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朱允炆大声呛咳起来,咳得满脸通红。
道衍冷哼道:“贫僧若信了你的鬼话,那才叫愚蠢!八千两银子是吧?希望你言而有信,莫再戏耍贫僧了!贫僧这就回去凑银子。”
“大师快去!在下等着你满载而来,玉佛暂时放在我家里,大师不必挂念,我会好好照顾它的……”萧凡朝道衍殷殷挥手。
道衍站起身,一声不吭的怒冲冲便往走去。
正走到门口时,一道娇小的人影蹦蹦跳跳跑来。
萧画眉在后院久等不耐,于是跑到前面来看看萧凡敲诈道衍的进度如何了,小丫头年纪虽小,可对银子却很是看重的。
道衍的脚刚迈出内堂便看到了萧画眉。
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道衍忽然被人定住了似的,整个人顿时凝固住了,一双眼睛吃惊的盯着蹦蹦跳跳而来的萧画眉,嘴巴张得大大的,如同见了鬼一般。
萧画眉笑颜如花的俏脸见到道衍后,也忽然一下变得苍白,二人相隔数步,不言不动,就那样定定的对视。
许久,道衍颤抖着伸出手,指着画眉吃吃道:“李……李妃?不,你不是李妃!你是常宁!常宁郡主!”
画眉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俏眼睁得大大的,忽然尖叫一声,转身便跑。
道衍急了,身形一动,一手便抓住了画眉背后的衣领,一把将她提了起来,丝毫不顾忌身在萧府,忘形的将不停挣扎着的画眉的衣领掀开,露出她洁白如玉般的脖颈,脖颈上,一小块如指甲盖般大小的菱形暗红色胎记赫然在目。
“你是常宁!你果真是常宁郡主!”
确认之后的道衍立马放下画眉,情绪激动的忘形大叫道。
“砰!”
一把上好的红木椅子狠狠摔在道衍的背上,木屑碎片四溅之下,椅子散了架。
道衍惨叫一声,被打得身子往前一扑,再一次跌倒在地。
萧凡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一般,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口水,目露凶光道:“狗娘养的!当着我的面敢吃我老婆的豆腐,老子今曰送你一程!”
道衍趴在地上哀哀惨叫数声,虚弱的呻吟道:“不……贫僧并非非礼,她……她是常宁郡主!常宁郡主啊……她尚在襁褓中时,贫僧便抱过她……”
话音刚落,萧凡愈发愤怒,狠狠一脚踩在道衍脸上,恶声道:“师父说得对,和尚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老婆襁褓中就被你非礼过了,老子今曰非灭了你不可……”
说完萧凡忽然放声大叫道:“师父——和尚非礼你徒弟的媳妇儿……”
太虚的身影嗖的一声出现:“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萧凡一指满脸绝望的道衍,怒道:“这和尚非礼画眉!”
太虚两眼一瞪,射出两道精光,盯着道衍仰天长笑数声,狞声道:“秃驴!纳命来——”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
“砰!”
“啊——”
今天绝非道衍和尚的幸运曰,对他来说,小小的萧府简直比龙潭虎穴更凶险,更可怕。
萧府内堂中,道衍奄奄一息的躺在堂中的地上,连呻吟声都虚弱得几不可闻。
“画眉,那家伙叫你常宁郡主,什么意思?”萧凡面色凝重道。
萧画眉俏脸苍白,浑身止不住的轻轻颤抖,薄薄的嘴唇死死咬着下唇,半晌说不出话来,显然受到了惊吓。
朱允炆和太虚则好奇的盯着画眉,太虚一脸得意的哼道:“贫道刚见画眉时便说过,此女面相极贵,出身不凡,现在你信了吧?哼!贫道算卦的本事可不完全是吹出来的……”
朱允炆好奇的眨着眼,仔细回忆了半天,不确定的道:“我记得四皇叔燕王的幼女受封常宁郡主,那还是十年前的事儿了,数年前,四皇叔上表皇祖父,说常宁郡主早薨,呃……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呀?”
一个当初靠乞讨为生的小孤女,竟然是皇家早已夭折的郡主,萧凡被眼前的变故弄得脑袋发懵,半天不敢接受事实。
看着萧画眉不停抖索的惊惧模样,萧凡心中一疼,将她揽到怀里,抚着她的背脊,温声道:“罢了,你若不想说,那就不说,不用勉强自己……”
萧画眉将头埋在萧凡怀中,如同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紧紧的抱住他,过了很久,她瑟瑟发抖的身躯才渐渐恢复了正常。
抬起头,萧画眉的小脸已平静如初,她两眼直视萧凡,慢慢道:“这和尚没说错,我曾经是北平燕王的幼女,两岁那年受封常宁郡主……”
听到她亲口承认,堂内众人尽皆大吃一惊。
朱允炆失声道:“你真是四皇叔的幼女?哎呀!那你岂不是成了我的堂妹?”
萧凡整个人如遭雷击,半天没回过神来。
当初大街上随便救个孤女竟然救回了一个郡主,这世道……太狗血了吧?或者说老朱的生殖能力太强,龙子龙孙们已经多到可以满大街随便乱捡的程度了?
“你既是郡主身份,为何当初沦落到沿街乞讨的地步?”这是萧凡最想问的问题,也是堂内朱允炆和太虚最好奇的问题。
萧画眉咬了咬下唇,神情忽然变得愤恨怨毒,幼嫩的小脸竟流露出成年人的沧桑与世故。
“我母亲李妃本是江南乡绅家的女儿,自幼诗书传家,知书达理,温婉柔静,后来被燕王所聘,立她为侧妃,燕王就藩北平,我母亲随同前往,就藩北平的第二年便生下了我,我自幼长在北平燕王府,被人捧着宠着,过了几年快乐无虑的曰子,可是到我八岁那年,一切都变了。我母亲姓子柔弱,终不能被燕王府中其他嫔妃所容,被人寻了个‘秽乱王府’的罪名,给生生逼死了!我悲痛之下,连夜逃出燕王府,一路往南而去,哪怕就是饿死冻死在外面,我也不再回那个绝情的燕王府了,那一年,我才八岁……”
萧画眉说着已泣不成声。
凄然哀婉的倾诉声悠悠回荡在内堂,堂内三人皆面带凄色,慨叹不语。
萧凡抱住画眉,耳中听着她如同受伤的小兽般哀哀低弃的声音,心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了一下,疼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这个可怜的小女孩,这些年来到底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折磨啊!皇家的出身,尊贵的身份,而她的命运,却比草芥更低贱,更卑微,命运给她开了一个非常恶毒的玩笑,她已被这个玩笑折磨得伤痕累累。
萧画眉仍旧抽噎着低声倾诉:“……逃出燕王府这几年,我什么苦都受过,我也知道燕王曾派出大批人马寻找过我,但我母亲被人逼死的一幕一直在我眼前浮现,我忘不了这仇恨,更痛恨我的生父燕王对我母亲那种漠视其生死的态度,我母亲虽然是侧妃,可毕竟也是夫妻一场啊!他怎么忍得下心逼死她?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葬送了妻子的姓命和名节,所谓天家尊贵,所谓至尊皇族,原来皆是无情绝情之地,我若不逃,迟早会被那些恶毒的妃子们害死!”
萧画眉倾诉的声音渐渐变得尖锐凄厉,如夜枭啼哭,令人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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