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天下,大周不过历二代郡主,天下不稳,人心不安,外有胡虏鞑子,虎视眈眈,觊觎大周河山,内有永乐教叛逆,贪官佞臣当道,啃噬江山社稷,在如此内有外患 的情况下,我等如何还能保持此等心境,听一曲肝肠寸断的情歌。”

    “自古男儿志在四方,大丈夫当扫天下,试问,各位身为大周子民,如何还能沉迷风月,而忘记上阵杀敌,见功立业,保家卫国,很多人都在抱怨,这个世间的不公,认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你们何不马革裹尸,开创自己的事业,光耀门楣。”

    “再者,人人都说忠孝不能两全,试问诸位,有几人尽忠,又有几人尽孝,如今烽火遍地,叛贼横行,而孤苦老人饿殍千里,不孝子孙比比皆是,敢问诸位,当今混乱之局面,你们可曾想过自己的抱负,自己家中的老父老母。”

    楚孝风慢慢坐下,厉声呵斥,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他们似乎真的感觉无地自容,抱怨容易,而真正做起來却难上加难,而楚孝风对面的梁冠华却眼神一寒,瞬间隐去,他将旁边丫鬟递上來的水接在手中,慢慢轻酌一口,眯起眼睛,平复着心中的恨意,

    “当今天下之乱,乃是王者无道,帝者失职,关我们这些老百姓什么事,这位先生之博学在下佩服,只是为何硬要说的冠冕堂皇,将人带入误区,照先生的说法,是不是我们所有人都应该找根绳子上吊自杀呀。”

    梁冠华一声冷喝,完全沒有了刚才的温和,他的举动把楚孝风吓了一跳,眉头一皱,为何此人的反应如此剧烈,真是奇哉怪也,自己也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他也用不着发这么大脾气吧,而四周的众人也是纷纷皱起眉头,这位梁先生在此地可是出了名的善人,此人和颜悦色,从來不动肝火,难道就凭这小子的几句话,就发怒了,这也太沒气量吧,

    “哈哈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前朝的灭亡,就是如此,国君昏庸,歌舞升平,美色当道,祸乱宫闱,而天下更是贪官横行,污吏霸道,民众不知为国反而自甘消沉,长此以往,国之不国,幸得大周先祖,为民请愿,揭竿而起,响者云集。”

    楚孝风见梁冠华已然处于愤怒的边缘,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恼怒,但是楚孝风才不管这些,你越是失态,越是证明自己的错误,而自己的话在这些人中的影响力就越是大,“嘭”的一声,梁冠华突然暴怒而起,震得桌子上的茶杯微微一颤,

    “咳咳”

    就在他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突然一阵轻咳响起,就见人群中走出一名黑衣老者,老者大约六十几岁的年纪,皱纹对垒,骨瘦如柴,但周身的气势却是令人一寒,他缓缓走來,楚孝风却分明感到了一丝压抑,而且心地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丝警觉和危机,

    “呵呵这位公子所言极是,只是我们家老爷这些人最听不得别人说天下不稳,因为这样会造成很多人恐慌,不利于天下太平,所以这才有些激动,其实我们家老爷心怀天下,只是苦于无处报国,这才郁郁不得志。”

    老者轻轻将梁冠华按下,淡淡的笑道,一双鹰目却直勾勾的盯着楚孝风,楚孝风顿时感觉婚事起來一层鸡皮疙瘩,一股冷意自后背急速蹿升,他哈哈一笑,舒缓一下自己的不适,微微垂首说道:“小子年少,自然有年少人的狂妄无知,还请梁先生不要见怪,正如这位老伯说的,咱们都是心怀天下的人,也算是同路人。”

    楚孝风心中暗自吃惊,但却撇了撇嘴,既然你如此盛气凌人,我也收一下自己的翎羽,免得让人看出破绽,惹來不必要的麻烦,想到这里,便立刻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对着梁冠华道歉的说道,黑衣老者却是眉头一皱,他刚才就在二楼一直观察着楚孝风,此人虽然外表俊朗谦和,但应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刚才地痞马鹏远的下场,可以说是此人直接造成的,而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马鹏远自己沒事找茬,这才得罪了州府大人,这种新机叵测之辈,不可能是个善于妥协的人,难道自己刚才真的猜错了,那一切只是巧合而已,

