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把交椅聚义厅正将东方兰;

    第十三把交椅菜米总监牛璐聪;

    第十四把交椅聚义厅正将东方青;

    第十五把交椅大账房诸葛敬;

    第十六把交椅神鹰校尉慕容托品,

    各统领座次、职分分派已定,山寨里杀牛宰羊,欢庆三天,乱哄哄磨合了一阵之后,各头领各司其责,山寨秩序井然,

    就在杨昊大力整饬内务时,离小仓山百里之外的乌隗部却发生了一件惊天大案,乌隗部夷离堇乌葵达襄在寝帐内被人用绳索勒住脖颈,几乎窒息而死,乌葵达襄长子小德牟巡夜经过,闻听有异动便冲进來查看,凶手见行刺不成仓皇逃窜,小德牟与之搏斗,被刺客射伤左臂,箭矢差几寸便射中心脏,

    凶手虽然逃之夭夭,却非无踪可循,事后查明行刺之人是一名贩卖铁器的唐朝商人,行刺当晚还与乌葵达襄在一次喝酒论兄弟,行刺失败后他单人独骑逃向了小仓山,乌隗部上下群情激愤,恳求乌葵达襄出兵剿灭盘踞在小仓山上的“可恶唐人”,

    乌葵达襄却一反常态的冷静,他卧床不起,对寝帐外雷鸣般的请战声置之不理,不仅如此,他还将诸子和亲信将军叫到床边面授机宜,诸子回家闭门谢客不出,将军们回营严令所部,任何人不得出营门半步,违者一律斩首,

    在乌隗部的躁动被强压下去后的第三天,乙室部的一个千人队突袭了小仓山设在山北的征税关卡,杀了四个税吏,俘虏了八个寨兵,死者的头颅和俘虏随即便被送到了乌隗部,

    契丹有八部,八部分两派,一派以迭剌部的耶律家族为首,追随者有乙室、品部、楮特三部,实力最为强悍;一派以突举部为首,盟友有突品不、捏刺两部,得到遥辇氏的暗中支持,两派明争暗斗从未停歇,乌隗部就成了他们拉拢的对象,

    但乌葵达襄心里很明白,乌隗部实力弱小,加入他们中的任何一方都不会得到重视,保持中立,左右逢源是他最佳的选择,但脚踏两只船的风险也是显而易见的,这么些年來他时时刻刻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乙室部突然出手做出这个姿态,外人看不懂是何种用意,乌葵达襄却再明白不过了,突举蛮雷欲从自己手中抢走于越一职,这想法十几年前就有,起初他为了拉拢自己还犹抱琵琶半遮面,近年见拉拢不成便越发露骨起來,

    行刺自己的刺客受何人指使,乌葵达襄心知肚明,杀死自己或引诱自己出兵攻打小仓山都是突举蛮雷所乐见的,自己若死,突举蛮雷是于越之位最有力的争夺者;去打小仓山,就给了蛮雷出兵南下的借口,耶律家在中受降城下被西宁军打断了脊梁,三年五载是爬不起來了,沒有了这个后顾之忧,他蛮雷还不拿自己开刀,

    乙室部在这个时候出兵攻击小仓山,用意是在告诉自己和突举蛮雷,耶律家虽然已今非昔比,可他乙室部也不是好惹的,有人若想浑水摸鱼,最好别忘了乙室人的存在,

    两强对阵时,实力强弱固然关系重大,但决心、意志也不容忽视,站在乙室人背后的就是耶律家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呀,与耶律萨剌德这个老狐狸周旋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因此,乌葵达襄断定有乙室部这个表态,这场危机基本就算过去了,他心里感到一丝庆幸,只要自己不先乱了阵脚,就算脚下踩的是一根钢丝也会如履平地,这么多年,自己可不就是这么一步步走过來的吗,

    然而就在他自我感觉良好时,暗地里却吹來一阵阴风,吹的他生出一身鸡皮疙瘩,吹的他东倒西歪,差点掉下黑洞洞的万丈深渊,事情的缘起是突品不部向大联盟会议提了一份建议,建议八部共同出兵剿灭小仓山的匪患,

    “剿灭匪患”又是“共同出兵”,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们内地里的真实用心呢,乌葵达襄不用想也知道绝不会那么光明正大,品部距离小仓山有五百里,与好战的奚人和未曾归附的室韦人交界,大仗不打,小仗不断,即使出兵也不可能有大批人马过來,

    耶律家族实力大损,他们的驻地南接大唐,西临回鹘,自顾尚且不暇,何來兵力剿匪,乙室、楮特实力不强,且首领庸碌,不堪大任,若是给了突举、突品不、捏刺三部南下的借口,后果将不堪设想,

