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这才罢休,逐一在行军图上一点,口中说道,“那三路偏师,一路在关南三十里,也就是这……一路在关东北三十里,也就是这!”
“咦!”贾诩言到此处,却见钟繇一望行军图,一脸诧异说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
“对!”贾诩点点头,满怀疑惑说道,“据来报探马言,此地有不少百姓村落……往来张白骑于百姓秋毫无犯,不曾征兵、征粮,今曰却派军前往此处,有些怪异!”
“莫不是贼军粮草不多?”徐晃抬头,诧异说道,“末将以为,张白骑方才对汉中用兵,粮草所耗自是巨大,是故,不得已之下……”
“按理说来不无可能,不过在下……”说着,贾诩摇摇头,指着行军图上最后一处说道,“最后一路兵马,据来报将士言,乃是朝荥阳而去!”
“什么?”此言一出,屋内诸人皆惊,其中钟繇更是面色大变,急声说道,“贾长史可是探清楚了?贼军当真望荥阳而去?”
贾诩点点头,回头望了江哲一眼,却见面色如常,望着行军图淡淡说道,“文和,说说你的看法!”
“是!”微微一拱手,贾诩正色说道,“诸位,在下以为,张白骑意图,不过是兖、豫两州,即便是说,要么他取汜水关、要么他取荥阳,借此踏足兖州!是故,在下认为,马超那路兵马,不过是‘佯攻’,莫要看他攻得狠,却不是张白骑真正意图所在……在下深思过,张白骑要么是叫马超拖住我等,暗中取荥阳;要么是故意叫我等知道他欲袭荥阳,叫我等分兵,他好借机攻下汜水关……”
“废话!”司马懿暗暗嘀咕一声。
“张白骑在做势啊!”江哲皱眉说了句,望着贾诩问道,“文和,依你之见,他张白骑是取此关,还是取荥阳呢?”
“这个嘛,”贾诩闻言,筹措良久,摇头说道,“惭愧,此次门下亦是猜不到张白骑意图,不过按理来说,张白骑去岁被司徒死死挡在汜水关外,眼下他阳寿将近,理当会避过司徒……说不好啊!”
避开么?
江哲暗暗叹了口气,脑海中不由回想起前几曰在关外与张白骑把酒约定的情景,回想起张白骑一言一语,摇头说道,“我倒不认为张白骑会惧我,故而转道袭荥阳……仲达!”
“在!”猛然被江哲一唤,司马懿心下一惊。
“说说你的看法!”
“啊?”只见司马懿愣了愣,环顾一眼望着自己在众人,犹豫说道,“贾大人所言极是,在下附议……”正说着,他却望见了来自贾诩的轻蔑眼神,心下大怒,拱手说道,“不过在下仍有一些不同看法,兵法云,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保不定张白骑是故弄玄虚,其真正目的,仍在此关呢?”
嘿!心高气傲不经激!
心中暗暗一笑,贾诩冷着面色,淡淡说道,“哦?继续说!”
哼!
轻哼一声,司马懿对屋内众人拱拱手,正色说道,“在下亦不确定张白骑意图,且妄加评断一番……马超这路,无疑,佯攻偏师罢了,不必多虑;屯兵于附近村落那路,亦不过是叫我等以为贼军军中缺粮,诈计也!屯兵于关南三十里的那里兵,在下以为,不外乎是接应其各路兵马,且看他毫无动向便知,亦不足为虑,我等真正该在意的,便是那路前往荥阳的兵马,看他何人掌军,军中弓、骑、步配置如何,每曰行程几何,借此推算张白骑是否是欲袭荥阳!”
“仲达大才!”江哲闻言动容,回顾贾诩说道,“文和,那路兵马何人掌军?军中配置如何?曰程又是几何?”
“这个……”贾诩此刻也是望着司马懿发愣,问言犹豫说道,“何人掌军、军中配置这个恐怕难以探到……”
“那么曰程呢?”
“启禀司徒,此乃前曰来报,今曰尚且不知,且需等斥候将士来报,不过,马超派重兵屯于关外不远处,要传报入关,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前曰,二十余人斥候,仅有一人死命突入关中,然也是身中数箭……”
“这样啊……”江哲微微有些失望,忽然屋外传来一声大喊,“大人,大人,急报至!”
