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毅犹疑道:“萧老弟,弟妹已找到,咱们是不是……”

    萧凡一楞,接着缓缓摇头:“曹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北平还是要去的,理由我已跟你说过了……”

    曹毅道:“要不这样吧,咱们入了山东之后,钦差仪仗分为两部,你领仪仗往山西而去,犒抚晋王,我领百余校尉去北平,犒抚燕王……”

    萧凡一听便明白了曹毅的意思,不由感动道:“曹大哥,你对我讲义气,我又怎能让你孤身犯险?那我还是人吗?别忘了,你虽曾是燕王麾下将领,可你早已他恩断义绝,而且在京师时,你为了我,与燕王也结下了深仇,你非钦差身份,若去北平,燕王没有顾忌,必然杀你。不行,要去咱们一块去!”

    曹毅急道:“你得罪燕王也不浅啊,钦差的名分难道就能保你姓命了?”

    萧凡笑道:“燕王军备不足,他若敢现在杀我,等于是向朝廷宣战,这个时候宣战,燕军必败,燕王乃枭雄之辈,私仇与大业,他分得出轻重的,想要我的命可没那么容易……”

    “可是……”

    萧凡胸有成竹的道:“再说,我手里若没几张王牌,敢顶着钦差的名分一个人往他地盘上钻?我又不是傻子,曹大哥你放心吧,此去北平,定然有惊无险,平安无事。”

    曹毅长长一叹,摇头不语。

    ****************************************************徐州钦差行辕一阵忙乱之后,萧凡的钦差仪仗快速启行,城外扎营的三千亲军飞快集合,然后随着萧凡的车驾,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徐州城西面的大彭镇开拔。

    徐州知府衙门的大小官吏远远站在城头,望着钦差仪仗绝尘而去,众人面面相觑,发现彼此额头的冷汗潸潸而下,目光中皆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恐之色。

    钦差三天不出行辕,一出来便是如此浩大的声势,也不说要去做什么,这位萧大人……真让人捉摸不透啊!也不知哪位同僚要倒霉了……大彭镇属彭县所辖,在萧凡的仪仗启行,离彭县尚有二十余里路时,早有县衙衙役飞快报知彭县知县陈安义,陈安义听说钦差居然动用了仪仗,浩浩荡荡冲他彭县而来,不由吓得面如土色,惊恐绝望之余,陈安义不由悲愤万分,——我不就是多贪了点银子,判了几件冤案吗?你至于动用仪仗摆这么大排场亲自来找我麻烦吗?

    锦衣卫第一号人物直奔他的辖县而来,在这个杀人魔王的手下谁能落得善终?谁不是血肉模糊,断手断脚受尽折磨?

    于是,在萧凡的仪仗离彭县只有十余里时,万念俱灰的彭县知县陈安义在县衙二堂找了根结实的麻绳,上吊自尽了……谁也没想到,就在陈安义断气的那一刹,萧凡的仪仗忽然在官道上一拐弯,径直转往大彭镇,根本连彭县的县城都没进去。

    衙役们惊喜万状向知县报信时,才发现陈安义早已气绝身亡……这家伙死得那叫一个冤枉…………………………快到大彭镇时,萧凡得到锦衣卫缇骑的快报,说彭县知县陈安义闻知钦差亲自前来,许是以前做过什么亏心事,居然抢先畏罪自杀了。

    萧凡张大了嘴,愕然了很久,最后沉沉叹了口气。

    转过头看着曹毅语气沉重道:“这件事教育我们,遇事淡定,不慌不忙多么的重要,凡事没到最后关头,一定要镇静,让子弹多飞一会儿……”

    曹毅似懂非懂的挠头:“…………”

    萧凡望向天空,目光深远而凝重,沉声道:“……同时也教育我,做官就要像柯南那样,有一种走一路死一路的霸气!”

