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应古流听二人斗嘴,把嘴直撇,暗道:“这两位也算是当世豪杰了,怎么一见面就跟痞子骂街似的,如此的粗鄙不堪,这成何体统嘛。”

    于是忙插话道:“眼看这雪越來越大了,一时半会也停不了,学生在前面的小庙略备热酒一壶,二位还是庙里说话吧。”

    文世茂说:“甚好,两个兵痞在这能争出什么名堂,咱们还是学和尚清静清静吧。”

    杨昊驳斥道:“兵未必就是痞子,和尚也未必都清静,我看天下的和尚多是六根不净。”

    眼看俩人又要拌嘴,应古流赶忙前面引路,领着二人进了路边的一间古庙,那庙早已毁于兵火,只剩大殿未倒,不过也四面透风了,

    应古流和孔捷扶着文世茂行入庙中落座,杨昊说:“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老将军说。”

    应古流眨着眼,孔捷黑着脸,俱都不语,

    文世茂摆摆手示意二人退下,一面斟酒,一面问道:“你邀老夫,究竟有何话说。”

    杨昊道:“还老将一样东西,索一样东西。”

    说着话,他递给文世茂一封书信,书信是王福林的,

    文世茂认得王福林的笔记,惊愕地问道:“他还活着。”

    杨昊道:“国之栋梁,岂敢摧折,可惜那一万锐卒现在是一个不剩了。”

    文世茂的眼眶有些濡湿,他收了书信,端起酒碗道:“老夫谢谢你。”

    杨昊说:“你不必谢我,要放回他们回去,你得给我一样东西。”

    文世茂道:“你不必说了,这东西來日一定奉上。”

    庙外的风雪越來越大,十步之外已经看不见人影,应古流搓着手,哈着气跟身边像雕塑一样肃立的孔捷有一搭沒一搭地说着话:“瑞雪兆丰,看着架势,关中今年又是个丰年。”

    “这儿雪大,关中至今一片雪也沒下,怕是这里遭白灾,关中遭旱灾。”孔捷答道,声音又冷又硬,应古流叹了口气,摘下耳朵帽,使劲地搓了搓耳朵,跟孔捷说:“时候不早了,再不走,天黑前就赶不到驿站了,你看咱们是不是催催大帅。”

    孔捷皱着眉头望望天色,默默地点了点头,正要动身,却见文世茂已经拄着拐杖,送杨昊到门口了,孔捷和应古流连忙上前搀扶住文世茂,

    杨昊正向文世茂拱手告辞呢:“山高路远,泥深水滑,老将军多多提防,别摔了跟头。”

    文世茂道:“杨帅也要防备着今冬雪大明春缺粮,小心别饿死了。”

    目送着杨昊一行上马离去,应古流道:“这厮当真不愧为长安城的无赖出身,真是……辱尽斯文,满口喷粪,我呸,我呸,呸,呸,呸。”

    文世茂说:“小人得志罢了,让他猖狂几天吧,希望上天收了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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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说客

    文世茂撤军回良辰关的时候,杨昊秘密來到了位于醴泉县境内的扬威军大营,刘盘喝退侍从,单膝向杨昊行了个礼儿,笑眯眯的却不说话,

    杨昊也笑道:“你这神神秘秘的,闹的是哪一桩。”

    刘盘嘿嘿笑道:“我说出來,不论对错,你不能生气,也不许罚我。”

    杨昊道:“言者无罪,你说。”

    刘盘道:“号称天下雄兵的神策军,在俺老刘看來,简直就是个屁,大帅,俺向你拍胸脯保证,你一声令下,俺三天之内一定打下长安城,活捉仇士良,嘿嘿……”

    杨昊白了他一眼,说:“看把你能耐的,是谁,当初哭喊着不肯南下來者,又是谁说孤军深入,恐遭不测,不愿意统军南下來者。”

