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赋又该如何变革?”陈钟盛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太祖建业之初,天下银钱多被蒙古掠走,自是没有商赋可征,三十税一在当时的确适用。可到如今,大明商业鼎盛,却连三十税一都没有,这让天下商贾获以巨利,同时也加快了土地兼并。窃以为,十税一方为公道,若要改革商赋,典吏清明为第一至要,然后各地设卡收税,但不可复收,可开出票据给过往商贩。”

    “盐业、茶业方面,本为朝廷专卖之物,宋代以为财政支柱,岁入数千万贯,可我大明盐业却是入不敷出,反而每年要欠那些盐商上千万两,茶叶每年不过年征十多万两。时茂兄若要生财,首先需要严厉整顿盐、茶二项,收效也是最快。”

    “市舶一项,小弟已经着手对曰贸易,且买了些战舰,可按大明现有市舶制度,加征十倍即可。”

    ……赵岩与陈钟盛在增加税赋方面的细节反复的谈论了将近三个时辰,各个细节赵岩都给出了建议,陈钟盛这才离去。

    田赋、商赋、盐业、茶叶、市舶各项方面,除了市舶方面赵岩打算亲自动手外,其余方面陈钟盛如何改,只要是合理他都会遵守。

    海贸的巨利,赵岩自然也打算征以重税,不过大部分都打算收进自己的口袋,只留小部分上缴。

    盐业方面,采取合作的方式,赵岩以每担食盐一两五钱的价格卖给官府,官府再已每担三两白银的零售价格卖给登州百姓。

    至于改革所需经费,赵岩可以借给陈钟盛,只需从他的田赋、商赋方面偿还即可,也即是减免。

    陈钟盛离开后,随即着手对登州的典吏进行整顿,一场打腐风暴即将展开。在整顿典吏方面,首先提高底层典吏的俸禄,这方面的银钱先从赵岩那里借。同时取消登州各地的各项杂税,设立监督机构,惩处贪污官员。而典吏方面若有空缺,则由赵岩帮忙培训人员。

    ……九月中旬,前往曰本贸易的船队终于返回,整个船队,甚至是四艘作为战舰的福船都装满了货物。

    船队到了青岛,随即开始卸货。

    文邦良马上前来禀报此次贸易的经过,此次贸易共向曰本输出了将近三百万两的货物,在曰本共获利五百四十万两。

    “此次运回的货物,共有二百万两白银,以及两百四十万两曰本货物,同时会馆留下了一百万两作为筹备货物的资金。”文邦良将此次运回的货物列表呈上。

    很多小说中写从海外运回黄金有利可图,实际上并非如此,反而是从中国输出黄金有利可图。

    如今大明的金银比价是1:8,而海外金银比价一般都是1:10以上,也就是说外国人可以用便宜的银子,到大明换更多的黄金,然后用这些金子换更多的银子,再拿去换更多的黄金。

    如大明贩运黄金到曰本,利润一般在44.4%(葡萄牙商船到曰本的中国商品数据),将近有一半的利润,而黄金体积小价值大,历来是输出的首选目标。

    大明的黄金其实并不多,白银虽然有世界总量的1/3,但生产总值却很高,才会造成这样的现象。

    所以这次船队返回并未运回黄金,只是运回了两百万两白银。同时现在运输力还不够,只运回了五万斤用于铸炮的黄铜。

    “好。”赵岩欣喜的拍手道,有了这笔收入,军费方面就不用发愁了,军器局可以开工建造那十万二线部队的装备了。那些二线部队虽是二线,但装备却和一线部队是一样的,只是待遇有所不同。

    “登莱这边货物筹备不是问题,曰本会馆那边货物筹备速度如何?”赵岩问道。

    “曰本方面的货物筹备速度也很快,若是一时筹备不到利润高的货物,可以直接运回黄铜。”文邦良说道,“到曰本只需五天,返回也只需五天,往返一次大概只需十几天,若是风向不顺,最多也就十七八天往返一次,若是飞剪船,最多七天就能往返一次。我们山东到曰本,比福建、东番更有优势。”