    曹毅:“…………”

    ****************************************************先行开路的是百余名锦衣校尉,他们穿着飞鱼服,腰间绣春刀出鞘,悄无声息的便往大彭镇彭祖庙潜行而去,很快便将彭祖庙包围了起来。

    守在庙外的是江都郡主的数十名贴身侍卫,见庙外不远处人影幢幢,众人一惊,急忙拔出刀来警惕的注视着四周,并毫不犹豫的迎上前去,双方越接越近,情况不明之下,眼见便要火拼一场。

    “干什么?你们这些混帐!敢对我动刀吗?”一声沉喝令双方止住了去势。

    护卫的人群散开,萧凡身着飞鱼服,俊脸含霜的走了出来,目光狠狠瞪着江都郡主留在庙外的侍卫们。

    侍卫们自然是认得萧凡的,见他到来,众人同时吓得一激灵,急忙收刀入鞘,纷纷下跪行礼,齐声道:“属下参见萧指挥使!”

    越接近江都,萧凡心中便越气,脑子里总在想着该如何收拾这个不听话的媳妇儿,见侍卫行礼,萧凡哼道:“江都可在里面?”

    “回指挥使大人,郡主与陈掌柜正在里面拜祭彭祖。”

    萧凡气得直咬牙,我都急得快上吊了,她们还有心情拜神……“你们都守在外面,我一个人进去!”

    ****************************************************彭祖庙正殿内。

    江都怜悯的看着泣不成声的陈莺儿,心中泛起复杂的滋味。

    她没想到,与她相识曰久的陈莺儿居然是相公曾经的未婚妻,更没想到她与相公解了婚约之后对相公念念不忘,她并没有嫁给别人,反而小姑独处一直等到如今,这个傻女人,可怜而又可叹,这样默默在心里爱着他恨着他,一片单相思尽付东流水,值得吗?

    若非今曰无意间说漏了嘴,这个秘密她还打算在心里埋藏多久?

    相公啊相公,你招惹了这份情债,如何偿还得了?

    江都幽幽一叹,道:“莺儿,我实没想到,你对相公用情如此之深,他……值得你这样又恨又爱吗?”

    陈莺儿抬手擦拭腮边的泪痕,垂睑幽怨的道:“郡主,你是他的妻子,你自己说,他……值得你爱吗?”

    江都被反问得一楞,接着嫣然一笑,目光渐渐迷离:“他……其实不算个好人……”

    陈莺儿仿佛也想起萧凡以往做过的种种恶事,破涕笑道:“他岂止不是好人,他简直就是个坏人,恶人,他披着斯文的外衣,骨子里却是个十足的混帐……”

    江都见她将自己的相公说得如此不堪,俏目不由忿忿的瞪着陈莺儿。

    陈莺儿笑道:“郡主你别不高兴,你嫁给他之后深居府中,不曾出去行走,你可知你相公如今在京师的赫赫恶名?”

    江都吃惊的捂住嘴,一双美目有些发直道:“赫赫……恶名?”

    “你以为锦衣卫指挥使这个官儿,一个善良正义的人能担当得了吗?”陈莺儿嫣然笑道。

    江都张大了小嘴:“…………”

    陈莺儿悠然道:“或许你还不知道,如今我已算是你相公的属下了,不单是我,我整个陈家商号都已跟锦衣卫绑在了一条船上,一损俱损,一荣皆荣。”

    江都瞪圆了眼睛:“…………”

    “你相公如今是朝堂的歼党首领,清流大臣如黄子澄之流每天吃饭必痛骂你相公几句才能吃得下饭,每天睡觉前必诅咒你相公几句才能睡得着觉,嗯……远在北平的燕王殿下恐怕也和黄子澄一样的反应,去年燕王被滞留京师,若非你相公当时身陷囹圄,恐怕燕王现在都不一定能回得了封地……”

    “…………”

    陈莺儿看着江都吃惊的俏脸,心中愈发觉得好笑,悠悠道:“简单的说……如今你相公在朝堂,在藩王之中可以算是千夫所指,除了当今天子和那些歼党大臣,天底下不恨你相公的人简直屈指可数……”

    江都惊异之色一直不曾褪去,今曰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相公在外面竟然如此凶名赫赫,几乎可以说是人见人怕,鬼见鬼愁,单纯的她还一直以为相公只是个很普通的官儿,在朝廷里领着一份普通的差事,却没料到他名声如此响亮,嫁给这样一个相公,实在是……与有荣焉?

    沉默许久,江都忽然嫣然一笑,如春风化开了寒冰一般,笑容灿烂而绚目。

    “不论相公在外面是什么人,至少……他是疼爱我的,至少……他是我们都深爱的男人,这便够了,不是么?”江都释然轻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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