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地战一败再败,但在运动战中,乌赤赞却连连得手,他甚至利用董八成的一次失误,将董八成的中军营给包围了起來,可惜实力不济最终未能扩大战果,

    黑阳坡一战让董八成对西宁军有了重新认识,他改变策略,沒有急着北上收复岚谷,而是屯驻在岚州静观事态的变化,

    正月二十日,杨昊率烈火营、飞虎营、骁骑营、威远营,來解岚谷之围,李玉芳利用地势和工事节节抵抗,将杨昊挡在了距岚谷城三十里处,同一日刘沔应约开始清扫朔州外围,连克马邑、善阳等县,河东北部震动,河东左军出唐林北上救援,途径宁武遭遇于冲冲拦截,激战半日,三千人被俘,

    同日驻守汾州的河东后军四个营奉命北上,过汶水县时,忽听绥州武曹部向石州运动,四营遂驻扎汶水,以拱卫太原城的安危,

    二十二日晨,程克领率飞虎营攻克岚谷西北要塞壶宁,李玉芳不得已解围南下,乌赤赞在几道弯截击李玉芳部,激战半日,李玉芳破围南下,乌赤赞斩获颇多,同日杨昊、马跃练兵南下围困岚州,

    二十二日夜,于冲冲破宁武、唐林,前锋虎营逼近忻州,骨朵丽的威远营则绕过忻州直下阳曲,太原城震动,

    二十一日晚至二十三日晚,经过三天三日激战,刘沔攻克朔州,朔州守军两万人投降,其中包括熊武国的六营长弓阵,河东北地尽入刘沔手中,当日刘沔后军一个营兵力南下夜袭宁武,被守军破虏营一哨人马击溃,捕获副将张赫,刘沔后以张赫不听号令为由将张赫在宁武城下斩首,其后又分兵攻略云州、代州、蔚州等地,

    杨昊在天德军时见识过河东长弓阵的厉害,朔州城破后,杨昊遂写信要刘沔将熊武国的六营长弓阵调到岚州前线來,刘沔也听说过长弓阵的厉害,原不想将长弓阵拱手相让,但又架不住杨昊屡屡派人來催要,只得同意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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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左右为难

    战战兢兢地做了七个月的河东留后,柴上研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自己的忠实支持者董八成被围困在了岚州城,沒有了董八成太原城空了,自己的心也空了,柴上研心里明白,河东大势已去,自己倒台不过是时间问題了,对于这个结果,柴上研心里早有准备,论资望、论实力自己都不是那个能掌控局势的人,

    “是该全身而退的时候。”柴上研每次想到这个问題心境都是不一样的,

    几个月前,具体地说是开成二年的七月,自己本是有机会全身而退的,当日风传户部侍郎李珏将出镇河东,李珏是朝中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他精明干练,极有手腕,只是为人有些尖刻,虽然李珏的官做的比自己大,但柴上研却认为李珏仍是自己的后生晚辈,让自己把位子让给一个尖酸刻薄的后生晚辈,又屈尊去做他的僚属,柴上研觉得这简直就是对自己的羞辱,

    于是在他撺掇下,***骨干汾州刺史莫玉海查办了温泉县营田贪渎案,温泉县营田是李珏出任户部侍郎后主抓的一项屯田工程,主持人李荃是李珏的同乡好友,不用多说,捅出温泉县营田贪渎案,用意就是要阻止李珏來河东就职,果然李珏识趣地打消了來河东的念头,

    唉,谁知错过了这次机会,竟就再也下不了这艘破船了,正月初,神策军将军卢奇突然调任河东左军都督,这是仇士良插手河东的开始,加上早已相持不下的***和杨党,河东已经形成三国争霸的局面,

    河东军号称十万,刘清伶当政时左军势力最强,那时左军的实权掌握在董八成的手里,董八成虽然忠诚不二,但刘清伶仍对其处处防范,终于刘借口讨伐丰州孟、杨之乱,将董八成支了出去,丰安一战,董八成折戟沉沙,左军实权落入刘氏一族手中,刘清伶死后,李载义请回董八成,后又用明升暗降的手段将董八成升为前军将军(都督),再将左军捏在自己手里,李载义一死,左军统军将军、他的内侄李雪堂主动交出兵权,离开河东前往洛阳做了个闲官,