    自己虽是联盟于越,但在大联盟会议上,自己和其他的夷离堇一样,只有一票权力,乌葵达襄让小德牟去大会上陈述自己的意见:“对共同出兵攻打小仓山一事,我们认为毫无必要。”突品不部使者讥讽道:“你父亲被人刺杀,你却缩起了脑袋,这可不是契丹勇士所为,于越大人这么做,还配掌管手中的金印吗。”

    小德牟闻言大怒,指着那使者的鼻子就骂:“你想让我父亲让出于越之位,休想,今天你侮辱了我,我要跟你决一死战。”

    突品不部使者也不示弱,两个人正要上马厮杀,忽见乌葵达襄的三子和栋飞马而來,劝住了二人,却对众人说道:“刺杀我父亲的凶手如今已被小仓山的寨主曹末送到乌隗,他原是个大唐的钦犯,受了某人的指使來行刺我父亲,与小仓山并无瓜葛,相信过不了几天我们就能从他的嘴里知道幕后真凶是谁。”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突品不部使者梗着脖子道:“事关重大,我看还是把刺客交出來共同审讯。”乙室部使者冷笑道:“这是乌隗的家事,外人不好插手吧。”楮特使者也随声附和,会盟盟主遥辇切必对突品不部使者说道:“既然无人死伤,那就是乌隗部的家事,我看大家就不必为此操心了。”

    一场危机似乎就这样化解于无形之中,乌葵达襄的心里却高兴不起來,小德牟不合时宜地问道:“蛮雷的阴谋沒有得逞,父亲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倒闷闷不乐。”乌葵达襄苦笑道:“这回是小仓山的曹末替我们解了围,此人是何來历,竟有如此眼界和手段,只恐旧敌未去,新敌又生,你让我怎能高兴的起來。”

    小德牟听的懵懵懂懂,有些不满地咕哝道:“父亲说的儿子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乌葵达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自己的长子刚勇、忠厚、勤勉,也有孝心,正是自己心目中的继承人,但他就是脑子不太灵光,小事尚可,遇到大事非得点破说透才能理解,

    这一点他比不上他的几个弟弟,尤其是三弟和栋,和栋是个聪明人,就是太过阴柔,阳刚不足,虽然未必不能做一个好首领,但乌葵达襄心里却不喜欢他,

    随着年龄的一天天增长,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为乌隗部挑选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就成了乌葵达襄最关注的一件事,小德牟还是和栋,抑或是其他什么人,乌葵达襄每每想的头疼欲裂,却仍拿不定主意,

    他苦笑了一声,对小德牟说道:“你去告诉老葛,让他用黄金铸造四颗人头。”老葛原在长安将做监供职,是京城有名的金银器大匠,后获罪流落在此,被乌葵达襄供作上宾,他制作的金银器异常精美,

    小德牟听了父亲的话,茫然地问道:“铸造什么人头。”乌葵达襄终于忍不住大骂起來:“蠢货,照你自己的人头去做,滚。”就在那一刻,他下了决心要把位子传给他一直不喜欢的三子和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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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杨昊娶亲

    小仓山山寨这几日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寨兵们一律穿着红装,连枪杆子刀把子上也装饰之以红绿等喜庆的颜色,山寨大当家要迎娶乌隗部的小公主,这如何能让人不高兴,跟乌隗部结了亲,就等于穿上了护身衣,戴上了护身符,在这天蓝草绿的塞北草原,也能像主子一样挺直腰杆做人了,

    杨昊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却在想,人都是健忘的,半个月前因为乙室部突袭山寨税卡,杀害了四名弟兄,众人就聚集在聚义厅前声声要自己领着他们杀尽契丹人,天无二日,华夷不两立,可是仅仅半个月后,整个山寨都在讨论,两家结亲带來的种种好处,聚义厅前戾气尽失,祥和之气弥漫着整个山寨,

    乌隗部的小公主名叫欣心古尔录,杨昊嫌名字太长叫着不方便,便给她取个汉名叫杨欣,她是小德牟的三女,时年十五,身材异常娇小,面黑,体瘦,敏感,内向,微略有些软懦,并不得父亲宠爱,

    半个月前,乌葵达襄派和栋领五百锐卒,带着四颗用黄金铸造的人头和八名被俘的寨兵,吹吹打打來到小仓山,山寨一片紧张,众头领疑心有诈建议杨昊不要开门放入,

    杨昊在暗处观察了一阵,便断定和栋此來绝无歹心,于是力排众议摆开仪仗,盛装迎到大门口,和栋是奉父命來赔礼道歉的,除了带回四颗黄金铸造的人头,他还随行带來了五百只羊,一百头牛和若干花红祭品,更显诚意的是随行士卒并无一人携带刀箭,且每个人的左臂上都缠着一块黑纱,

