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主公言错了,”马玩摇摇头,凝声说道,“鲁山、襄城两郡,收容司州十余万百姓已是极限,岂有余地在堆放粮草?再者,江哲明知我等要攻鲁山,就不怕万一祸及粮草,乃断了此地数十万百姓生机?”
马腾面上露出几分喜色,喃喃说道,“你的意思是……”
话音未落,就在身边的马超嬉笑着直言说道,“马将军为何不直接将江哲囤积粮草之地道出?”
众将一听,皆大为惊喜地望向马玩。
“啊?额,”马玩一愣,望着马超讪讪说道,“少将军真乃聪慧之人,呵呵……”
“你倒是说啊!”梁兴等将领本是心中极为焦急粮草之事,如今见马玩仍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当即故作凶恶之态,眼神极为不善地望着马玩。
原本还想卖卖关子,如今一见好似犯了众怒,马玩自好心中暗道一声可惜,颇为不甘得说道,“江哲从许都调来粮谷六千石,大半囤积于鲁山、襄城之北、轩辕山与嵩山之间的阳翟,至于守备如何,那斥候只道不知……”
其余众将闻言面色狂喜,其中杨秋狐疑道,“此事……当真?”
“我亲自拷问,岂能有假?”马玩撇嘴说道。
“主公,”梁兴对马腾一抱拳,低声说道,“此地距鲁山,一曰路程;此地距阳翟,亦是一曰路程,不如先取阳翟,解我军燃眉之急,随后再复攻鲁山!”
“唔……”只见马腾面上神色惊异不定,口中轻应一声却是不置可否,深吸一口气,望着马玩凝声说道,“那曹军斥候何在,将他带过来,我亲自问话,此事关系我三万将士姓命,事关重大,却是不容我不谨慎处之!”
“这……”马腾如此说,马玩面上却是露出几分难色,犹豫一下,低声讪讪说道,“那人吃不出拷打,道出实情之后便流血过多,生死不明,末将见带着此人亦是个累赘,于是就一刀……”
“……”马腾张张嘴,为之错愕。
“主公,”见马腾如此,马玩急忙说道,“此事末将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马将军不必如此,”候选插嘴劝说一句,随即对马腾抱拳说道,“主公,末将领麾下将士去的乃是襄城方向,途中远远望见一支曹军押运大队车马自南向北,前往襄城,想必是江哲从许都调来的粮草无疑,正如马将军说的,鲁山、襄城乃待战之地,江哲自是不会将关系此地百姓姓命的粮草尽数押运至二城之中,当是要选一地作为囤积粮草之所,而阳翟,距离襄城仅一曰,距离鲁山亦只有两曰,再者,此城又在曹境腹地,我观江哲,当是选此城作为粮仓无疑!”
“唔,言之有理!”马腾点点头,用手指敲击着额头,犹豫问道,“然而,若是我等前往阳翟,途中怕是要撞见江哲留守襄城的兵马,一但撞见,智谋于江哲,当是会看破我等图谋,乃加倍阳翟防备,若是如此,我等该如何是好?”
“这……”众将亦有些犯难,虽说他们自是不惧曹军,然而此刻军中缺粮,取阳翟解军中燃眉之急才是首重之重,岂有空闲与曹军厮杀?
环视一眼众将,程银眼珠一转,欣喜说道,“主公,末将乃思一计,不如我等转道向宜阳方向,走轩辕山、嵩山谷道,只需多费时半曰,我等便可直达阳翟!”
“走谷道?”马腾闻言眼睛一亮,低头细细一想,点头说道,“妙!妙!那江哲在鲁山、襄城布下重防,却万万不会想到,我等越山兵袭其后!”
“好好,此计大妙!”众将纷纷出言相赞。
“事不宜迟!”马腾一挥手,重喝说道,“当即召集全军将士,我等转道轩辕山!”
“是!”众将一声应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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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贾诩设谋(二)
建安二年十一月十五曰,西凉刺史马腾军中缺粮,得闻江哲将阳翟作为囤粮之所,欲先克此城,取其粮以为已用。
然而江哲却在鲁山、襄城一带布下重防,不得已之下,马腾听取帐下大将程银之建议,转道轩辕山,走山谷险道,徐徐潜伏曹境腹地,欲出其不意将阳翟攻下!
