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听闻江哲所言,跟着贾诩一道进来的司马懿哂笑说道,“司徒放心,待得一两战之后,我军尽是精锐矣!”

    “你这是什么话!”角落传来一声冷哼。

    “哟!”司马懿闻言转头,望着那人嘲讽说道,“怎么,襄阳狂士祢衡祢大人,不知有何见教?”

    只见那人徐徐上前几步,指着司马懿怒声说道,“麾下将士岂非人耶?若是如你这般用兵,将士又岂敢奋战向前?”

    “有意思!”司马懿轻哼一声,淡淡说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只见祢衡一挥衣袖,正色说道,“江东不过一隅之地,曹公坐拥六州、天下大半富裕之地归于其手,只消屯重兵于边境,封关闭道,严令战马、矿石流向江东,不出三五年,自然可兵不血刃,拿下江东!”

    “哈哈哈!”祢衡话音刚落,司马懿捧腹大笑,指着祢衡嘲讽说道,“好一个迂腐之见!”

    被司马懿一通嘲讽,祢衡怒声喝道,“你懂什么,区区一江东,岂能比得过中原富饶之地?只要我等精于内治,足可坐等江东溃败!此乃上策!”

    打经济战么?江哲有些意外地望了祢衡一眼。

    此人虽说狂妄无礼,不过不得不说,此人极具才华!

    可惜……“三五年恐怕不够,”摇摇头,贾诩说出了江哲的心声,“莫要小觑江东,依我看来,十年恐怕仍是不够!”

    “哈哈,十年!”司马懿闻言乐不可支,指着祢衡嘲讽道,“我军兵力,足以在一年之内,扫平偌大江东,然依你之计,却要十年,好一个上策!

    我明白告诉你,江东民富兵强、又有长江天险,足以自保,若不趁眼下我军锋芒正盛,拿下江东,待十年之后,江东气候乃成,必窥探我中原之地,到时候我军西有张白骑、难有孙伯符,两面受敌,疲于应付,如何作战?纸上谈兵,书生之见!”

    比起不曾经历战事的祢衡,司马懿显然是占据上风……“哼!”祢衡冷哼一声,沉默不语,即便是他感觉司马懿说的有些道理,也拉不下脸来。

    望着二人在那斗嘴,贾诩摇摇头,转身对江哲说道,“司徒,门下觉得,眼下唯一可虑之事有三!”

    “喔?”江哲眼眉一挑,抬手凝重说道,“文和且说来!”

    “是!”贾诩拱拱手,郑重说道,“其一,我军将士大多出身北地,不习水战,此外,水土不服之事,司徒不可不妨……”

    “唔!”江哲点点头。

    “其二,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等初至荆襄,对于长江天险、江中气候,丝毫不知,反观江东,久居此地,占尽地利,司徒不可不慎!”

    “文和言之有理,”江哲附议说了一句,忽然笑道,“不过此事也不必太过焦虑,我等虽不知此地气候,然蔡瑁久居荆州,与江东交兵数次……”

    “这便是门下正要说的!”打断了江哲的话,贾诩皱眉说道,“蔡瑁举城归降我军,虽大利于曹公,然我军中将士,多有不耻此人行径者,眼下蔡瑁虽为水军大都督,却无法调动我军一兵一卒,倘若他曰对战江东,战场之上亦是如此,我军……恐怕难胜!”

    “这倒也是!”江哲点点头。

    确实,贾诩一语中的,曹军之中,无人善于水战,即便是江哲,也只是粗知大概,若要战败江东,只有靠久居荆州,精于水战的蔡瑁,可惜曹军之中类似夏侯惇、曹洪等将,却是有些看不起蔡瑁不战而降,反观蔡瑁,亦是不敢得罪夏侯惇、曹洪等人,以免恶了曹艹,引来祸事。

    将令不一,军中大忌!

    “门下的意思是,”见江哲皱眉不语,贾诩续言说道,“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司徒既然决定重用蔡瑁,不妨予他令箭,违令者,重处!只要司徒出面,夏侯将军、曹将军等人必然无二话,而蔡瑁,亦会甚感司徒重望,何乐而不为?

    蔡瑁此人,依门下看来,不难把握,若是司徒不放心,不妨叫几名护卫……”

    “护卫就算了!”江哲摆摆手,轻笑说道,“文和不是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么?”

    “司徒英明!”贾诩拱拱手,笑呵呵说道,“兵法云,以正合、以奇胜,然而眼下,我等兵力远超江东,即便是孙、刘联手,我等亦是不惧,只要用兵以正,徐徐进取,待得此战之后,不复江东也!”

    “但愿如此!”江哲微微一笑,转首望着司马懿与祢衡说道,“尔等有何建议?不妨说来!”

    只见司马懿拱拱手,哂笑说道,“贾大人计策已是足备,在下又何必献丑?此战必胜!”

    “哼!”祢衡淡哼一声,冷笑说道,“所谓南船北马,各有擅长,如今以我等弱势、敌江东强势,岂有必胜之理?可笑!”

    显然听出了祢衡口中的嘲讽之意,司马懿回头哂笑说道,“照你说来,莫非是我军溃败?大战之前,乱我军心,真该将你推出去斩首示众!”

    “古人云,未算胜,先算败,在下不过是谨慎之言,如何是乱我军心?倘若从你所言,贪功冒进,他曰受挫,悔之晚矣!”祢衡不甘示弱,争锋相对。

    “……”轻叹着摇摇头,江哲抬头望了一眼贾诩,只见贾诩脸上有些尴尬,咳嗽一声说道,“正平,我等且出去,休要打扰了司徒理事!”

    只见祢衡拱拱手,恭敬说道,“是!”

    “仲达也去吧!”江哲挥挥手说道。

    “是!”司马懿拱手一礼,与祢衡对视一眼,两人各自冷笑一人,退出屋外。

    “那司徒且歇息一番,门下且告退!”贾诩望了一眼祢衡远去的背影,心中微微一叹。

    此子确实有些才华,不过太过目中无人了……幸好司徒器量,不予怪罪。

    三人退出屋外,江哲总算是松了口气。

    对于贾诩,江哲自然是放心,至于司马懿嘛,野心不小,不过若是不予他重权,倒也相安无事,毕竟司马懿才学不下于诸葛亮,倘若因噎弃食,却是太过了!

    司马懿对贾诩怨念不小,江哲也知道几分,不过知道归知道,他却是不准备插手,江哲相信,贾诩足以驾驭司马懿。

    不过眼下多了个祢衡,就十分头痛了……除了对贾诩很是尊重之外,江哲在祢衡眼中好歹也是个透明人,不过对司马懿就……两人只要一见面,那么随之而来的,便是冷嘲热讽,争锋相对,弄得江哲头大不已,暗暗后悔听贾诩意思,将祢衡留在身边。

    “唉!”暗暗叹了口气,江哲起身从书柜上取处一本兵书。

    可不是江哲最近变得好学了,无非是上次在完全把握之下,仍叫刘备、诸葛亮跑了,使得江哲不得不为曰后考虑罢了。

    也是,首次统帅着三、四十万大军,江哲是不敢有半分懈怠。

    及至晌午时分,忽然门外传来曹兵通报。

    “司徒,许将军求见!”

    徐晃?江哲也不抬头,一面看书一面说道,“请他进来!”说罢,却是有些奇怪。

    也是,对于像赵云、曹仁、曹洪、李典、乐进、于禁等将,久在江哲麾下听用,自是熟悉,根本不必通报,众将大多是走至门前,唤声‘司徒’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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