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一眼棋盘局势,李儒面色微变,心中暗叫可惜,犹豫着执起一枚棋子迟疑不决。

    这贾文和亦是步步紧逼啊,这下如何是好?进,则后方不保,四面群起而攻之;退,则失却中原、穷于应付,虽说胜败未定,然而自己方才大好形势却是消逝无踪啊……见李儒迟迟不下子,贾诩心中暗笑,执起酒壶自斟自饮,虽说不曾用言语搔扰,然而那“啧啧”的赞叹声亦非不是一种攻心之计。

    毒士对毒士,可见一斑。

    “唔?”忽然,李儒皱了皱眉,抬头疑惑问道,“何人做歌?”

    贾诩四下一望,摇头笑道,“恐怕是在府外……如此悖逆之词,这人也不怕被人拿了去?”

    “嘿!”李儒淡淡一笑,将手中棋子掷于棋盒,吩咐左右道,“来人,将做歌之人带来!”

    “是,李先生!”候在不远处的几名下人应命,匆匆奔向外府。

    望着贾诩,李儒点头说道,“文和才华韬略,超人一等,且不知为何不入朝为官,反而做了我江府门客幕僚呢?愚兄甚是不解!”

    面色古怪地望了眼棋局,贾诩也不想逼迫太甚,摇头笑道,“天下胜过不才者,比比皆是,朝中乃有司徒这般贤士在,不才心思,献丑不如藏拙,是故厚颜寄宿于司徒府中,只盼混个饭饱便是……”

    “哈哈,贤弟真乃妙人!”李儒哈哈大笑,对于贾诩的眼神故作不知,谁叫他此刻心中还没有破局妙计呢。

    片刻之际,府中下人便将府外放歌之后带入,不是司马懿又是何人?

    “李先生,狂徒带到!”一下人恭敬说道。

    抬头瞥了一眼司马懿,见其面相不俗,李儒挥挥手叫下人们退去,对司马懿淡淡说道,“便是你在府外喧哗扰我等清净?”

    喧哗?扰你等清净?一时间司马懿面色变得极为古怪,在进府之前,他已是心中暗暗想好应对之策,不管府中问话之人怒喝亦好,喜问亦好,他皆可如流对答,然而他万万不曾想到,这府内之人,竟根本就不当一回事,斥他惊世之词为喧哗之语,这如何不让司马懿心中怒意暗起,暗暗骂道,碌碌俗人,不识绝辞!

    好似瞧出了司马懿心中的不满,李儒冷笑一声,淡淡问道,“我且问你,你为何在府外大放厥辞?只需,此乃大汉司徒府邸,朝廷命官,你就不怕被判个悖逆之罪,菜市问斩?”

    司马懿拱手一礼,淡然说道,“敢问两位先生,在下所言之当今局势,确否?”

    “确否?”李儒闻言,上下打量了一下司马懿,冷笑一声,淡淡说道,“狂子!”

    司马懿面色一滞,皱眉说道,“敢问先生有何高见?”

    “高见倒是不曾有……”李儒戏谑一笑,与贾诩对视一眼说道,“不过如你这般歌词,我等顷刻之间便所有得,敢问足下是否想听听?”

    一旁贾诩亦摇头笑着说道,“纸上谈兵,信口开河,难成大器,戒骄戒躁,方才是上上之选!”

    “你!”司马懿面上怒色一闪而逝,只是顾及不知面前这两人身份,唯恐是江哲心腹,故而忍下。

    不过对此,李儒倒是有些对他改观,点点头望了一眼司马懿,淡淡说道,”可有拜帖?取来我看!”

    司马懿心中虽说微怒,却亦是极为恭顺得将拜帖递上。

    “司马仲达……”李儒一字一顿将拜帖上的姓名念出,随即笑问道,“大将军府从事撰笔曹司马朗,与你可是有亲?”

    “正是学生家兄!”

    “司马家……”李儒抬眼望了司马懿半响,随即吩咐左右道,“将此拜帖呈交内院!”

