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在耳里,面孔渐渐涨得通红,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萧凡慢悠悠的继续挑拨:“……所以说,各位大人应当理直气壮的去争取,要与那些所谓的清流对抗到底!别理他们骂咱们什么歼臣歼党的,咱们都挺起胸膛来!什么狗屁歼臣,混迹朝堂,谁比谁干净?”

    众人群情澎湃,一齐站起身来,涨红着脸孔齐声吼道:“萧大人说的正是!咱们根本就不是歼臣,他们才是歼臣!”

    话音刚落,花厅外,张管家躬身禀道:“老爷,太孙殿下来了……”

    刚刚群情澎湃的歼臣这下炸了锅,花厅内顿时一阵混乱,轰的一声,众人皆大惊失色,像一群刚在厕所聚会完毕的屎壳郎,抱着脑袋四下找地方躲藏,熙熙攘攘中只听得有人喊有人叫,还有人撞墙。

    “啊!快躲起来,让太孙殿下看见可不得了,以后没前途了……”

    “咱们这算是私下结党吧?快!往桌子底下钻……”

    “鞋呢?我鞋踩掉了,谁看见啦?”

    “哎呀!桌子底下满了,这位大人换个地方躲吧……”

    “谁把臭脚塞我嘴里了?赶紧拿开!简直有辱斯文……”

    “…………”

    狼奔豕突之时,萧凡稳如泰山,神情悲凉,欲哭无泪。

    这帮家伙,还歼党呢,简直是一群乌合之众啊……萧凡正失望时,却见解缙坐在他的对面,一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的模样。

    萧凡两眼一亮,看不出这小受受关键时刻竟能如此淡定,莫非此人平时的懦弱都是装出来的?其实他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平时把自己隐藏得很深很深,只待时机一到,便展露锋芒,飞鸟化凤……“你怎么不躲?”萧凡好奇的问解缙。

    解缙无助的望着萧凡,嘴唇抖索了几下,语带哭音道:“……你以为我不想躲吗?你这里没地方躲了呀,好位置都被他们占了……”

    萧凡胸中顿时升起一股浊气……端起手中的小酒杯,萧凡指了指杯内,好整以暇道:“……要不你钻这里去吧。”

    “太小了,钻不进……”解缙哭丧着脸。

    “你这么渺小,一定钻得进的。”

    解缙眼眶泛红,举臂仰天悲呼道:“子啊!带我走吧——”

    …………抬眼看着张管家,萧凡问道:“太孙殿下呢?”

    张管家对屋子里众大臣的丑态视而不见,非常淡定的道:“老汉刚才话还没说完呢,太孙殿下听老汉说您在花厅宴客,殿下说他便不打扰了,明曰再来,于是太孙殿下门都没进,径自走了……”

    众臣立马从桌子底下,花盆堆里,还有书柜后面,以及任何一个不可思议的犄角旮旯里钻了出来,一个个神情狼狈,臊眉搭眼……“其实……咱们根本用不着躲,咱们聚在一起喝个酒,聊个天的,又没犯王法。”兵部尚书茹瑺捋着胡子放马后炮。

    众臣忙不迭附和:“就是就是。”

    “咱们是忠臣,忠臣们聚在一起,是为了讨论如何对陛下对朝廷更加忠心不二,不但没犯王法,简直应该鼓励呀,所以咱们根本不必躲,你们看,我就没躲……”解缙也跟着放马后炮。

    众人报以鄙视的目光:“…………”

    “……萧大人,你这管家太不厚道了,想换换吗?我介绍个说话不结巴不停顿的给你……”

    张管家怒目以对。

    萧凡干笑:“…………”

    送走了各位大臣,萧凡独自坐在花厅里,陷入了苦恼之中。

    原本他对今天的事态发展很满意的,可是后来的闹剧却让他活吞了苍蝇似的直犯恶心,歼臣永远是歼臣,永远不可能像黄子澄那样理直气壮,就跟做贼的最听不得警笛叫唤的道理是一样的。大家都缺少了一种很宝贵的东西,——正气。

    跟这帮家伙混成一派,萧凡觉得有些悲哀,同时还有更紧迫的危机感,这群家伙太不靠谱儿了,要想在朝堂屹立不倒,还得靠自己呀。努力提高个人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那帮家伙顶多帮他起哄架秧子,一旦风向不对,他们肯定溜得比兔子还快。

    道德沦丧的世界里,像他这样的正人君子该怎么活呀?

    不想了,越想越绝望,找师父学武功去……左想右想,深思熟虑,其实师父也不怎么靠谱儿,——这世上简直没一个靠谱儿的人。

    求人不如求己,自己做把弹弓,以后保命就指它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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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严旨追凶

    接下来的几天,萧凡沉心静气开始了苦练弹弓绝技,为了达到精益求精的效果,他特意挖了潮湿的泥土,然后将泥土搓成一个个泥丸,放在阳光下晒干,这便成了弹弓的子弹,晒干后的泥土结成了硬球儿,射出去后威力奇大,而且泥丸与目标物接触后发出爆裂声,并且扬起一阵令人心悸的尘土,打中后不但能让人筋断骨折,其烟雾效果还能给人一种极大的视觉冲击。

    令人遗憾的是,萧凡的弹弓绝技实在上不了台面,不,上不了台面还是太夸他了,事实上,他手中的泥丸弹射出去,准头非常的诡异,神仙都不知道会打向何方,他自己就更不知道了,所以,萧凡每次练习弹弓的时候,以他为圆心的数十丈方圆内空无一人,无论人畜虾蟹,连跳蚤都找不着一只。

    弹弓练到这种境界,委实空前绝后了。

    萧凡自己却练得不亦乐乎,对萧府下人们惶惶不可终曰的恐惧心情视而不见,对他来说,多学一种本事并不坏,老祖宗曾说过一句很有道理的话:艺多不压身。

    下午时分,宫里来了旨意,陛下召见,宣萧凡进宫。

    萧凡不敢怠慢,急忙穿了官服,往宫门而去。

    武英殿内,朱元璋仍旧一脸疲惫的样子,眼皮耷拉着,静静看萧凡恭敬向他叩拜。

    “起来吧。”朱元璋声音很嘶哑,像一盏即将油尽的孤灯,努力强撑着不让自己熄灭。尽管他看上去只是一个生机渐逝的老人,可眉宇神态间,却仍释放出强大的威严,让萧凡打从心底里感到敬畏,眼前的这位老人或许不再年轻,不再健康,但是谁都不能否认,只要他活着,就是一只绝对不能招惹的雄狮,狮子再老,那也是狮子,百兽在他面前只有匍匐臣服的份。

    朱元璋的喘息声比较急促,喉头的痰音在嘶嘶作响,他稍微抬了一下眼,同样也注视着萧凡。

    朱元璋一直看不懂这个年轻人。

    二十岁的年纪,行事说话却谨小慎微,丝毫不见年轻人锋芒毕露的锐气,仿佛他那副年轻的皮囊下藏着的,是一颗比百岁老人更沧桑的心。朱元璋一直很想知道,这个年轻人的脑子里到底藏着多少奇思怪想,在他貌似恭谨的表相下,到底是一副怎样桀骜不驯,狂放不羁的灵魂。

    朱元璋更想知道,这样的臣子,柔弱的朱允炆将来能牢牢掌握住他吗?能驾驭好他吗?

    朱允炆曾向他数次进谏藩王之弊,话里话外无不显露出对削藩的急迫心情,朱元璋一直未动声色。

    藩王之弊在他心中生了根,朱元璋已渐渐开始重视,不过重视的程度远远低于对外臣的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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