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累得不行,干脆一屁股坐在卧房的地上,背靠着背喘气。

    过了一会儿,萧凡忽然低声笑了起来,接着笑声渐渐变大,好象想起什么很好笑的事情。

    “相公笑什么?”萧画眉转过脸,一副急待分享的模样。

    “我在想啊,咱们为了埋这三千两银子,挖了那么久的坑,累得直喘气儿,那陈四六赚了那么多银子,每天夜里不知要挖多少坑,真奇怪,这么累的运动也没见他瘦下来,哈哈……”

    萧画眉也跟着笑了两声,接着小脸忽然变得黯然。

    “相公若不是带了我去陈家,恐怕你也不会跟陈家反目,我……”

    萧凡笑得很平静:“不关你的事,带不带你去都是同样的结果,其实你也看得出,我和陈家走的路,终究不相同,分开是必然的。”

    萧画眉深深的看着萧凡,眼中饱含着青涩却深邃的情意,眼前这个笑得温和的男人,把她从生死挣扎的边缘救了回来,给了她吃穿,给了她温暖,给了她一切,他一直在默默的付出,不管为她做什么,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如同头顶的树荫,给她一夏阴凉,却从不向她索取。

    原以为会在某个阴暗肮脏的角落,冻饿交加中草草的结束掉自己这凄凉悲哀的一生,上天却安排自己遇到了他,能活着,真好,能遇到他,比活着更好。

    拉过萧凡的手,看着手腕上那三道她曾经留给他的抓痕,萧画眉青涩的用嘴唇轻轻碰了碰它,然后抬起头,用很认真的眼神看着他。

    男人都喜欢说“以国士报君”,她用什么来报君?

    “相公,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萧画眉认真得仿佛在用生命起誓。

    萧凡失笑:“你一个小丫头,拿什么保护我?”

    “用我的命。”萧画眉淡淡的笑,笑容竟带着几分瘆人的邪气,就像与恶魔签了一纸邪恶的契约,用身体与灵魂换了一个心愿。

    萧凡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他能感觉到萧画眉的情意,淡如凉水,却深入骨髓。十二岁的小女孩,原本什么事都不懂的,而画眉受过多年苦难,心姓和经历早已将她磨练得比成年人更沧桑,更成熟,更懂得幸福是如何的珍贵。

    两人头靠在一起,享受着这沉默而温馨的时刻,心里很甜,很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

    “相公……”

    “嗯?”

    “家里没银子用了……”

    “你……刚才埋银子的时候怎么不早说?”

    “……忘了。”

    “那我们去挖银子吧……”

    真是个有意义的夜晚。

    第二天上午,不到巳时萧凡便已等在了承天门外。

    昨曰解缙传话说朱元璋要召见他,萧凡早早的就到承天门外候旨了。

    这就是当皇帝的好处,只能别人等他,萧凡是万万不敢让他等的。

    正等得百无聊赖的时候,朱允炆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四爪龙袍走来了。

    他脸上带着几分愁意,见到萧凡后,抑郁的神色稍缓,朝他绽出了阳光般的笑容。

    萧凡暗叹,帅哥就是帅哥,穿什么都这么帅,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是,朱允炆这家伙确实比自己帅上几分,举手投足都带着十足的雍贵之气,若换个嫉妒心强的人看到他,真忍不住往他脸上泼硫酸……“皇祖父要召见你?”

    “对呀。”

    “你跟我一块进去吧,我也要给皇祖父请安。”

    二人并肩走过金水桥,慢慢进了宫门。

    “萧侍读,听说你被皇祖父任为锦衣卫同知了,这几曰在衙门做得还习惯吗?”

    萧凡笑道:“锦衣卫镇抚司目前只是空架子,要完全把它建起来,起码要半年时间才行,如今正是百废待兴之时。”

    朱允炆笑道:“虽然不知皇祖父为何任你为同知,但皇祖父必有他的用意,指挥使李景隆人不错,算起来他还是我表兄呢,虽然有些贪玩,可他这人没什么坏心眼儿,值得一交。”

    萧凡笑了笑,这位李景隆可不是一般的贪玩,自从财政问题解决后,他仿佛完全撂了担子,每天跑镇抚司衙门里点个卯,蘸个蒜便翘班,人不知跑哪去了,到了下班时间准时回衙门打卡,有时候懒得回来,干脆派人打声招呼,典型的纨绔子弟作风,锦衣卫里拿主意的其实是萧凡,有这么一位舍得放权的领导,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不过李景隆却不知道,他的这位二把手萧凡同志也不是什么很勤奋的人,有些事情能交给下属办的,尽量交给他们办,现在他感到最为难的便是身边缺人,缺信任的人。

    转了转眼珠,萧凡笑道:“殿下,跟你打个商量,送个人给我如何?”

    “谁?”

    “你身边的亲军百户,袁忠。”

    “你要他干嘛?”

    “把他调入锦衣卫,升个千户,帮我办办事,你不会不舍得吧?”

    朱允炆笑道:“这有何难,我身边的侍卫都是隶属锦衣亲军的,本来就归你们锦衣卫管,你要用他尽管调他过去便是。”

    萧凡喜道:“多谢殿下。”

    待会儿见了朱元璋,如果有机会的话,向他请旨把曹毅也从江浦县调入锦衣卫,有了这一左一右两大臂膀,以后办事就轻快多了。

    二人走了一阵,朱允炆的神色忽然变得沉重,他挥退了后面跟着侍侯的宦官,长长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吗?各地藩王这两曰陆续进京了。”

    萧凡点头。

    朱允炆俊脸布满深深的愁意:“藩王之策,本是皇祖父的生平得意手笔,可是……它却渐渐变成了我大明的祸患,皇祖父分封藩王的时候想得很细致,他认为秦失天下,是因为秦皇不愿分封诸王戍守各地,以致一方变乱,天下皆反,而刘邦得天下后大封刘姓诸王,于是汉室江山国祚能保四百余年之久,皇祖父欲效刘邦,用诸王戍守,以安天下,可是,皇祖父却忘了,他在位时,诸王皆是他的皇子,尚可弹压住他们,但万一有天皇祖父西去,那个时候,诸王皆是我的叔辈,我如何能弹压得住?他们若不愿奉我为主,于是兴兵作乱,谋夺江山,届时我该如何自处?”

    萧凡道:“殿下想的很有道理,你的担心也不是杞人忧天,藩王之策,确实隐患颇多,必须寻一个妥善的办法解决才是,否则你将来登基之后,隐患便很有可能变成真正的祸乱,殿下何不将你的这些担心坦言告诉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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