    “是,李先生!”一下人急忙急走过来,双手接过,匆匆往内院去了。

    司马懿闻言,心中着实松了口气,然而这时,李儒却是发话了。

    “你此来,可是为仕途之事?”

    “非也!”司马懿摇摇头,拱手一礼铿然说道,“司徒威震天下,海内知名,是故学生前来拜见,讨教学问之事,绝非为仕途而来!”

    “哦?”李儒有些诧异,抬眼瞥了一眼司马懿,见他眼中有几丝倨傲,故而轻笑道,“不在仕途而来,仅仅是为讨教学问,这倒是稀奇……如此看来,你心中别有所图啊!”

    “……”司马懿心中一震,面色自若故作诧异说道,“先生此言差异,君子重德,小人重利,学生虽不敢自诩君子,然而亦不欲与小人为伍,为那名利之事艹劳心神,此心可鉴明月,却奈何先生不信!”

    “哟,”李儒望了一眼抚须微笑的贾诩,自嘲说道,“如此倒是显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岂敢岂敢!”司马懿拱手一记大礼。

    “好一个岂敢!”李儒低笑一声,淡然说道,“如此说来,你对你胸中才学,倒是极为自负咯?”

    “岂敢自负,仅仅是学生自思不逊他人罢了!”

    “嘿!”这还不叫自负?李儒冷冷一笑,与贾诩对视一眼,指着棋盘对司马懿说道,“那你且来看看此棋局,凭你胸口才华,如何破解此残局?”

    棋局?司马懿心中暗暗冷笑一声,拱手一礼上前很随意地一望棋盘,然而这一望,他面色却是相继凝重起来。

    只见此棋局极为凌乱,难有几条大龙,皆是散子残子,白中有黑,黑中有白,令人难以道明,然而细细一看,却是杀机四伏,不论黑子白子,皆是步步紧逼,难分高下,稍有差池,便有倾巢之灾。

    粗看之际,似乎是白子稍占优势,占据中原,转攻四面,然而再看之时,司马懿却认为黑子携四角威势而图中原,亦有取胜之机。

    虽说是一极为寻常的棋局,然而司马懿却从此棋局中看到了金戈铁马、浴血沙场的景象,双方以大龙为营、残子为兵,争相攻伐,其中的凶险杀机,却不是一句胜负便可以道明的。

    “如何?”李儒淡笑说道,“足下不是自诩胸中韬略万千么?若是连这小小棋局也道不明,如何放言天下?!”最后一句,冷然不已。

    既然从棋局中看不破,那么就……司马懿心生一计,不动声色偷偷打量了几眼李儒与贾诩,见贾诩顾自引茶,面色波澜不惊,他心中一动,却是有了定论。

    “敢问先生……”司马懿转首朝贾诩一拜,恭敬问道,“此刻乃是哪方落子?”

    贾诩自是明白了司马懿的心思,心中好笑却故作不知,抬手一指李儒笑道说道,“黑子!”

    原来如此,司马懿此刻再看棋盘,却是望见黑子被渐渐逼入四角,难有作为,是故心中暗暗耻笑一声,转身望着李儒,指着棋局说道,“黑子失势!”

    “哦?”只见李儒哈哈一笑,伸手拈起一枚黑子落于棋盘,望着司马懿戏谑说道,“现今如何?”

    司马懿皱皱眉,细细一看却是不明所以,正当他用狐疑的眼神望着李儒时,贾诩却摇头笑叹道,“兄甚是不厚道,故意拖延……”

    “哈哈哈!”李儒哈哈大笑,自是十分得意。

    司马懿心中猛然一惊,死死盯着棋局,然而这回,却是叫他瞧出了端倪,那黑子明摆着就是‘弃’子,然而这一‘弃’子,却是恰恰落在白子精要之处,若是不除,大龙难成,怕是要被徐徐吞并,若是欲除之,却是需要整整三步……三步啊,以三步换一步,如何不顿失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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