    “兄台不必过谦,刚才你煌煌而论,何等的颐指气使,我梁某人可担当不起。”

    梁冠华气愤地说道,言语中竟是好不隐晦,摆明了就是说,老子今天就是看你不顺眼,和你沒话好说,刚才见你有几分机智,本想结交一下,沒想到你如此不识抬举,褒贬我的曲词,真是岂有此理,

    听了梁冠华的话,楚孝风倒是沒有感觉尴尬,反而心中一笑,这人虽然具备了一定的风范,却并不是个危险分子,相比于他身边的黑衣老者,他充其量就是个孩子,黑衣老者闻言也是脸色一变,有些通红,心中微微一叹,自己的这位少主,哪里都好,就是太过较真,而且是在曲艺上,自己曾经多次劝说他放弃这不务正业的爱好,可是每当这么说的时候,从不对自己发怒的他,总是严词呵斥自己一番,

    也许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弱点,痴迷曲艺,哎,如何才能成大事,眼看近些年,自己辛辛苦苦发展起來的势力越來越薄弱,老者突然感觉有种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颓废感,可是自己毕竟是个下人,无权干涉主子的生活,虽然言尽意到,却总是感觉愧对老主,

    “梁先生此话何意,难道在下区区肺腑之言,就那么入不得梁先生的法耳么。”

    楚孝风直起身子,眼神中充满了疑惑,表情甚是不解,而且语气却越加的谦恭,这让四周的人开始对这位梁先生,自己心中的偶像产生了质疑,如此得力不饶人,而且这还沒得理呢,难道如此小肚鸡肠的人,就是我们平时认识的大善人梁先生么,不,今天自己一定是感冒发烧了,看到的都是假象,

    “哼,逞口舌之快有何意义,如若真如你所说的,何不为我们來上一曲,也好让我开开眼界,听听什么叫做情景交融,相得益彰。”

    梁冠华气喘如牛,将头瞥向一边,浑然不觉,他的此举已经开始让很多人对它产生了质疑,这就好比现在的明星一样,本來他们光辉万丈,耀眼之极,只是若果他们一旦做错什么事,同样是备受瞩目,而且在普通人心中还会无限的放大,无限的指责,

    毕竟他们是公众人物么,既然有享受公众瞩目崇拜的权利,也要有接受千夫所指的义务,如此这个世道才是公平的,所以,此次梁冠华如此失态,让酒楼中的一干人等大跌眼镜,几乎都在怀疑自己在做梦,

    黑衣老者眉头一皱,死死盯着一脸无辜的楚孝风,怕是今天以后,整个泗水镇就开始将今天的事情,传的到处都是,用不了多久,少主积攒下來的一些名望,便会弹指间灰飞烟灭,也罢,希望经此教训,少主能够励精图治,图谋大事,不再沉迷这些无用的东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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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梁冠华的如意算盘

    “就是,你口口声声说梁先生如何如何,那自己來一曲,我们评判一下。”

    “对呀,呈口舌之快,我们也会。”

    “空口无凭,虽然你说的头头是道,但是也不用如此侮辱梁先生吧。”

    随着梁冠华的质问出口,四周顿时炸开了锅,一道道声讨响起,虽然众人在质疑,但是梁冠华毕竟在此处成名多年,在泗水镇的名望在哪里摆着,有几个铁杆粉丝那是正长的,楚孝风闻言微微一笑,俗语有云,与高人岂可交臂而失之,

    其实自刚才楚孝风听了梁冠华的琴音,便动了比试的心思,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他心中也是技痒,但是又不好喧宾夺主,自己炫耀显摆,而现在,是他们要求自己显摆的,自己那就不用客气什么了,

    “呵呵梁先生为何如此剑拔弩张的呀,咱们可都是文艺人,说话自然要文明些,哎,既然你们如此期盼我的琴艺,那在下要是宰推辞,就显得有些不尽人意了,也罢,我就勉强弹凑一曲吧。”

    楚孝风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淡淡的说道,他的话音一出口,差点沒把梁冠华的鼻子给气歪了,这货这是在***裸的褒奖自己,而且还顺带告诉大家,我不如他,真是气煞我也,想到这里,梁冠华微微冷笑,看到时候你怎么下台,他自信自己的琴技几乎可以堪称当时无双,能够超越他的存在屈指可数,

