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施了点小颜色给他,想要将这武人驯服以为己用,想不到这厮竟如此桀骜不驯。

    出生与福建海登的颜继祖,对那郑芝龙的实力可是十分了解的,海登乃是大明发展最为迅猛的走私港口,郑芝龙的活动中心就在那一带(厦门一带),人家手下水军十万,见着巡抚还不都得恭恭敬敬的。

    可反观这家伙,不过区区几万人马,遍已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颜继祖越想越是气愤,但忧虑却也是存在的,登莱军作战迅猛,七年正月时,只用六天便从山东驰援凤阳,更是将进犯中都的流贼一举歼灭。

    同时登莱军的火器更是犀利,只要稍稍在登莱一查探,就能从军营外不断听到砲响,有时百炮齐发,有时群箭怒射。

    登莱军的火器犀利程度,早已随着剿贼的进行而在各路官军中传播开来,一提到赵岩的名字,流贼可谓闻风丧胆。

    这些流贼最怕的是什么?其一是登莱军的火器,流贼作战皆是密集阵形,以流贼的作战素质来说,也只能靠密集阵形取胜,什么散兵战术,对流贼来说,那都是浮云。一摆密集阵形,登莱军的火器一轰马上就会死伤惨重。

    第二怕的就是登莱军的穷追不舍,流贼赖以生存的本领就是游走,可流贼的大队人马跑到哪,登莱军就追到哪。

    想要摆脱登莱军的追击,唯有将队伍分散。但流贼一旦分散,想要在聚集原先人马可就难了。

    因此流贼宁愿和卢阎王大战,也不愿意去碰赵杀星的霉头。而各路官军则皆是振奋,一扫八年春李自成击杀艾万年、曹文诏时的萎靡。

    现在让颜继祖最担忧的就是,这家伙调这么多兵马回山东做什么?如今赵岩在山东拥有这么多兵马,想想就让人忌惮,更别提整治他了。

    颜家大小姐颜玉瑶见父亲整曰脸色不好,伶俐的她马上和最近赵岩的兵马调动联系在了一起。

    “爹爹何须担忧,赵岩调集这么多兵马回山东,对爹爹也是有好处的。”颜玉瑶劝解道。

    “有什么好处,万一他想要图谋造反,最先遭殃的就是你爹。”颜继祖烦闷的说道,颜玉瑶不由笑了笑:“爹爹您这话就太过严重了。”

    颜继祖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赵岩就算要造反,也不是这几年,在说这几年他的表现向来忠勇,说他要造反根本没什么站得住脚的理由。

    不过他所拥有的实力,的确已经达到了让人猜忌的地步,那可是三万兵马啊!三万兵马也许看上去不多,但实际上登莱军的兵马皆是精兵,想要造反也不是没有可行姓。

    “就算他要造反,最少还需筹备七八年,甚至是十多年,到时爹爹早已就任它职,职责也落不到爹爹头上。”颜玉瑶胸有成竹的断定道。

    “那你说说,这么多兵马调回山东对爹爹有何好处?”颜继祖摸着胡子想了想,对女儿问道。

    颜玉瑶笑着说道:“首先登莱兵马一多,山东境内定然能够平靖,登莱总兵剿匪向来最是积极,那些闻香教、白莲教若是复起,马上就能镇压下去。因为登莱需要很多劳工修路,由此可保爹爹无忧。”

    “嗯!有道理。”颜继祖寻思着点了点头,赵岩在剿匪上向来十分积极,与其说是剿匪积极,不如说抓人积极。

    “再则赵岩与爹爹的手段其实也是一样的,他也是看准了圣上对满朝文武的不信任,才取得圣上的信任。”颜玉瑶分析道,“我们若和他联手,在山东作出政绩也是轻而易举。”

    “联手倒是没什么,但此子桀骜难驯,如何能够为我所用?”颜继祖皱眉道。

    “爹爹何不放下文武成见,如此一来,合作起来就容易得多。听闻登州知府就与赵岩交之甚密,今年向赵岩借了一百万两银子在登州修缮水利、道路,估计不出几年,登州能繁茂。”颜玉瑶建议道:“赵岩资本雄厚,若有他相助,爹爹定能在山东做出一番功绩。”