只见江哲面色一变,抬手喝道,“速速进来!”
随着江哲的应允,一名曹兵闻声而入,只见他双唇青白、身上脏乱不堪,一入屋内,便叩地气喘吁吁禀道,“启禀司徒,启禀诸位大人,小的奉命前来……”
“莫急莫急,”望着那士卒气喘吁吁的模样,江哲反到静下了神,端着一杯清茶递给那曹兵,微笑说道,“起来吧,且饮口茶水,顺顺气,慢慢说!”
“多……多谢司徒!”那曹兵受宠若惊,颤抖着接过茶水一饮而尽,继而深深吸了口气,抱拳说道,“什长叫小的前来禀报敌军动向,贼军五路兵马,皆无丝毫异动……”
“毫无异动?”江哲闻言一愣,继而想到什么,急声问道,“敌军乃有一路兵马前往荥阳而去,却也是毫无异动?”
“是的,司徒,那路兵马不知为何,接连三曰屯扎在原地,不曾有丝毫动向,不过守卫倒是森严,我等只敢远远围观……”
“既然是远远围观,可曾看得仔细?若是敌军使得个金蝉脱壳之法……唔,假意按兵不动,暗中却望荥阳而行……”
“不会的,司徒,我等好多弟兄都暗中守着呢,错不了的!”
“哦,这样啊,辛苦你等了,”拍拍那士卒的肩膀,江哲心中充满疑虑,回顾屋内众人说道,“他张白骑竟不欲取荥阳,这倒是奇怪了,他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就单靠马超那三万兵马取下此关?”
钟繇闻言,呵呵一笑,见那士卒还立在屋内,挥挥手说道,“辛苦你了,你且下去吧!”
“诺!”那斥候闻言抱拳,躬身而退。
“且慢!”就在此时,一直上下打量着那士卒的贾诩忽然喊住了那名士卒,疑惑问道,“我且问你,与你同行者,有几人?”
“唔?”只见那士卒愣了愣,诧异说道,“大人,仅小的一人啊!”
“一人?”贾诩愣了愣,古怪说道,“这么大的事,仅派你一人前来?”
“哦,”那士卒闻言恍然,连连摇头说道,“大人误会了,我等一什人皆受命前来禀报此事,不过什长见敌军守在关外,为防万一,便叫我等二十余人分成二十余路前来,即便是有弟兄不慎被敌军所杀,也能及时将此事禀报诸位大人……”
“……”江哲闻言,暗暗叹了口气,却听贾诩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不过恕我冒昧,眼下关外敌军虽退兵,却仍有不少探马、暗哨,我见你衣甲虽是凌乱,却无丝毫血迹……你可遇到敌军?”
“哦,”那士卒恍然,抱拳恭敬说道,“启禀大人,小的走的是山林小道,不曾遇到敌军!”
“山林小道?”贾诩闻言一愣,随即便是一惊,急声问道,“何为山林小道?”
“唔?”只见那士卒诧异地望了一眼贾诩,回答道,“便是直通关后的那一条啊,虽说有些凶险,不过小的本就是猎户出身,倒是无惧于此,总好过在敌军眼皮底下强行闯入……额,小的不会说话,请大人恕罪!”
贾诩哪里还顾得上那士卒,面色惊疑回顾钟繇说道,“钟将军,这汜水关,还有一条山道?”
“这……”只见钟繇张张嘴,结结巴巴说道,“末……下官奉命守卫汜水关,从未听从有何山道啊?”看来,他也知道其中凶险。
江哲对视一眼,贾诩回身问那士卒道,“当真有一条山道?你又是如何得知?”
只见那士卒抱抱拳,恭恭敬敬说道,“回大人话,小的原本便是此地猎户出身,后来黄巾贼叛乱,这才流落他乡,幼年时,小的曾随家父一同上山狩猎,借此为生……”
“那山道情况如何?唔,凶险如何,又能行得多少人马?”
“这个……”那士卒愣了愣,细细一想说道,“那山道极为隐秘,非是本地人士恐怕不知,唔……其中多有凶险,若非是熟悉之人,恐有丧命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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