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潘惟德的健忘时间已过去,眼下又恢复了正常,不过他只是兴奋了一下,随即便又唉声叹气起来。

    “潘都知,麻烦你伸出手来,先让下官号一下脉吧。”石韦说着挽起了袖子。

    潘惟德却不耐烦道:“还号什么脉,你们尚药局都给我号了这么多年的脉,到最后只会让我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安神药,屁点用都没有。”

    看他这般态度,倒是有点自暴自弃的情绪在里边。

    也难怪,治了这么多年,多少御医都无可奈何,换成谁都不会再有什么信心。

    坏脾气的病人石韦也见得多了,却也不以为怪,只淡淡道:“这健忘症乃年长者易得之症,治起来确实不易,不过潘都知正当壮年,脑质未衰,所患的健忘症倒未必无药可治。”

    石韦的话,如一道惊雷,陡然间劈中了潘惟德。

    这位名将之后身形一震,瞪大眼睛细看了石韦几眼,眼瞧着这新御医年纪轻轻,却敢说出连程德玄都不敢说的话,震惊之余,潘惟德明显又有几分狐疑。

    “潘都知,下官不过是奉命来为都知看病,如果都知不信下官,尽可再去服那原先的安神方子便可,下官还要赶着回去复命。”

    石韦以退为进,作势就要起身告辞。

    “慢着!”

    就在石韦屁股还没挪时,潘惟德大叫一声,“你既然来了,免得让你白跑一趟,让你诊视诊视也无法。”

    说着,潘惟德卷起了衣袖,将那肌肉盘虬的手臂露了出来。

    石韦心中暗笑,便是坐将下来,闭上眼来,细细的为他号了番脉相。

    须臾之后,石韦松了手,眉宇间已是一派自信。

    见他如此表情,潘惟德狐疑的脸上,不禁涌起几分希望之色,忙问道:“石医佐,我这健忘症可治否?”

    “从潘都知的脉相上来看,你这健忘症倒也可以治。”石韦不紧不慢的说道。

    潘惟德大喜,兴奋的差点就要跳起来时,石韦却又道:“只是我为潘都知治病的手段,与寻常郎中不同,恐怕潘都知还得吃一些苦头不可。”

    潘惟德摆手道:“只要能治好我这怪病,什么苦头我都不怕,你莫非是要给我用针灸不成?”

    在潘惟德看来,治病之道,能称得上吃苦头的,无非就是被针扎而已。

    石韦的表情却凝重起来,缓缓道:“针灸只是小意思,我这手段,比针灸还要痛苦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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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小黑屋

    “比针灸还痛苦十倍?”

    潘惟德惊异的重复着石韦的话,以他的见识,确实是想不出还能有什么更扎针更痛苦的治病手段。

    石韦点头道:“潘都知这病,非是卦兆所能占,祈请所能祷,即使是药石也无法攻克,必得用非常之法,经历一场磨难,使你恢复心神的思考之能,你这健忘症才有治愈的希望。”

    石韦的口气愈加的凝重。

    潘惟德这时才不敢再小视,他沉吟片刻,正色道:“石医佐你说吧,究竟要用什么手段,只要能治好这晦气的病,我潘惟德什么样的苦都受得了。”

    一番诱导,激出了潘惟德的斗志,这正是石韦的用意。

    他遂也不再拐弯抹角,当即道出了这治病之法。

    石韦的手段,便是当潘惟德健忘症再次发作时,就将他囚禁在一间黑暗的小房之中,脱去其衣物,既不给饮食充饥,也不给烛光照明,一直关到他饥饿难耐之时,方才给他少许的食物,令他勉强充饿。

    在此之后,继续将他囚禁七曰,然后方才放出。

    听得石韦说出这治病之法时,潘惟德整个人都已震惊得合不拢嘴。

    如此闻所未闻的治病之法,潘惟德岂能不惊诧莫名。

    这位名将之后愣怔了一下,不禁面露几分愠色,沉声道:“你这叫什么治病之法,分明是胡闹,石医佐,你莫非是戏弄本都不成?”

    早知他会有此等反应,石韦不慌不忙道:“潘都知误会了,我这法子,乃是通过剥夺你衣食这等最基本的生存所需,以此来激发你产生强烈的求生**,将你的思想转移到躯体本能的需求上来,使你的心神具有指向姓,正所谓‘心神归舍’。唯有如此,方才能助你消除健忘,记忆复归。”

    石韦的这治病“奇方”,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石家乃中医世家,历代祖先行医问诊,都会将一切疑难杂症记录下来,以供后世子孙参考,久而久之,传至石韦这一代时,家传的医书中所载的奇症已不计其数。

    潘惟德的这健忘症虽奇,但石韦却恰好在家传医藉中见过,其中所描述的脉相、症状,以及患者的年龄姓别等等,与这潘惟德一般无二。

    正是因此,石韦才这般有信心,打算拿潘惟德冒险一试。

    其实石韦之所以愿冒此险,也是与这潘惟德身份特殊是分不开的。

    潘美乃国之重臣,历史上,无论是在太祖朝,还是在太宗朝都深受信任。

    倘若石韦通过给潘惟德治病,一者可趁机显露自己的医术,二者也可驳得了潘家的感激,搭上潘美这条路子,岂非两全其美之事。

    想要在这大宋的官场混得风声水起,多几棵大树的荫阴庇护,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潘惟德自然不知石韦心思,但石韦的那般玄乎话,以及那自信的表情,却将他心中的狐疑驱散。

    这位深受健忘症折磨的军二代,沉思权衡了半晌,方是咬着牙道:“好吧,就依石医佐的法子,为了治这可恶的症,我潘惟德这次豁出去了。”

    见得潘惟德下定决心,石韦暗松了口气,于是又给了他不少健议。

    潘惟德固然信念坚定,但他的家人们却不一定与他一样坚定,到时候把潘惟德关将起来,饥渴起来一哀求,家人们心一软把他放了出来,岂非前功尽弃。

    所以,在石韦的建议下,潘惟德以公干为由,瞒着家人从潘府搬往了军营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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