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面就十分诚恳地跟杨昊说:“郡公明鉴,奴婢不是小青衣,也不是谁谁谁的人,奴婢在宫里熬了三十年,全凭一双手两条腿吃饭,靠的是勤快,到了郡公这,只求凭着勤苦忠诚混个善终,望郡公鉴察。”
杨昊道:“你能说出这番话,十分难得,來之前想必也听说过,我这西宁郡公府可是杀机重重啊,虽然沒有宫里那么大的规矩,可要是犯在我手里,我可是连眼都不会眨一下的。”
衣扬附和道:“那是啊,郡公是统领西北五军数十万大军的大帅,军令如山呐,奴婢岂敢触犯您的虎威。”
杨昊缓了口气说:“和衣公公开个玩笑,你是天子派遣,我怎能亏待你,从今天起你就是这郡公府的内务大总管,一应庶务皆有你统领。”
衣扬拜道:“请大帅示下,奴婢有事该请哪位夫人定夺。”
杨昊道:“暂请吕孺人定夺吧。”
一日杨昊正与吕芮在后院槐树下棋品茗,忽听门口一阵大乱,东方兰慌忙奔了出去,走到半路他又折了回來,对杨昊说:“夫人來了。”杨昊眉头一皱:“什么夫人。”
忽然见杨欣身着箭袍,腰扎板带,手持马鞭,飒爽英姿地出现在面前,领着杨美、杨目、杨盼、杨巧、杨笑、杨倩六员战将浩浩荡荡杀了进來,衣扬一瞧着这架势,挺身护主,被杨欣一鞭子抽了回去,
杨目、杨美两个一见吕芮就像见了仇人一样,上前來扯住就要打,
杨昊断喝道:“给我住手。”二女吓得不敢再放肆,退到杨欣身边,
杨欣冷笑道:“做了大唐的官果然威风啊。”
猛地向前一步,伸手掀翻了棋盘,棋子洒的到处都是,杨昊正要发火,猛然间见她火辣辣的眼中竟然含着泪花,一时心就软了,带着几分愧意,说:“这么冷的天,你跑來干什么。”
杨欣道:“你问我來干什么,我的丈夫离开了家,总也不见回來,我从春盼到秋又从秋盼到春,來回几个春秋,我见不到他的人影,快忘记了他的音容,我,我……我不该來找他回家吗。”
杨昊说:“好啦,欣欣古尔录,失群的马都会找到回家的路,你离家远游的丈夫会回去的。”
杨欣一怔,含泪说道:“欣欣古尔录,你做了大唐的官,就为我改回了名字,你是打算忘记我吗,一个丈夫忘记了他的妻子,还会回家吗。”
这时吕芮冷笑了一声说:“你的加勒古杜会回去找你的,至于眼前嘛,你可看清了,他是大唐的西宁郡公,名字叫杨昊。”
杨欣敌视地盯着吕芮,说:“我不知道他的汉名叫什么,我只知道他是我的丈夫。”
杨美这时鼓着腮帮子,敌视地望着杨昊,嚷道:“长生天在看着你,你说自己是不是欣欣古尔录的丈夫。”
杨昊白了她一眼,说:“我当然是欣欣古尔录的丈夫,可我也是大唐的西宁郡公,是这个女人的丈夫,她嫁给我比你们都早。”
杨欣默然道:“那你还回不回我的家。”
杨昊走到她面前,扶着她瘦削的肩说:“我会回去的,我是契丹乌隗部的大统领,大同川就是我的家。”
杨欣喜极而泣,伏在杨昊怀里哭了起來,然后她掏出一条绳子系在杨昊的胳膊上,一边系一边说:“草原上从來都是丈夫拴着妻子回家,今天我要拴着你回家。”
她手脚麻利地把绳子系好了,拖着杨昊就走,
一旁的衣扬慌了,挥着拂尘儿叫道:“护驾,护驾,哎哟,你们把那个女人拉开。”
杨欣拉不动杨昊顿时气哭了,听到衣扬在这嚷,怒从心气,她冲着衣扬大骂道:“你是什么人,是男人,还是女人,为什么帮着外人抢走我的丈夫,难道你就是天地下最恶最卑贱的阉人吗。”
衣扬被这话羞的满面赤红,黑着脸躲到一旁去,
杨欣把绳子背在肩上,用力地拉扯杨昊,她是个倔强的人,绳子深深地勒入了手掌,都快流出血了,她仍然不肯松手,她又急又气,满脸是泪,旁边杨美、杨目一起过來帮忙,
杨昊突然大吼一声:“好了。”