    柴上研被董八成扶上留后宝座后,曾一度想将左军握在自己手中,但左军早已成了董八成的私家军,将校们孤傲难驯,根本不把自己这个留后放在眼里,卢奇的治军手段倒是远胜自己,來时又从神策军带來了大批亲信,意图彻底接管这支河东劲旅,

    但事与愿违,神策军背景浓厚的卢奇遭到了左军将士的集体抵制,经过一番角逐,卢奇保住了都督的位置,但左军前、后、左、右、中五营中,只有中军营买他这个都督的帐,其他四营他都指使不动,至于中军营归顺于他,主要还是因为营中将官都随李雪堂去了洛阳,群龙无首才让卢奇有机可趁的,

    卢奇來河东除了改造河东左军,还有就是为史孝章入主河东打前站,但因他无力驯服河东左军,史孝章入主河东便也遥遥无期,史孝章一日不來,柴上研肩上的担子就放不下來,年关刚过,岚谷就燃起战火,沙陀人攻打岚谷,杨昊、刘沔借口讨贼大举南下,贼沒讨到,却把河东的主人围困在了岚州,照这个情势发展下去,河东不久就是处处战火,自己这个留后无兵无权,却又要背负着这天大的责任,这何时是个了结,

    柴上研脸上盖着一方手帕,躺在摇椅上长吁短叹时,一名红裙少妇端着茶点走了进來,柴琪,柴上研最小的女儿,许太原府少尹骆莱次子骆卫辰为妻,一年前柴上研老妻病故,柴琪便说通骆卫辰搬回來与柴上研同住,以便照顾柴上研的起居饮食,

    柴琪收拾公案上的茶具时,见茶碗里的丝毫未动,便冷着脸说道:“事到如今,您还有什么放不开的,把辞呈往上一递,这副烂摊子谁爱接谁來接。”稍稍顿了一下,又冷笑道:“再说,您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河东节度使的帽子也落不到您老的头上,这又是何苦呢。”

    柴上研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胡言乱语,你懂个什么。”

    柴琪本已经走到门口,听到这话便停住脚,转过身來说道:“我这话虽不中听,却是实情,河东已成乱地,您手中无权,旗下无兵,这副局面不是您能应付的,何必再硬撑下去呢,面子上好看,里子里受罪,何苦來着。”

    柴琪说完这两句话,仍然向外走去,

    “你回來。”柴上研拿掉盖在脸上的手绢,问柴琪:“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什么。”

    柴琪眼珠子骨碌骨碌乱转,眉眼间露出了几分少女时的顽皮,“也沒说什么,都夸您是当世大圣人,河东局面糜烂至此,您还是风雨不动安如山。”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柴上研郑重地问道,

    柴琪收起嬉笑,肃容而言:“此刻请辞,您舍不得这副面子,支撑下去,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依女儿之见,与其玉石俱焚,不如坐下來跟杨、刘谈谈,能为河东百姓争一份太平,也不枉费您一番忠君报国的苦心。”

    柴上研轻轻地叹了一声,跟杨昊、刘沔合作自己不是沒有想过,河东实在太需要一个强力人物才消除种种乱象了,与***、杨党和仇士良相比,杨昊无疑就是哪个强力人物,这倒不是说他的手腕如何高明,技巧如何娴熟,而是他把数万大军开进河东的勇气,和兵临城下的本事,

    但自己对杨昊的印象始终不是很好,他是出身公侯世家的纨绔子弟,混过刺马院,做过金刀卫;甘露之变大明宫血流成河,偏他能全身而退;他曾卖身神策军迫害过一大批忠臣义士;他穷途末路时投奔孟楚,转眼便发动兵变占据丰州;他勾结巨商大贾,三次出兵天德军,夺了王氏基业;他穷兵黩武,擅开边衅,以一州之力挑战天狼军、蛮黑部,归义军,陷丰州百姓于连绵不绝的战祸……

    这么一个人自己怎么跟他合作呢,

    “我就知道,女儿的话您永远也听不进去的。”柴琪嘘叹一声,要往外走,

    “等一等。”柴上研叫住了柴琪,双眼冷飕飕地逼视着柴琪:“你跟爹说实话,曲清泉是不是到了太原,私下还跟你见了一面。”

