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春节之后,陆续有五支兵马从济南城下路过,其中两支兵马是骑兵组成,各自三千多人的样子,悉数穿着登莱军的板甲。
这让颜继祖大吃一惊,登莱军的骑兵不是只有四千人吗?从哪来冒出了这六千骑兵?这六千骑兵仔细看上去,不管是马匹还是只步伍,都比颜继祖时常看见从济南城下疾驰而过的登莱骑兵差上一些,但六千人却是实打实的。
没过几天,又有一支将近六千人的步军从西边而来,这些步军马匹不多,只是有一些马骡运输辎重。
但这六千人与登莱军一般,持有森寒的长枪,长枪兵也是人人着甲,都是防御力比扎甲还要强大的板甲。
这些板甲被涂成黑色,站在城墙上看去,就像是看到一只黑色的大刺猬。除了长枪兵,还有火枪兵,人人也是手持登莱军的火枪。
那支步军中,更是有两百门火炮。
又过了五天,济南城下又飚来一支步军,与之前那支一般模样,看上去和登莱军的步军有些差距,但也不容小视。
还没等颜继祖安生几天,又听到手下来报,又有一支步军来了。这支步军人人骑马,看样子是去年到湖广协助卢象升剿贼的第三营。
登莱军的步军是十分精锐的,人人都有备马,士兵骑于马背,曰可行二三百里,区分骑军与步军的方式也很简单,从装备上就能一目了然。
骑军装备的是马刀、火枪,系数身穿板甲。步军则有长枪兵,并且火枪兵装备的是皮甲,一眼就能分出不同来。
那赵岩从哪里变出的将近两万人马?
而且几乎个个都是精锐,仗甲之精良远不是别路官军可比。颜继祖就所知的情况一算,登莱军的军力估计已经最少三万!
之前颜继祖刚上任不久,对登莱总兵赵岩并非很了解,此时才发觉了这个武人的恐怖之处。
别的武将,就算养家丁,最多的辽东武将,也止有两三千人马,而且也不可能像这般仗甲精良。
而赵岩的兵力,以颜继祖估计,最少就有三万。
就让颜继祖的心情顿时无比担忧,上任以来,他曾用心整顿过山东军政,所见官兵,无一不是被视为弃物,连饭都吃不饱,军器多被武官盗卖,虽然兵员众多,但战斗力和眼前这些登莱兵马相比,只要脑子不是太蠢,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差距来。
更加让颜继祖难以适从的是,赵岩在这山东的地位甚至凌驾在了他这个巡抚之上,就拿登莱军务来说,登莱各卫所官兵根本不买他的账。
兵备道派到莱州去,没人买账,海防道派到登州去,理都没人理。
偏偏这武人却是人缘极好,在山东到处都是他的党羽,朝中更有一批山东官员力挺,更是得到了圣上的信任。
上次施了点小颜色给他,想要将这武人驯服以为己用,想不到这厮竟如此桀骜不驯。
出生与福建海登的颜继祖,对那郑芝龙的实力可是十分了解的,海登乃是大明发展最为迅猛的走私港口,郑芝龙的活动中心就在那一带(厦门一带),人家手下水军十万,见着巡抚还不都得恭恭敬敬的。
可反观这家伙,不过区区几万人马,遍已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颜继祖越想越是气愤,但忧虑却也是存在的,登莱军作战迅猛,七年正月时,只用六天便从山东驰援凤阳,更是将进犯中都的流贼一举歼灭。
同时登莱军的火器更是犀利,只要稍稍在登莱一查探,就能从军营外不断听到砲响,有时百炮齐发,有时群箭怒射。
登莱军的火器犀利程度,早已随着剿贼的进行而在各路官军中传播开来,一提到赵岩的名字,流贼可谓闻风丧胆。
这些流贼最怕的是什么?其一是登莱军的火器,流贼作战皆是密集阵形,以流贼的作战素质来说,也只能靠密集阵形取胜,什么散兵战术,对流贼来说,那都是浮云。一摆密集阵形,登莱军的火器一轰马上就会死伤惨重。
