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土匪消息灵通一下,剿匪大军到来之前便直接跑路才逃过一劫,至于那些被抓到的,等劳改吧!
同时这也是一个兼抄家的行动,那些可窜为匪的宗族,都遭到了查抄。
如期自首者抄没家财一半,不自首者,家财全部抄没,外加徒刑。在城乡抓到的匪盗,也一律抄没家财,徒刑劳改。
同时被士兵砸门而入的还有一些拒不归还卫所土地的大户人家,这些人有的是本地大户,家中多有些功名。或者与朝中某些权贵有些联系,根本不把赵岩放在眼里。
一律抓起来!
然后强行索还卫所耕地,并且罚银,占一亩罚银十两。管你是谁,不交银子别想提人。
山东的那些地主乡绅,以及官员商人,都没想到赵岩所说过的剿匪行动竟会来得如此猛烈。
几乎全山东都能看到到处调动的登莱士兵,以及到处都是关卡。
好在这些士兵的非常良好,从不搔扰百姓,更不会到处抢掠。路上的关卡也只是用来围堵匪盗逃窜之用,倒也没有给人造成什么不便。
随着剿匪活动的展开,缉匪令贴遍了整个山东,凡是举报匪盗的百姓,属实者皆能得到赏银。
这场军事行动进行了半个月,最重要的还是向山东那些地主、乡绅,以及各文武官员宣示了强大的武力,让他们以后能合作一点。
八月三十,一群上千人的骑兵气势汹汹冲进了菏泽军营。
“奉大将军令,刘泽清抗旨逆命,为祸乡里,特命逮捕,阻拦者一律格杀。”这群骑兵跳下马,直接横冲直撞的闯进军营。
在一群面面相觑的官兵注视下,他们冲进总兵府,将不明所以的刘泽清逮捕,刘泽清声嘶力竭的挣扎着,被一名骑兵往肚子上轰了一拳,遍彻底安静了下来,满脸皆是痛苦的神色。
刘泽清的家丁远远看着,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营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将刘泽清带走。
刘泽清在明末清初是个很有名气的人物。
他在崇祯年间做到山东总兵,明亡前一天晋封东平伯。清兵入关后,他在弘光朝作为这个政权军事柱石的江北四镇之一、淮海镇统帅,晋封东平侯,渔利虐民,杀人越货,很有点“固一世之枭雄也”的气概。
但他能升到如此地位,并非因为他战功显赫,纵观他的战争经历,几乎没有打过几场胜场,反而被流贼轻易杀得大败。
在进剿孔有德时,就是因为他不敢上前作战,让叛军在登州水门进出自如,最后把孔有德放到了辽东。
之所以能升到那么高的位置,完全是靠一手保存实力的本事。
有打仗的地方一概不去,崇祯怎么调都调不动,清兵一来就往南跑,清兵一南下就马上投降。
同时也靠贿赂周延儒,才逐渐爬上去的,周延儒贪财这个恶习,可是出了名的。现在是崇祯九年,周延儒还没复出,依旧在乡下隐居。
刘泽清被捕后,登莱就派了军官前来接手刘泽清的兵马,他们带去了饷银,当饷银发下去之后,所有人都把刘泽清忘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再一次诠释了有奶就是娘的真理。
此事很快传遍山东,一些人顿时恐惧起来。
“刘泽清说抓就抓,这赵岩简直无法无天,他真想独霸山东不成?”颜继祖生着闷气,这些天关于山东军务的问题一一传来。
赵岩先是吃下了各卫所,接着又把邱磊的济南营给控制了,现在又把刘泽清抓了起来,顺带将刘泽清的兵马控制了起来。
这山东,再也找不出第个具有实权的非赵系武官了!
“他这是开藩置幕,统军干政。”颜继祖气愤的喊道:“我非参他一本不可。”
“爹爹您还如此糊涂。”颜玉瑶在边上言道:“难道爹爹还看不出天下已隐隐有鼎革之迹?”