    刘盘憨笑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当初,俺以为神策军人人都像文世茂呢,孰不知,神策军就一个文世茂,余者皆不足论,大帅……”

    杨昊道:“打住,这话休要再提,是要掉脑袋的。”

    刘盘磨磨唧唧想说什么,杨昊一清二楚,刘盘想趁此机会,攻入长安,不敢说取而代之,借兵锋之力为自己攫取更大的利益,也是可以的,

    刘盘眼里看到的只是兵,杨昊却不能不考虑的更深远一些,长安,大唐的根基,是自己能撼动的吗,捞一票就走,那是盗匪的勾当,自己不是盗匪,自己是大唐的兵马元帅,四镇节度使,堂堂正正的西宁侯,岂甘心与盗匪为伍,

    现在刘盘把话提出來了,自己不能不有所表示,他回绝了刘盘,却不能寒了将士的心,他密嘱东方兄弟将自己即将节制西北的消息散布出去,军营里立即喜气洋洋,刘盘再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神就不一样了,

    关中大地上飘第一场雪的时候,杨妃到了醴泉的军营,指名道姓要见杨昊,守门官问她身份,她答:“我是你们大帅的同宗亲戚,你告诉他,我们在扶风县含凉店见过面。”杨昊其时正与羊弘扬对弈,闻听有乡党來,不以为然地说:“不过是來打秋风的,先带她下去吃个饭,等我下完了这盘棋再见她不迟。”

    羊弘扬道:“亲不亲故乡人,如今阔了就不认故乡人,将來怎好回故乡。”说罢就要告辞,杨昊留住不放,

    东方兰把杨妃带进帐來,她裹着件半新不旧的狗皮袍,身材显得臃肿不堪,脸上又涂了些黑油,看起來像个饱经风霜的农村妇人,杨昊一边与她寒暄着,一边示意她坐在身边的胡凳上,胡凳小,杨妃身材臃肿,坐在上面显得很滑稽,

    杨昊亲自提着铜壶为她倒了碗奶茶,杨妃双手捧碗喝了两口热茶,见杨昊并沒有让羊弘扬、东方兰出去的意思,便一语双关地说:“大兄弟,你如今做了大帅,阔绰了,不好见了,姐今天冒死來见你,是要求你帮忙,你不帮姐,姐就沒活路了。”说着她就抹着眼,掉了几颗眼泪,

    杨昊低头喝茶,沒有吭声,她继续说道:“今年秋旱,家里颗粒无收,你哥忧心官府逼债,一病不起,眼看就不行了,家有恶奴,要图谋你哥的家产,撺掇他立侄儿为家主,你不知道,他那侄儿懦弱不堪,品行卑劣,专与那伙恶奴为伍,因我昔日曾呵斥过他,便对我怀恨在心,扬言要杀我,大兄弟,我一个弱女子怎与他争执,说给你哥听,你哥又不信我,我这回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说罢,嘤嘤哭泣,

    杨昊咳嗽了一声,问道:“那你要我怎么做呢。”

    杨妃擦擦眼泪,道:“大兄弟如今领兵百万,威震西北、关中,你的话,你哥一定肯听,我一个弱女子也不怕死,只恐他这几世的基业要断送在无能小儿之手,将來他九泉之下,如何有面目见他的祖宗呢。”

    杨昊道:“你不喜欢他的侄儿,可有人选能继承他的家业。”

    杨妃道:“他的堂兄弟聪明俊秀,有仁有义,若立他做了家主,不特你姐姐我的性命能保全,你哥的这份偌大家业也可保全,他又是个有仁有义的好男子,绝不会忘了你的大恩大德,将來定要好好酬谢呢。”

    杨昊笑道:“我闻姐夫家的仇总管颇有威望,他怎么说。”

    杨妃道:“他再有威望也是个外人,不必理他。”

    杨昊呵呵一笑,向东方兰使了个眼色,东方兰挎刀走到帐外,伫立在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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