第二怕的就是登莱军的穷追不舍,流贼赖以生存的本领就是游走,可流贼的大队人马跑到哪,登莱军就追到哪。
想要摆脱登莱军的追击,唯有将队伍分散。但流贼一旦分散,想要在聚集原先人马可就难了。
因此流贼宁愿和卢阎王大战,也不愿意去碰赵杀星的霉头。而各路官军则皆是振奋,一扫八年春李自成击杀艾万年、曹文诏时的萎靡。
现在让颜继祖最担忧的就是,这家伙调这么多兵马回山东做什么?如今赵岩在山东拥有这么多兵马,想想就让人忌惮,更别提整治他了。
颜家大小姐颜玉瑶见父亲整曰脸色不好,伶俐的她马上和最近赵岩的兵马调动联系在了一起。
“爹爹何须担忧,赵岩调集这么多兵马回山东,对爹爹也是有好处的。”颜玉瑶劝解道。
“有什么好处,万一他想要图谋造反,最先遭殃的就是你爹。”颜继祖烦闷的说道,颜玉瑶不由笑了笑:“爹爹您这话就太过严重了。”
颜继祖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赵岩就算要造反,也不是这几年,在说这几年他的表现向来忠勇,说他要造反根本没什么站得住脚的理由。
不过他所拥有的实力,的确已经达到了让人猜忌的地步,那可是三万兵马啊!三万兵马也许看上去不多,但实际上登莱军的兵马皆是精兵,想要造反也不是没有可行姓。
“就算他要造反,最少还需筹备七八年,甚至是十多年,到时爹爹早已就任它职,职责也落不到爹爹头上。”颜玉瑶胸有成竹的断定道。
“那你说说,这么多兵马调回山东对爹爹有何好处?”颜继祖摸着胡子想了想,对女儿问道。
颜玉瑶笑着说道:“首先登莱兵马一多,山东境内定然能够平靖,登莱总兵剿匪向来最是积极,那些闻香教、白莲教若是复起,马上就能镇压下去。因为登莱需要很多劳工修路,由此可保爹爹无忧。”
“嗯!有道理。”颜继祖寻思着点了点头,赵岩在剿匪上向来十分积极,与其说是剿匪积极,不如说抓人积极。
“再则赵岩与爹爹的手段其实也是一样的,他也是看准了圣上对满朝文武的不信任,才取得圣上的信任。”颜玉瑶分析道,“我们若和他联手,在山东作出政绩也是轻而易举。”
“联手倒是没什么,但此子桀骜难驯,如何能够为我所用?”颜继祖皱眉道。
“爹爹何不放下文武成见,如此一来,合作起来就容易得多。听闻登州知府就与赵岩交之甚密,今年向赵岩借了一百万两银子在登州修缮水利、道路,估计不出几年,登州能繁茂。”颜玉瑶建议道:“赵岩资本雄厚,若有他相助,爹爹定能在山东做出一番功绩。”
“咳咳……”颜继祖轻轻咳嗽了两声,显然没有接纳这个意见,只是说道:“过段时间我派些人到登州看看。”
“不如女儿过几天亲自去吧!顺便到登莱游玩一番。”颜玉瑶说道。
“嗯!也行吧!不过外出时最好多带些护卫。”颜继祖却未反对,让女儿亲自去登州,反馈的情况也最是信得过。
“无妨,听来往商人说,登莱匪盗已被完全肃清,带上五六人应该就够了。”
……胶水河沿岸远处,一群将近上万人的队伍正在挥舞着工具,修缮着公路。这些劳工,穿着统一的服装。
他们的胸前的衣服上有个‘改’字,人们只要看一眼就知道这是登莱的劳改犯。
登莱的劳改犯有多少?一般人也不太清楚,不过少数也有两三万,实际上劳改犯已经达到了四万多以上,将近五万。
这些劳改犯多数来自土匪、流贼骨干,以及登莱的罪犯,还有战败被俘的荷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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