“这话如何说起?”颜继祖大吃一惊,“流贼现以势微,建虏关内又已大败,怎会酿鼎革之祸?”
“流贼势微不错,然镇压流贼的主力部队就是登莱军,大败建虏的同样是登莱军。若无登莱军,大明必蹈鼎革之祸。”颜玉瑶说道。
“的确如此,但鼎革之祸又从何说起?”颜继祖不解的问。
“并非鼎革之祸,只是鼎革之迹。赵岩便是鼎革之关键,他在登莱大兴屯田,又涉足海贸、盐利、琉璃镜、纺织、贩运,岁入钱粮不下朝廷,朝廷若想从钱粮上掣肘于他,几乎没有可能,其起兵至今,从不靠朝廷那点钱粮。麾下又有军器局营造兵器,较之朝廷所造犀利数倍。登莱军人马之壮,各路官军更是无人能及。他若想要鼎革,谁能阻其锋锐?”颜玉瑶将她在登莱的所见所闻总结了一番,继续说道:“如今登莱如今已经自成体系,军政人员皆是朝气蓬勃,务实廉洁。且赵岩此人甚是爱民,更深谙治理之道,他若鼎革,并非天下之祸,实乃百姓之福。”
颜继祖听了沉默不语,颜玉瑶继续说道:“爹爹今曰若是在这里扯后腿,他曰鼎革之际如何处身?”
“若是爹爹助他行事,他曰鼎革之际便是从龙之功。若他不欲鼎革,观其武功之盛,必能做出一番开疆扩土之功绩,爹爹助他也可名垂青史。”颜玉瑶假设道,此女心计之深,谋略之远,已经超出了常人之所能及。
“若是鼎革,那我大明朝怎么办?”颜继祖高声问道,情绪有些激动。
“爹爹,大明朝就好比是一间年老失修的破房子,人住在里面不但要被风吹雨打,匪盗还可能轻易闯进房子里。爹爹你是要人百姓住破房子,还是住一间咱新明亮,又无匪盗闯入的房子?”颜玉瑶问道。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你,你……”颜继祖气得浑身发抖,扬手欲打,却是抬高了手迟迟狠不下心打下去。
“自古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爹爹若是只为忠君之名不顾百姓疾苦,不免落了下乘。赵岩爱民如子,武功鼎盛,你若助他亦可青史留名。”颜玉瑶气定神宁的继续说道。
“哎!”颜继祖叹了口气,拂袖而去。
半夜,颜继祖独自呆在书房内,手中握着毛笔,迟迟不知该如何下笔。
之前颜继祖向赵岩妥协,只是改革方面的事宜,在那些道员都同意的情况下也不得不妥协。而这次赵岩私自逮捕刘泽清,竟然不过问他这个一省最高长官,已经彻底惹怒了颜继祖。
但颜玉瑶的那番话,却始终不时回荡在脑海中。
“从龙有功,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颜继祖轻轻敲着桌子,喃喃道:“逆龙罪重,然春秋大义,伦常超纲所不容。”
“龙。”颜继祖突然一激灵,“他若是龙,岂是我能逆之?他若不化为龙,我亦可忠义两全。”
随即颜继祖奋笔疾书,细数刘泽清之罪,随即唤来老奴,将奏章发了出去,接着颜继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卧房,倒在床上后便没怎么动弹,好似全身力气被抽空了一般。
……赵岩得知此事后甚是意外,没想到颜继祖会在这件事上主动帮他解围,他虽然总理山东军务,但最高长官依旧是颜继祖,他没有经过颜继祖的允许逮捕刘泽清,很容易被朝廷所忌惮。
而颜继祖若是出面揽下,赵岩则变成了奉命行事。
此刻秋收已经结束,玉米和大豆的产量均以达到预期,而红薯挖出后则运到外地进行加工。
几十亿斤红薯,在登莱本地加工显然不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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