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惶恐!臣有罪!”

    朱元璋犹自大怒不已,气喘急促道:“案子发生这么多天了,为何一点头绪都没有?锦衣卫这么没用,朕要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有何用?你……你说!你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干什么?”

    “臣……臣在练弹弓……”萧凡惶恐擦汗,想了想,又急忙补充道:“……为了保卫我大明的江山社稷,苦练弹弓本领……”

    朱元璋:“…………”

    ……………………“滚!快滚!”朱元璋从齿缝里迸出几个字,他脸色铁青的瞪着萧凡,眼珠子都变红了,咬牙切齿道:“……萧凡,朕限你五曰之内,把这案子破了,将凶手缉拿,不论死活!否则,朕就把你当作凶手,活活剐了你!你听到了吗?”

    萧凡惶然叩拜道:“臣领旨!”

    “滚!”

    看着萧凡抱头鼠窜的逃出武英殿,朱元璋犹自愤愤的狠狠拍了一下龙案。

    “简直是个混帐!”

    站在龙案前来回踱了几步,朱元璋暴怒的情绪渐渐平复,他咂摸咂摸嘴,忽然若有所思。

    “……打伤耿璿,又不致其命,还把他扔在耿府的茅房里,如此阴损而且下作的手法,朕怎么越想越觉得跟萧凡的一贯所为如出一辙呢?”

    萧凡臊眉搭眼,狼狈走出宫门的时候,神情很是愤然。

    得饶人处且饶人,老朱何必总嚷嚷着抓凶手?不就揍了耿家那小子吗?又没弄死他,只是在床上躺几个月而已,能算多大事儿?全国这么大,有那么多国事政务要处理,老揪着一件小小的破事不放,还讲不讲理了?

    萧凡仰头望天,悲声长叹不已。

    摊着这么一位气量狭小的皇帝,做臣子的太不容易了!

    接下来怎么办?

    查凶手呗!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上哪儿找凶手呢?老朱限他五曰内破案,意思就是说,萧凡必须在五曰内找出凶手,换而言之,萧凡要在五曰内找到一只替罪羊,代他承担揍伤耿璿的罪名。

    这只羊……很不好找啊。

    回了锦衣卫镇抚司衙门,萧凡叫来了曹毅。

    “曹大哥,跟我走一趟。”

    “大人去哪?”

    “去长兴侯府上,咱们要查案,把打伤耿璿的凶手查出来!”萧凡一脸正义道。

    曹毅神色顿时变得古怪无比,同时心中暗暗敬佩。

    萧老弟官运亨通,扶摇直上,一个人的成功总是有一定道理的。就凭萧凡这演技,这表情,这脸皮……不升官儿简直没天理了。

    “曹大哥,咱们这是去捉凶手,不是去捉歼,你的表情能不能正常一点?”萧凡面色不改,若无其事的道。

    曹毅左右看了一圈,见四下无人,不由低声讷讷道:“大人,可是,可是……真正的凶手……”

    萧凡立马接过他的话头,凛然道:“没错!真正的凶手是要查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所以,咱们必须去长兴侯府上查个究竟,看看是谁狗胆包天,居然敢打伤长兴侯之子,破坏耿璿与江都郡主的美满姻缘……”

    曹毅目瞪口呆的瞧着萧凡大义凛然的模样,心中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得需要多厚的脸皮才发得出如此正义得无耻的声音?

    萧凡神色肃穆道:“曹大哥,既食君禄,当为君分忧,陛下严旨查办此案,你我当尽心竭力办好它,一定要抓住那个打人行凶的凶手,朗朗乾坤,天子脚下,没王法了还……”

    曹毅张了半天嘴,直楞着两眼,过了半晌,才叹息道:“实在没想到大人竟是如此充满了正义感的人,搁了以前在江浦县你是陈家女婿时,我若了解你的为人,你肯定来不了京师,更当不了官儿……”

    “为什么?”

    “你肯定被我揍死了。”

    长兴侯府位于西城,占地颇广,朱元璋为了向天下人表示他并非是残忍杀戮开国功臣的冷血皇帝,特意赐给长兴侯耿炳文一座大宅府,以示圣恩。

    只不过天下人都清楚,所谓的开国功臣,被诛杀的,已病死的,如今活下来的也只有耿炳文这么一位了,这样的硕果仅存怎么看都充满了一股讽刺意味。

    当然,长兴侯耿炳文心里更清楚,他之所以能逃过朱元璋的屠刀,是因为他相对平庸的军事才能,擅长攻城掠地的武将们都被朱元璋寻了个由头诛杀了,幸好耿炳文在战场上并非以进攻见长,他只善于防守。

    一个军事上只会防御的武将,是不会对统治者构成威胁的。

    所以耿炳文活下来了,而且活得很不错,朱元璋既然不杀他,当然要对其恩宠倍加,以示天子并非刻薄寡恩的残酷暴君,耿炳文活下来的意义更大程度上,相当于向天下人昭示天子恩德的一个活标本。

    长兴侯耿炳文也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的曰子过得比任何功勋大臣都小心,善于察言观色,懂得分寸进退,该争的时候不争,该退的时候一退千里,哪怕受了委屈也绝不吭声,这是他能活下来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

    所以萧凡和曹毅领着几名锦衣百户登门的时候,耿炳文并没因自己是开国武将钦封侯爵而端架子,反而态度殷勤的亲自迎出府来,客气中甚至带着几分谦卑的将萧凡等人请进了侯府。

    耿炳文穿着一身灰色的便服,看起来很朴素很低调,年已六十多岁的模样,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须,面孔因常年的征战而显得黝黑,一双浑浊的眼睛里不时流露出老迈沧桑之态。尽管其爱子莫名其妙被人揍成重伤,而且又被扔在茅房,可他面对萧凡时仍能保持侯爷的雍容气度,神情中只带着几不可觉的淡淡悲愤。

    将萧凡和曹毅请到侯府内堂坐下后,耿炳文未语先叹气。

    “萧大人,曹千户,陛下命你们二位追查犬子被殴一案,实是天子宏恩,老臣这里先行谢过天子,谢过二位大人。”

    说罢耿炳文站起身,正正经经朝萧凡和曹毅长长一揖到地,神情肃穆无比。

    萧凡吓得差点跳了起来,急忙搀住耿炳文道:“侯爷客气,下官怎敢受侯爷的礼?侯爷折煞下官了。”

    耿炳文长叹了口气,神情晦涩道:“老夫家门不幸,犬子无端遭此横祸,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混蛋干的,天子脚下行事如此猖獗,简直是目无王法!”

    萧凡和曹毅嘿嘿干笑。

    “这恶徒若被拿住,应该剐他一千刀一万刀,老夫会向天子请旨,把那恶徒的卵蛋割下来喂狗,以消老夫心头之恨!”耿炳文说着说着,老脸已渐渐布满了怒意。

    萧凡和曹毅擦汗,二人不约而同翘起了二郎腿,将双腿夹紧……“二位大人怎么了?”耿炳文瞧着神态不自然的萧凡和曹毅,不解地问道。

    “……尿急!”二人异口同声道,接着又互相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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