    “哼,听先生的意思,好像对琴音颇有见识。”

    梁冠华见楚孝风将他手下的抚琴拿走,放到自己的胸前,不住的点头,好像对着古筝颇为赞赏,这更加狠狠的打了他一个耳光,这直接说明刚才楚孝风的所有敬意,都是因为这把古筝的缘故,看着楚孝风那煞有介事的样子,梁冠华轻轻一哼,冷声嘲讽道,

    “嘿嘿说來惭愧,我乃是一介武夫,哪懂得这么多高雅艺术,只不过是跟家中的丫鬟学了几首,倒是正好弹奏出梁先生刚才的水平。”

    楚孝风轻轻的试了一下音,而后淡淡的笑道,梁冠华闻言差点沒暴怒而起,一巴掌拍死楚孝风,这货真是不气死我,他不会善罢甘休,真是岂有此理,这不是说我的琴艺连他家的丫鬟都比不上了么,

    “奥,这么说來,先生果然是大行家,既然如此,我们也算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不如赌上一赌,如何。”

    梁冠华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每一个字都带着一股怒气,喷薄而出,他冷冷的逼视着楚孝风,就等着他的回道,而他知道,如此场合,要是楚孝风不答应,那他就会成为笑柄,你说了这么多,感觉自己好牛似的,到头來退缩,那绝对是个笑话,

    “梁先生此言差矣,瑶琴奏曲乃是陶冶情操,高雅所为,而赌博斗鸡,皆属下三滥的手段,且不论这些勾当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害的多少志者颓废不振,哎,你这句赌一赌,真是让我揪心呀。”

    楚孝风听后眉头一挑,立刻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痛心疾首的说道,梁冠华登时傻在那里,气的嘴唇直哆嗦,而他身边的黑衣老者也是眉框直跳,恨不能将楚孝风拖出去暴打一顿,这人简直是个无耻之徒,真是人至贱则无敌,

    “不过,既然是梁先生的意思,我就舍命陪君子,谁让我这人心肠软呢。”

    还沒等梁冠华再次发话,楚孝风立刻抢先说道,梁冠华顿时一张脸成了紫色,要是不顾及四周站满了看热闹的人,梁冠华很有自信,自己绝对会控制不住,上前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这简直就是在那他开刷,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认戏耍他,这件事沒完,

    梁冠华自幼锦衣玉食,还沒有受过如此窝囊气呢,自己从小到大,那个人见了不是毕恭毕敬,今天这个小小的小白脸,竟然如此羞辱自己,而且其他人还把道德的高度站在了他那边,完全沒有看出他是在羞辱自己,而是只看到了自己狼狈和失态,这口气,他梁冠华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呵呵如此甚好,既然先生也同意了我的提议,那我们就开出条件來吧,要是我输了,那我梁某人从此再不碰这瑶琴古筝,要是阁下输了,同样如此,不知阁下可否有胆子接下。”

    梁冠华露出一丝嘲讽,既然是爱琴之人,想必这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终生不得碰琴,换做是他,也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他之所以会提出如此的赌资,自然是对自己有十足的信心,他还真就不相信,随便跑出一个人來,就是什么行业大家,

    “嗯这个这个”

    楚孝风眉头一皱,犹豫不决,他的神色间似乎还有些慌张,但是看在梁冠华眼中,却是最好的表情,这说明楚孝风怯懦了,退却了,也就是他根本就沒有十足的把握赢自己,那自己更要坚持这么做,羞辱自己,自己就让你生不如死,

    “怎么了,难道兄台连这点勇气都沒有么,这是令梁某人失望呀,本來还以为遇到了琴国知己呢,原來是个二三流,不应该是四五流的货色,扫兴。”

    梁冠华见楚孝风犹豫,登时心中有了底气,添油加醋的说道,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四周的人群又开始起哄了,楚孝风眼神闪烁,似是做出了很大的决定似的,狠狠的说道:“谁谁怕了,赌就赌,不过我赢了的话,我不要梁先生从此众生不碰琴,那样可不是好事,怕是这泗水镇的百姓都肯放过我。”

    “要是在下侥幸赢了的话,那梁先生不如直接拜我为师吧,顺便要免掉我在酒楼中的一切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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