    “咳咳……”颜继祖轻轻咳嗽了两声,显然没有接纳这个意见,只是说道:“过段时间我派些人到登州看看。”

    “不如女儿过几天亲自去吧!顺便到登莱游玩一番。”颜玉瑶说道。

    “嗯!也行吧!不过外出时最好多带些护卫。”颜继祖却未反对,让女儿亲自去登州,反馈的情况也最是信得过。

    “无妨,听来往商人说,登莱匪盗已被完全肃清,带上五六人应该就够了。”

    ……胶水河沿岸远处,一群将近上万人的队伍正在挥舞着工具,修缮着公路。这些劳工,穿着统一的服装。

    他们的胸前的衣服上有个‘改’字,人们只要看一眼就知道这是登莱的劳改犯。

    登莱的劳改犯有多少?一般人也不太清楚,不过少数也有两三万,实际上劳改犯已经达到了四万多以上,将近五万。

    这些劳改犯多数来自土匪、流贼骨干,以及登莱的罪犯,还有战败被俘的荷兰人。

    所谓乱世用重典,各地剿匪俘虏的土匪,普通成员一律劳改两年,然后再分配到屯地屯垦。

    那些土匪头子则被视为危险份子,最少都要劳改五年,有的甚至要劳改十年以上,那流贼骨干更是被视为危险份子,劳改个五六年是最少的,至于那些被俘的流贼头领,比较少,一般都是直接砍了送到京师报功,要不然就是送到京师被活活剐了。

    扫地王就是被活剐的典型案例之一,听说在京师被剐了三千多刀才断气。翻天猴韩胜算是最幸运的一个。

    同时登莱的罪犯也有一些,这些罪犯多是犯了一些小事,例如偷鸡摸狗什么的,也都被抓来劳改。

    一般这种轻型的犯罪行为,劳改年限只有半年到两年,若是犯了抢劫、杀人、强歼这些罪行,甚至要劳改终生。

    这些行为极度恶劣的罪犯,脸上会被刺字,以免逃脱。一般不会被执行死刑,都是被抓去做工。

    一两马车这时从远处的官道上驶来,路过这些劳改犯的身边时,马车上的帘子被轻轻挑开,一抹靓影在里面一闪而过。

    这辆马车背后,竟然有十名稽查士兵骑马护送,不由引来过往商人一阵注目,谁这么大排场?连稽查队的盐丁都要护送。

    马车内的女子,正是颜继祖的女儿颜玉瑶,进入莱州后,她马上受到了稽查小队的盘查,稽查小队得知是巡抚之女而,生怕她在登莱出了意外,连忙分出一半人马一路护卫。

    看到成群的劳改犯正在热火朝天的施工,颜玉瑶十分感兴趣的让马车停下,然后走下马车,在工地上看了起来。

    工地上的监工看到颜玉瑶身后的稽查小队士兵后,也未阻拦。

    在工地上,颜玉瑶马上看到一个监工,正拿着鞭子抽打一名白人,那名白人被抽得哇哇大叫,然后快速的拿起铲子,奋力的铲着沙石。让她更加惊讶的是,工地上少说有两三千名白人。

    “石队长,这些人是?”颜玉瑶对稽查小队队长石钧问道。

    “这些是海上抓到的红夷人。”石钧解释道。

    “红夷人?怎么抓了这么多?”颜玉瑶的惊讶更甚,老家在海登的颜玉瑶自然较为了解海上的局势,红夷人可是东南沿海一霸,连郑芝龙都不敢挑他们轻易挑起事端。

    “他们胆敢袭击青岛,自然是自寻死路。”石钧神色很自然的说道,丝毫没有感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作为陆军,他对海上的状况了解不多,并没有感觉到红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颜玉瑶哦了一声,在工地上了看一圈,然后又返回了马车,继续上路。

    到达黄县地界时,颜玉瑶看到的是与之前不同的景象,只见路上不时能看到一些兵马在频繁的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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