    和栋更是按照汉人的礼仪,隆重地祭奠了死去的亡魂,乌隗部的突然示好,让山寨中大部分人都显得有些目瞪口呆,杨昊心里却并不觉得意外,这是自己辛苦栽树换來的果实,也是对自己承受无尽委屈压力的某种回报,

    在乌葵达襄遇刺的第三天,山寨逻卒便拿住一个闯入山寨禁地的商人,此人自称姓陆,是麟州行商,來往于漠北各部贩卖毛皮,刑狱总监张十三审讯了一日一夜,毫无所获,于是建议杨昊放人,杨昊却多了个心眼,张十三坐着山寨第五把交椅,平日自视甚高,有执法如山,断案如神的美誉,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在他手下熬刑一日一夜,竟毫无所获,这本身就说明这所谓的商人绝非常人,

    商人善于平衡利益,明了交易二字的真髓,误闯山寨不过是罚百十两银子的事,用得着冒着性命苦苦熬刑吗,,

    果然不久之后,神鹰校尉慕容托品就探得消息,乌葵达襄在寝帐中遇刺,刺客正往小仓山方向逃來,杨昊虽不能判定山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凭直觉知道,这件事与自己有关,这刺客如同一块烧红的铁块,黏在了自己手上已经丢不开了,

    那些日子,杨昊夜不能寐,苦苦地盯着山下的动静,神鹰校尉慕容托品得到一项特权,无论何时何地,他都可以直接见到杨昊,慕容托品,身高不足六尺,黑瘦如一块风干的腊肉,两只眼白的多黑的少,鼻孔却出奇地大,且黑毛异常的多,他为人孤僻、面色阴冷,不论春夏秋冬身上都披着一件灰色的狼皮大氅,

    虽然长的精瘦,他的食量却十分惊人,一餐两条肥嫩鲜美的羊腿,饭后必要喝下一大碗奶酒,慕容托品虽然不受所有人待见,却是历任寨主的宠爱,他步履矫健,行走山路如履平地,穿门过户如入无人之境,是天生的刺探消息的行家里手,

    根据神鹰校尉的消息,杨昊终于厘清了眉目,他拿准时机,顶住种种非议,将刺客送还给了乌葵达襄,乌隗部的危机瞬间解除,小仓山的历史也翻开了新的一页,

    和栋回山前正式邀请杨昊参加乌葵达襄五十六岁的生辰,杨昊想也沒想便答应了,和栋走后,就有人埋怨杨昊不该弄险,杨昊淡淡一笑道:“该來的,谁也躲不了。”又道:“去了未必是凶险,不去才会大祸临头。”

    杨昊就是在乌葵达襄的寿宴上见到杨欣的,虽然贺客成百上千,实力在杨昊之上的不可胜说,但乌葵达襄似乎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曹寨主十分在意,席间连续三次主动向他敬酒,这让那些善于暗中观察的智者好奇、不解、疑惑,他们暗中打听杨昊的來历,待弄清他曹寨主的真实身份后,更大的疑惑盘踞在每个人的心头,

    而且这种疑惑随着乌葵达襄光彩照人的义女明竹彤的出场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來,明竹彤是乌隗部公然的美人之一,年芳十六岁的她如同一朵红艳的玫瑰,含苞欲放,青春欲滴,让无数年轻人为之癫狂迷醉,

    明竹彤的歌舞把寿宴的气氛推上了最**,在**奔放的祝酒歌中,她把装在精美铜壶中的奶酒献给了座位十分靠前的杨昊,这是献给所有客人中最尊贵者的酒水,杨昊恍然如在梦中,把腰弓成九十度來接她的酒,明竹彤却含笑拒绝了杨昊的谦恭,

    她优雅地跪在在杨昊桌案前,芊芊玉手捧过铜壶把尚带着体温的奶酒奉献上來,酒是献给客人的,壶却是她自己的,一个少女吧自己最隐秘的东西当众献给一个陌生男子,其中的含义即使杨昊不懂,也能猜出个大概,全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数百双眼含着不同的,复杂的眼光盯着杨昊,看着他的动作,

    接还是不接,杨昊稍稍犹豫了一下,就绕过桌案,跪在明竹彤的面前,伸出了手中的酒碗,这是一个低的不能再低的角度,杨昊含笑看着明竹彤,不卑不亢,不亲不离,明竹彤眼色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然后她就把酒壶中的奶酒献给了杨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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