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春拱手笑道:“将军盛意咱家只能心领了,殿下只允咱家一个月的假,还剩十天,可不敢再耽搁了,不过今日咱家还是要醉他一场的。”

    当下张莺莺领着汪春,在吕芮、穆兰青的陪同下去见关老爷,自张虎臣被害后张莺莺一直是由他照管的,此刻要带走她,于情于礼都应征得他的同意,

    众人一走,朱七便走了进來,这些日子他忙着在丰州下属各县和天德军指导创办内寺坊的分部,风吹雨淋的,人比以前显得更瘦更黑了,不过双目却仍炯炯有神,

    杨昊沒有绕圈子直接问:“汪春來丰州的事你知道吗。”

    朱七摇摇头:“属下也是刚刚才得知,这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很不简单啊。”

    “查问一下,最近一段时日有什么人接触过莺莺小姐,名单我饭后我就要要。”

    朱七皱起了眉头:“大人,关老爷的居所并不在内寺坊的监视范围内,一时半会儿怕很难查清呀。”

    杨昊无话可说,内寺坊监视什么人不监视什么人都是他自己定的,怨不得别人,

    “事关重大,还是尽量吧……”杨昊这话说的一点底气也沒有,
------------

第10章 回鹘人的养猪计划

    行事谨小慎微的汪春在酒桌上却豪迈奔放,酒宴只进行到一半他就大醉不醒了,

    杨昊送他回迎宾馆,张莺莺就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杨昊几次暗示她出來一下,自己有话问,张莺莺却都视而不见,不明真相的晴儿、小鱼还直夸她懂事孝顺,吕芮看出了一点苗头,她暗暗地掐了杨昊一把,酸溜溜地说道:“你这个当叔叔的对侄女倒是挺上心的,可惜人家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杨昊听着话头不对,知道她是误会自己了,禁不住又好气又好笑,用力握了把她的手说:“你也知道她是个十岁的孩子,说这话不显得过分吗。”

    吕芮见杨昊发火,顿时换上了一张笑脸,她扒着杨昊的肩,踮起脚尖在他耳边柔声说道:“你不要不信,她人虽小可什么都懂,你还记得么,三个月前她可是又黑又瘦的,这三个月,她就拼命吃,拼命吃呀,我告诉她女人吃的太胖不好看的,你猜她说什么,‘杨叔叔说小姑娘太瘦不好看’,她那么在意你的话,你说是为什么呢。”

    吕芮喝了不少酒,脸颊红扑扑的,目光迷离,可爱中又带着几分调皮,她说话的时候不停地向杨昊脖颈里吹热气,吹的杨昊脖子痒痒的,心也痒痒的,杨昊抓住了她的手腕,粗暴地把她往外拖,

    迎宾馆里有的是房间,杨昊拖着她走到僻静处,踹开一间客房,生猛地把她抱起來扔到了床上,吕芮夸张地惊叫着缩到了床角,杨昊把她牵了出來,骑在她的身上,一边剥她衣裳一边骂:“小浪蹄子,你造谣中伤我,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将來还不反到天上去。”

    吕芮唧唧咯咯娇笑着,手脚并用,拼命抵挡着杨昊的进攻,但片刻之后她就被剥了个赤条条,徒劳无功地挣扎了一阵后,缴械投降,任杨昊在自己身上轻狂了一回,

    ……

    云消雨散后,杨昊忙着要逃,吕芮趴在他的肩头,说道:“你到底还是心虚了。”

    杨昊见她还是纠缠不休,不由地心头恨起,举起巴掌扬言要打耳光,吕芮就把脸贴上來道:“你打吧,打了就当你承认了。”杨昊哪里舍得真打她,高举轻落,变掌为爪,捏了把她的脸蛋,虎着脸警告道:“以后再敢造谣生事,我绝不饶你。”

    朱七就侯在迎宾馆外,见杨昊出來上前说道:“我们已经查明,昨日午后莺莺小姐未时末出后门上街买菜,直到酉时才回,这中间他进了东街的一间绸布庄,在里面呆了近一个时辰,进去的时候她是空着手,出來的时候却提着一篮子菜,然后就直接回了使署,卑职去查问这间绸布庄,店里掌柜却矢口否认莺莺小姐去过。”

    说到这朱七显得有些踌躇不安,若这个绸布庄真是什么人设在丰安的据点,或者张莺莺竟是潜伏在防御使署的密探,他这个内寺坊指挥使自是难辞其咎,于是他提议道:“卑职提议立即监视汪春和张莺莺。”

    迎宾馆的某些房间里修有暗室,可以对房中客人进行监视,汪春住的就是这种房间,朱七的提议被杨昊一语否决了:“沒有用的,汪春这个人我很了解,做事点滴不漏,查不出他有什么把柄的。”对杨昊这番言论,朱七颇不以为然,自己也曾值宿大明宫,对汪春多多少少还是了解的,一个油头滑脑温和如绵羊的太监而已,有什么不好对付的,