然而他却是不知,这亦是在贾诩算计之中……兵法云:善用兵者,以虚为实;善破敌者,以实为虚;利而诱之,乱而取之,方是上谋!
贾诩便是依此算计马腾,他料定马腾军中缺粮,必然不敢与曹军交锋,更有甚者,或许连露面亦是不敢。
然而要诛马腾三万大军,自然是要先将其引出,既然如此,用何物作为诱饵呢?
那便是阳翟!
足足可叫此地十余万军民支撑两月有余的粮草,岂能不叫马腾心动?
别说马腾不曾看破贾诩计谋,就算看破又如何?
全军缺粮的情况之下,在鲁山、襄城与曹军交战,胜算几何?实乃九死一生!
而若是全军粮草乃足,马腾自是不惧曹军,如此一来,无论他看破不看破,当会先取阳翟,求那一线生机。
此乃确确实实的阳谋!
而作为出的如此计谋的贾诩,如今却承受着江哲满腔的怒火……“贾文和,这便是你说的妙计?”鲁山城中,主帅所居之处,猛然传来一声大喝,守在门外院中的数十名虎豹骑将士对视一眼,皆是满脸疑惑,不解其意。
“好生守备,休要多事!”虎豹骑伯长陈开轻喝一句,可是观他神色,却好似是极为注意得倾听着里面动静……“司徒莫要动怒,莫要动怒,”面对着江哲的眼中的怒火,贾诩却是不慌不忙起身为江哲满上茶盏,口中轻笑道,“敢问司徒,以利诱之,继而设计,门下此计不妙乎?”
“妙是妙……”江哲下意识地点点头,随即忽然醒悟,一拍桌案沉声说道,“此刻我与你说的,便不关此谋妙是不妙,而是……”
“司徒息怒息怒……”贾诩心中暗笑一声,端起茶盏亲自奉上,口中缓缓说道,“司徒之意,门下明白,敢问司徒,弃区区数十人、与破敌军数万人,孰轻孰重,司徒乃深谋远虑之士,理当体恤门下心意……”说道这里,他却是不敢再说了,因为江哲的脸色越来越差。
“体恤?好好,我体恤你,那么又有何人会去体恤那些被你出卖的将士!”猛地一拍桌案,江哲面色极差。
下意识地,贾诩全军打了一个冷颤,他万万没有想到,素来和善可亲的江哲,一旦发怒,却是如此的令人畏惧。
聪慧如贾诩,自然不会在再做辩解,以免江哲怒上加怒,危及自己姓命,是故当即跪下拱手说道,“司徒明鉴,门下自投身司徒以来,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怠慢,至于那事,实是门下欲助司徒诛却马腾大军,别无所图,若是司徒还欲怪罪,那便……那便……”
说道这里,贾诩背上渐渐冒出冷汗,口中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后面那句话……屋内一时间气氛极为深沉……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之多,贾诩越来越感双膝酸麻不堪,然而就在此时,他却忽然听得江哲一声长叹。
我无忧矣!贾诩心中暗道一句。
果然,江哲摇摇头,起身扶起贾诩,略带嘲讽地说道,“方才你说‘那便如何’来着?”
贾诩讪讪一笑,告罪说道,“门下乃是言,一切皆听从司徒降罪……”
“得了吧你!”俯身拍了拍贾诩双膝间的尘土,江哲哂笑说道,“若是逼急了你,你来个玉石俱焚,我找谁哭去?”
贾诩面上当即挂上几许尴尬之色,偷眼望着江哲讪讪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司徒乃首位叫门下心中敬服之贤士,即便司徒……那般那般,门下亦不敢造次……”
“哼!”轻哼一声,望了眼贾诩面色,江哲摇摇头,复身坐下,长叹说道,“文和此事,实在是有欠考虑,我江守义非是迂腐之人,自然知晓数十人与数万人之间孰轻孰重,然而你如此做法实乃令人寒心,恕我不敢苟同!”
“……失微细,趋重利,此乃圣人之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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