    柴琪颇吃了一惊,脸色有些惊慌,柴上研冷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到现在还沒有忘了他,不过,你要记住,你如今是有夫之妇,行事还是要检点些。”

    柴琪的脸腾地就红了,她感到了一股屈辱,不错,她是与曲清泉自幼青梅竹马,而且两个人也确实相爱过,但这又能说明什么,怎么能说自己跟他私下见了一面,就牵涉到“检点”这个词呢,难道自己跟他见上一面就有失检点吗,何况这次见面本非为了私情,

    柴上研与曲处机同属河东名士,三十岁后两人皆名扬河东,未入仕前二人诗酒唱酬,互相引为知己,此后二人又一起接受河东节度使裴度的聘请,入幕做了幕宾,从此踏入仕途,后因政见之争,日渐疏远,终至反目,柴上研性情倔强,自己与曲处机的义气之争却要牵扯到子女的婚姻嫁娶,他竭力阻止柴琪与曲清泉的來往,致使天合地设的一段姻缘,终成空嗟叹,

    两日前,曲清泉奉命來到太原,托故交旧友牵线搭桥希望能见柴上研一面,但因有人暗中阻扰,一时竟无人敢做引荐,柴琪得知情况便主动与曲清泉联络,并私下见了一面,柴琪不知道柴上研是如何知道自己私下见了曲清泉,但扪心自问,自己见曲清泉除了想为父亲找一条退路,何尝又不是旧情未了,柴上研的话虽不中听却是说到了自己的痛处,

    见柴琪抹起了眼泪,柴上研颇有些不忍地说道:“是爹当年的固执害了你,希望上天还能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

    柴琪茫然地问道:“补偿我,您拿什么补偿我呢。”

    柴上研沒有答话,他转身回到书案前,写了几个字,将信笺折起來交到柴琪的手里:“告诉曲清泉,我明日去晋祠进香,正午在待风轩小憩。”

    ……

    晋祠在太原城西南悬瓮山麓,始建于北魏,是为纪念晋国开国诸侯唐叔虞而建,叔虞励精图治,利用晋水,兴修农田水利,大力发展农业,使唐国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造成日后八百年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呈现出一派兴旺景象,

    叔虞死后,后人为纪念他,在其封地之内选择了这片依山傍水,风景秀丽的地方修建了祠堂供奉他,取名“唐叔虞祠”,叔虞的儿子燮父继位后,因境内有晋水流淌,故将国号由“唐”改为“晋”,

    曲清泉得到柴琪的传信,连夜赶到了晋祠,用钱打通关节,等候在待风轩中,次日辰时末,柴上研來到晋祠,先去圣母殿中进香,继而又四处游览了一番,时近正午來到待风轩小憩,柴上研此來只带了二十名牙军卫士,侍从长便是自己的女婿骆卫辰,

    骆莱并非河东土著官员,骆卫辰对柴琪过去与曲清泉的交往毫不知情,因此对柴上研见曲清泉带自己來警卫,丝毫不觉有何异样,

    柴上研进入待风轩与曲清泉密谈后,他便一边观赏景致,一边注意周围的动静,未时初刻,守在大门口的侍从匆匆來报:自太原城方向來了一支人马,打着河东左军的旗号,柴上研來晋祠的目的,并沒有瞒着骆卫辰,谈判、媾和,这本是留后的权力,但左军都督卢奇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杨昊、刘沔擅自出兵河东与叛军无疑,身为河东留后与叛军谈判非但是奇耻大辱,更是罪不可恕,他扬言谁与叛军媾和,谁便是朝廷的叛徒,他卢奇第一个不答应,

    骆卫辰心里很清楚卢奇这么大张旗鼓地杀奔过來,必然是有备而來,若被他拿住把柄闹将起來,绝非一件容易摆平的事,

    “大人快走。”骆卫辰心知情况有变,急忙奔入待风轩报信,然而让他目瞪口呆的是待风轩中竟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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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让步

    骆卫辰寻遍待风轩也不见柴上研的人影,心神已乱,急下令左右道:“速速离开此地,万不可让左军抓住把柄。”此时晋祠已经被左军中军营团团围住,左军都督卢奇亲自坐镇指挥捉人,骆卫辰一干人被驱赶到一座偏殿内,左军士卒堵住殿门向里面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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