他拽着绳子一拉一放,杨欣就忍不住跌了个跟头,这下杨昊慌了,这真是意外之失啊,他心里愧疚至极,赶忙上前去扶持,杨美抢先一步抱住杨欣,看她额头上破了,正流血,这姑娘野劲上來了,跳将起來,一头顶在杨昊小腹上,
哎唷,杨昊一个不防备,被她顶了个四脚朝天,
杨美显然沒想到自己一出手竟有如此战果,一愣,便哈哈大笑起來,
这下衣扬决定新仇旧恨一起算了,他喝令几个太监把杨美抓住,六个太监一起动手总算按住了杨美,杨目和杨盼看到姐妹吃亏,丢了手也杀了过去,杨巧、杨倩趁机來抓吕芮,吕芮吓得绕着桌子跑,杨笑一边扶起杨欣,一边大声鼓噪:
打呀,打呀,撕烂这个抢人丈夫的女人衣裳,让她见不得人,
一众人正厮打的不可开交,猛听得一声喊:“放肆,都给我住手。”
只见郡公府的卫队长甘多陪着一位独眼将军走了进來,那将军拄着根拐杖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往庭院门口这一站,众人顿时安静下來,
杨美这时正骑着一个太监,扇耳光玩呢,猛然见到那独眼将军,吓得她一骨碌爬起來,躲到了杨欣身后,
來人正是西北五军兵马大元帅府长史郑华泰,他在大晴川时,曾兼管过教导营和羽射营,那时杨美六人都曾在营中服役,对他是又敬又怕,
郑华泰望见杨欣额头上流了血,赶忙让甘多去拿金创药,
杨欣也甚为敬重他,站起身來,含泪说道:“我的一点皮肉伤,不碍事,可是将军,您的眼……”
郑华泰笑道:“唉,老毛病了,总也治不好,本想着跟仗打完了就治,可这仗总也打不完啊。”
杨欣是何等伶俐的人,一听这话,心里有了计较,低眉问道:“将军是责我不该來吗。”郑华泰笑道:“那可沒有,如今虽然仗沒打完,可到底不比年前了,身为妻子,一年不见丈夫,不该來看看吗,应该的,应该的。”
杨欣叹了口气说:“可是有人不想让我來。”
郑华泰说:“他在外面娶了小,当然不敢让你來啦。”
杨欣哼了声说:“我是那种善妒的妇人吗,草原上的英雄都有许多妻妾,难道我会让自己的男人守着我一个吗。”她指着杨美、杨目等人:“她们都可以做他的女人,汉家的女子也可以做他的女人,我只是不忿,为何他要了别的女人就丢了我呢,是我不贤德,还是我老迈难看不堪服侍。”她说着眼泪又落了下來,
这时金创药取來了,郑华泰睁大那只好眼为她上药,一面又劝慰道:
“他沒有抛弃你,他正是因为深爱着你才沒有贸然把你接过來,唉,你听我说完,他如今是大唐的官,皇帝为了笼络他,赐他公主为妻,他不能不接受,这位吕夫人呢,原本就是他的小妻,失散多年,受了许多辛苦,如今他富贵了,焉能再让她受苦,一个是尊贵无比的公主,一个曾经的患难之妻,你若來,论势你无父兄支撑,斗不过公主;论情义你又难敌患难之妻,充其量也就只能得到和她们一样的恩宠,那也不过是得到了三分之一的他嘛。”
郑华泰顿了顿,望着杨欣阴晴不定的脸,心里有底了,他接着说:
“如果把你留在大晴川呢,那里是契丹人的大帐,住的是草原上雪狼的传人,他是契丹的大统领,你是明媒正娶的大统领的夫人,在那儿,他只归你一人,沒人配与你分享,你想想,到底是让他把你接到这儿來,跟其他两个女人分享一个丈夫,还是留你在大晴川,将來一个人独享自己的丈夫,两样比起來,哪样更好呢。”
杨欣怦然心动,她擦擦眼,道:“可是他总也不回家,我都快想不起來他的模样了。”
郑华泰道:“快啦,快啦,唉,他是契丹的大统领,狼的传人,怎么能会离开草原呢,将來他做了草原的可汗,他就更要住在草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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