    不过杨昊既然已经发了话,他也不想再争,何况杨昊的这番话暗里也有安抚自己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汪春这步棋算是走活了,杨昊不免有些懊恼,一个下午人都沒有精神,好在黄昏时传來了一个好消息,是关于小青衣月榕的,

    一天前杨昊到狱中劝说月榕站出來替月孤洗清罪名,杨昊跟她说了两件事:一是他已经下令将她丈夫林为路的尸体从乱坟岗中刨出來,找了块风水宝地下葬;二是答应她只要帮了这次忙,可以放她回雷州与父母团聚,

    月榕当时颇有些犹豫,说要考虑三天,这是第一天,

    杨昊把军法司的佐将孟和武找了來,庄云清出征曲泽部后,孟和武暂代将军职权,

    杨昊问他:“有月榕的证词,按律可以定月孤无罪吗。”

    孟和武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随即又补充道:“最好还是判个三五年。”继而解释:“月孤公主犯罪,大人不徇私情,秉公审理,内外皆是一片赞美之声,月榕的证词,虽说按律是可以为月孤公主洗清冤屈,但不明真相之人又要诋毁大人以权谋私处事不公了。”

    丰州过去吏治**,以权干法的现象比比皆是,杨昊为了营造尊重法律的氛围着实是费了不少脑筋,也一定程度上抬升法律的地位,孟和武身为军法司佐将,主官审判,对此深有体会,自月孤被判刑后,找他走后门说情的人立减九层,以权干法的现象得到了很大的遏制,

    孟和武虽然把话说的很曲折,但杨昊还是听懂了他的真实用意,他希望自己做出某种让步,以维护这來之不易的好局面,

    杨昊笑了笑,问他:“执法者常讲律法威严,不枉不纵,可见法唯其公平公正,才能使人信服,我们常恨以权干法,不让别人的权來干法,为何自己却要以权干法呢。”

    孟和武嘴唇抖了下,想解释什么,被杨昊止住了:“你的用心是好的,这么做或许是可收一时之功,但我们不能开这个头,法律就是法律,公正公平,谁也无权去碰。”

    孟和武满面羞惭地说道:“卑职愚钝,受教了。”

    送走孟和武后,杨昊一时心境颇不平静,孟和武的那番话久久回荡在他的耳边,“律法公平,律法公平,可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权力无处不在,又无孔不入,怎么能保证律法永远是公平公正的呢。”杨昊坐到公案前,提笔写了几行字:

    ……

    该有什么样的法律,

    司法机构该怎么设置,怎样保持独立,

    法官的培养、使用和保障,

    谁來监督执法者,

    ……

    写下这几行字后,杨昊脑子一阵混乱,这个題目实在是太大了,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于是他问正在沏茶的穆兰青:“丰州境内有什么法学大家吗。”穆兰青一开始沒听懂杨昊说的是什么意思,杨昊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法学大家”究竟是什么,穆兰青摇了摇头,说道:“丰州有像张同知这样的刑狱大家,却未听过有大人说的这种‘法学大家’。”

    杨昊听了不免有些丧气,转念一想也是,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点,如今是唐朝,哪里有如后世的那些所谓的法学专家呢,杨昊想这件事自己想偷懒看來还真不行,必须得耐下性子深入研究一下现行的司法制度,再做力所能及的改良吧,

    杨昊觉得这件事不啻又是一个丰州毛毯厂,一切都要重头做起,且工作量会更大,但这却是一件很值得去做的事,

    二日一早,汪春带张莺莺离城还京,杨昊沒有去送行,孟和武把月孤案重审时间安排在辰时末,杨昊虽沒有去现场,却时刻关注着这场审判,他让穆兰青安排几个书办去旁听,随时将庭审的情况报回來,前一天晚上,杨昊正式任命穆兰青为书办房的管事,乐的穆兰青半宿也沒睡好,早上忙里忙外的精神虽不错,但两只眼却红通通,

    辰时末的时候,代关老爷送张莺莺出城的关索回來了,怀里揣着几包瓜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一坐,把腿翘到了桌子上就磕了起來,瓜子壳扔的到处都是,杨昊问道:“你倒是很清闲啊,老珂子那边有眉目么。”

    关索咧嘴笑道:“你看我这表情,还用问吗。”

    杨昊摇了摇头道:“看样子是沒什么大收获啊。”


我们只是内容索引看小说请去官方网站
首页 页面:29628 29629 29630 29631 29632 29633 29634 29635 29636 29637 29638 29639 29640 29641 29642 29643 29644 29645 29646 29647 29648 29649 29650 29651 29652 29653 29654 29655 29656 29657 29658 29659 29660 29661 29662 29663 29664 29665 29666 29667 29668 29669 29670 29671 29672 29673 29674 29675 29676 29677 29678 29679 29680 29681 29682 29683 29684 29685 29686 29687 29688 29689 29690 29691 29692 29693 29694 29695 29696 29697 29698 29699 29700 29701 29702 29703 29704 29705 29706 29707 29708 29709 29710 29711 29712 29713 29714 29715 29716 29717 29718 29719 29720 29721 29722 29723 29724 29725 29726 297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