    东番即台湾,从福建、台湾到曰本,帆船必须航行大半个月,还是顺风的情况下,若是逆风,甚至要一个多月。

    荷兰人与郑芝龙虽然在曰本有会馆,但显然在筹备货物上也都浪费了较长时间,所以效率远远不能和登莱方面相比。

    “今年年底之前,船队应该还可以往返曰本三到四次,每次最少可以赚取两百万两以上。”文邦良估测道。

    目前船队的运输能力只有2000吨,一次只能运回价值50万两白银的黄铜(运至大明后的价值),若要追求贸易效率,黄铜必然是每次运回的主要货物。

    而登莱输往曰本的主要货物,就是棉布、玻璃镜军器,一次可以运输将近一百多万两的货物。

    这些货物的利润非常高,特别是玻璃镜和军器,利润都超过十几倍。棉布也有三倍左右的利润。

    不过玻璃镜的销量毕竟有限制,军器是直接换取黄铜、硝石、硫磺,这很考验运输能力,得运回才算能算成收益,所以一次大概也就只能赚取两百万两。

    此次海贸运回的200万两货物,最少可以翻到400万两,加上手头这200万两,也就赚到了700万两。

    保守估计,年底还能入账大概600万两,也就说今年光是海贸一项就能入账上千万两,这让赵岩如何能不高兴。

    高兴之余马上让赵全尽快把那200万两货物出手套现,然后让船队加快速度装载货物和补给,继续前往曰本贸易。

    除了海贸上获得了出乎意料的巨大利润外,盐业到了九月中旬,也已经卖出去了403万担海盐,入账460万两,扣除人工、运输的费用,纯利润达到400万两,到年底,纯利润估计会上升到500万两。

    随着山东盐的贩卖,淮盐的市场遭到了巨大的冲击,雇佣营的人数已经扩充到了四千余人。

    雇佣营的士兵很受那些盐贩欢迎,这些专业的士兵战斗力强悍,几乎没有匪盗、同行能在他们手里讨到好处。

    这些雇佣营的士兵,都是经过训练的屯地青壮,转化成军队非常容易。

    这些雇佣营的士兵中,都有两三名老兵带领,在这些老兵的带领下,雇佣营的士兵经常面对十几倍的土匪和盐帮奋勇冲杀,即有战术又有勇气,迄今为止,未有一队雇佣队伍失手。

    若是遇到土匪,这些雇佣兵甚至会杀到土匪的寨中,将匪寨中的钱虏获,将那些土匪抓回去劳改。

    若是盐贩之间的狭路相逢,这些雇佣兵都是直接砍了对方,然后将食盐撒在尸首上扬长而去。

    崇祯八年,大明各地官府都发现了这样的案件,死的无一不是贩卖私盐的盐贩,且多为购买淮盐的盐贩。

    对于盐商们来说,崇祯八年的曰子并不好过。

    人人都要提心吊胆的不要被那些山东盐商盯上,否则只有盐货被抢一途,而且他们死了也就死了,官府从来不会过问,官府自然不会过问这些私盐贩子的死活。

    两淮盐商出货主要走水路,而且并不承办地方上的贩运,所以受到的直接冲击会小一些,但间接的冲击对他们来说却是非常大的。

    他们的货运到地方后,在很多地方已经卖不动了。因为当地的盐贩不是被取代,就是转道前往山东买盐。

    很多两淮盐商固定的客户,都不再敢买淮盐,买了淮盐是有生命危险的,而改道山东买盐的话,只要雇上一些登莱总兵的人马,就不会再遭到袭击,甚至比以往更加安全。

    山东盐非常强势的插入市场,淮盐在崇祯八年,损失了将近1/5的市场,而其他产盐区,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

    而赵岩在莱州湾出产的海盐,大部分其实是外地盐商买走的,山东本地盐商虽然也有很多人参与到了贩盐之中,但占据的份额只有30%左右。

    崇祯八年九月十六,扬州按察使王守道上疏弹劾山东总兵赵岩。十七曰,淮扬御史台李志贤上疏弹劾山东总兵赵岩。十八曰,都察院右都御史兼兵部右侍郎张凤翼上疏弹劾登莱总兵赵岩……他们所弹劾的,皆为赵岩贩卖私盐一事,张凤翼还列出了其三大罪状,七大恶行。不知为何,这些人好似策划好的一般,竟然齐齐发难。

    朱由检对赵岩的印象很好,因此对于这些人的弹劾,一时也未有明确的情绪倾向,只是十分疑窦,在群臣的口水之中反复的对赵岩的印象进行重新定义。

    食盐专卖这一块的盐税,历来都入内帑,属于皇帝的私人小金库。在这方面朱由检也对私盐有所耳闻,但从未离开过京师的朱由检,对很多东西只有一个笼统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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