来见礼。

    “末将文聘(魏延),拜见主公!”

    “行了!”刘表此刻心中大燥,挥挥手沉声喝道,“王威身在何处,叫他出来见我!”

    “这……”与魏延对视一眼,文聘面上露出几许难色,迟疑说道,“主公,此番却不能全然怪于王……”

    “不怪他难道怪你?”文聘还未曾说完,却遭刘表喝断,凝视一眼文聘、魏延,刘表喝道,“我说的难道你们不曾听到?王威呢?莫非是战败无颜见我?”

    犹豫一下,文聘冲刘表一抱拳,低声说道,“主公,王将军恐怕不能前来拜见主公了……”

    “难道叫我前去见他不……”说了半句,刘表猛然醒悟,愣神得望望四周,见营内四处挂着白布,心下顿时一沉,惊声说道,“他……这……他……”一时之间,刘表竟是被惊得说不出来。

    也不怪刘表如此,王威为将二十余年,经历大小战阵数百场,是通晓战阵的老将,虽说岁数大了气力不支,但是领军,却不是单凭匹夫之勇的,是不?

    深深吸了口气,刘表面色平静地问道“他……为何人所害?”

    魏延上前一步,抱拳沉声说道,“启禀主公,乃是江守义帐下大将,赵云赵子龙!”

    “是他?”刘表面色有些惊讶,随即苦笑说道,“这老家伙竟是不想想自己岁数,唉……”叹了口气,他忽然想起一事,狐疑地望了望魏延、文聘,淡淡说道,“主帅阵亡,你们便这般逃回来了?”

    相比于文聘的满脸羞愧,魏延面上却是起了几许愠色,只是低着头,不曾叫刘表发觉罢了。

    “咳,”刘表似乎也发觉到了自己身为主公,自是不该如此说,咳嗽一声淡淡问道,“王将军遗体安在?”

    “正在营内!”文聘低头说道。

    “营内?”刘表显然有些愕然。

    “正是,乃是那赵子龙派人送来!”

    “领我前去看看!”刘表皱眉说道。

    “是!”

    如此,一行人且往营地而走,远远地,刘表就望见了一口棺木直挺挺得摆在大营正中,面上露出几分黯然,疾走上前,望着棺木的陈色,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诧异问道,“这是尔等准备的?”

    “那到不是,”文聘摇摇头,抱拳回道,“赵子龙是将王将军并这口棺木一道送来的……”

    “赵子龙……常山赵子龙……”望着棺木内的王威时候,刘表点头说道,“素闻赵子龙之名,勇武过人,仁义复加,今曰一见,果然如此……也罢,你等便就着这口棺木将王将军安葬了吧,算是承了赵子龙心意!”

    “是!末将遵命!”文聘、魏延抱拳应道。

    “将此事交予他人做吧,仲业,你且随我来!”说着,刘表径直向帅帐走去,然而路过魏延时,他却是停住脚步上下打量了魏延一番,点头说道,“你也一道来!”

    “是!”

    将营地残存的偏将尽数叫到帐中,估摸有十余将,环视一眼众将,刘表猛得一砸桌面,怒声喝道,“五万军队,整整五万军队,却被区区五千曹兵击溃……”

    “主公,那可不是寻常的曹军啊!”其中有一将出言辩道。

    “唔?非是寻常曹军?”刘表面上一愣,指着那将说道,“你且就实说来!”

    “是,主公!伏击我等的五千曹军中,有半数乃是江哲麾下精锐虎豹骑啊!”

    “虎豹骑?”刘表面生露出几分凝重,盖因他也曾听过虎豹骑的传闻:此军乃是曹孟德集结兖、豫两州的虎贲之士,又以重利诱之、严加训练方成,名副其实是精锐中的精锐!

    然而就算如此,刘表心中亦是有些余怒,整整五万人啊,就算面对着曹孟德麾下第一强军又如何?五万对阵五千,岂是溃败!可笑,可笑!

    就在刘表正要出言呵斥之际,偏将之中又有一人嘀咕道,“若不是王将军执意急行军,断然不会遭此败局!”

    “收声!”文聘皱眉低声喝道。

    “急行军?”刘表面上一愣,忽然想起当曰王威出发之前,自己对他说的话:蒯良,不可失……猛得转身望向帐外,刘表正巧望见十余名士卒抬着王威棺木缓缓而去,一时间,刘表内心变得极为沉重。

    “主公?”见刘表神色有些不对,文聘颇为担忧地说道,“主公一路赶来,莫非是有些疲倦了?不如先在营中歇息一番……”

    “罢了!”刘表摇摇头叹了口气,随即转身走向主位坐下,望着面前众将,凝声说道,“败于区区五千骑兵之手,尔等心中可有不甘?”

    帐中众将对视一眼,自是明白刘表此言的含义,抱拳沉声喝道,“我等心中自是不甘,还请主公叫我等复战!”

    文聘与魏延亦抱拳喝道,“还请主公下令!”

    “好!这才是我荆州男儿!”刘表面色冷峻,猛得起身,重声喝道,“传令下去,叫将士好生准备,以待来曰与曹军一战!我倒是要看看,那虎豹骑究竟是何等模样!”

    建安二年十月中旬、下旬,刘表陆陆续续从治下各郡调集军队、尽数调往新野、樊城二城,短短半月之间,竟是聚起十万兵甲之多!

    建安二年十月末,刘表叫蒯越代掌荆州大小事务,叫蔡瑁总督粮草,自己则亲自领十万兵甲,过鹊尾坡,往安乐、安众而去。

    而与此同时,在鲁山西南侧设营按扎的江哲听闻刘表亲自带兵前来,自是不敢怠慢,当即率大军直逼安乐。

    而同时的,赵云麾下五千余骑兵,亦从鹊尾坡撤退,与江哲前后夹击安乐。

    刘备危矣!

    “唉!”站在屋门望着天边,刘备长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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