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放着两个小瓷瓶,瓶子都是打开着的。一个瓶子里面飘出一股刺鼻的酒味,另外一个瓶子里面飘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儿,这香味儿,就像成陈年的老酒,沁人心脾。
佘奕长吁了一口气,用手摸了下鼻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用两个裹着布的塞子把两个瓶子塞住。然后,拿出鸡毛笔,在两块小纸片上写了两个符号,粘了上去。
其中一个符号是c2h5oh,另外一个符号是et2o。
如果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现代人看到这两个符号的话,多数会认的出,其中一个是乙醇,也就是酒精,另外一个是乙醚,这两种东西在医院是最常见的。
不过放在这个年代,除了佘奕,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知道这两个符号的意思。
他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终于成功提炼出了这两种东西。有了这种东西,他和小玉的肺痨也好的会快一些了。
那偏方,有三个疗程,每个疗程服用的药物都不一样,第一个疗程服用的药物,就是佘奕给小玉服用的那些药丸,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第二个疗程,两个月左右,治疗过程需要酒精和乙醚。只要过了第二个疗程,基本上治愈了,第三个疗程只是调养身体的。
回想起那个张姓大夫脸上惊诧和疑惑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想笑。估计他以为,他是回光返照(注释,此处的回光返照释义是现代的释义),生命快要结束了吧。
没办法,古代人就是这个样子,没有谁会相信,肺痨会被治愈。
不过,那大夫太迂腐了,一本正经的告诉他,学堂教书先生和他是好友,非常赏识他得红楼梦,想借去看几天,顺便指点他一二。佘奕忍住笑得冲动,心里想着那先生比这大夫还迂腐,都被震惊的发病了,还要装出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倘若真有那本事,又何必落到这么一个小县城教书。于是乎,一本正经的拒绝了他。
张姓大夫本打算劝说一二,一下子想起佘奕的病情,没有开口。
临走的时候,看见佘奕在书桌上写了几首诗词,讨了一张字数最多的当做留念。佘奕微笑的目送着张姓大夫,就在张姓大夫和春花刚出院门,噗嗤一下笑了,隔壁房间里面的佘雨闻声后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怔怔的看着佘奕,不解他为何而笑。
“哥哥,你笑什么呢?”
佘奕止住了笑声。
“丫头可记得,我昨天作的那首词?”
“你是说那首卧春?有甚好笑?你再捉弄我,小心我……”
佘玉想起了昨天佘奕作怪的那首诗词了,小嘴一翘,不满的瞪了一眼佘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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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兰香楼
“张大夫说,他和学堂的先生是好友,想要讨一张,我让他随便在桌子上拿一张,他不拿其他的,偏偏把那首给拿去了,说要留给先生作纪念。他若不是自己念出来的话,还好,若是自己念出来……呵呵……”
佘奕意味深长的说道……
“啊,噗……”
佘玉忍俊不禁的大笑!
兄妹两人在院子里面闲聊了一会,商定下午一起出去走走,然后便各自回屋去了。
佘奕回到了房间,用青瓷碗盛出一些酒精,接着打开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些药丸来,药丸如珠子般落尽酒精里面,顷刻间冒出一股青烟,青烟中夹杂着一股浓烈的药香味。他连忙拿出一个药杵,把碗中的药丸尽数杵碎……
半个时辰之后,佘奕弄完了手中的活儿,两瓶药膏成功合出来了,这些药膏就是第二个疗程的药物。一会给妹妹一瓶,等他们服用完这两瓶膏药,所患的肺痨之症也该彻底治愈了。第三个疗程就是恢复身体,不需要特殊的药物了。
他没有打算在这个世界升官发财尽享声色犬马之娱,也没有打算把后世的科学知识传播到这个年代,让工业革命早早到来,更不会趁着乱世组织一帮土匪农民起义军追逐天下。
后世的十几年的商场生涯,磨平了他得长满棱角的心。等这病好了,他就出去走走,游历一番千年前的风土人情,品尝一下千年之前精美食物。既来之,则安之,这样安安静静的生活一辈子也挺好的,不用像后世那样,活得那么辛苦,人生本来就是一场烟云过客……
他记得上次在附近一处河滩看见了河水呈黑色,泛着油光,有一股腥臭味儿弥漫。根据他的记忆,这一带矿产资源丰富,有大量的盐、煤、石油、天然气。如果有机会,弄一些石油天然气回来,折腾折腾,指不定能带来不少乐子。
名州桥,白水井十字长街,人来人往,这里是绥德最繁华的商业街,也是人口最密集的地方,白水井往东有丁氏学堂,往北直通县衙,往西是官道,往南是居民区。
在白水井十字长街的交叉口,有着一座别致的两层小楼,小楼全部是槐木砌成的染着朱红漆,二楼四个角分别悬挂着四个铃铛,清风吹过,发出叮当叮当的声音,恍若梵音,使得喧哗的白水井十字街多了几分色彩。
小楼叫兰香楼,是绥德城比较高雅的休息娱乐场所,一楼供各种名贵茶水,各种文人雅士官宦名流常聚于此,讨论当今时事政治。
二楼是雅间,有专门弹曲儿的艺伎,寻常人上不去的。
此时,正是中午,兰香楼南窗下一桌子旁,呆坐着一个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这个中年男子穿着文士装,年龄三四十岁左右。满脸胡渣,目光浑浊。桌子上放着一壶茶水,壶口有几颗米粒大小的小水珠,显然茶壶里面的茶水已然冷却。
几个桌子旁的文人雅士各自议论着当前最热的话题,几个月前,女真首领完颜阿骨打起兵反辽,天祚帝派兵镇压,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天祚帝派去的军队全部被击败……这太让人震惊了。
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几个文人雅士换了个话题,说到了当今京城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其中一桌的客人应该是京城来的,言语谈吐之间流露出一股高高在上自我优越感。绥德不过是边陲小城,里面的文人雅士也大多是几个年年落榜的读书人,最高学历秀才封顶。这学历虽然官方备案,但是到大地方后还多数不承认。所以在那几个京城游客眼里,显得没有底气。尤其是那几个文人谈到了诗词歌赋方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挎着出诊箱,看上去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出诊回来的张继忠。
各自聊天的人一震,不约而同的抬头看了一眼张继忠。张继忠和李一鸣是多年的好友,附近的熟人都知道,两人都是汴京人氏,七八年前落户到这个县城。
张继忠的目光四处扫了一下,落在南窗前那个男子的身上,匆匆走了过去,坐在对面的凳子上。
“一鸣!”
那个目光浑浊的男子一怔,回过神来,目光从茶壶上收起,抬起头看着张继忠咧嘴一笑。这个满脸颓废,目光浑浊的老头正是丁家学堂里面的先生李一鸣。也就是佘虎说的那个看了红楼梦犯羊癫疯的先生。
自从一年前他的妻子去世后,他就像变了个人儿似的。从学堂归来后,便留连一品香和兰香楼,神情恍惚、浑浑噩噩……
李一鸣在丁氏学堂任教近十年了,县城里面的人大多认识他,看见他颓废的样子后,多少有点怜悯和同情。也有人给他介绍过几个女子,均被婉言拒绝。
“继忠,来一杯……”
李一鸣翻起一个茶杯,倒了一杯茶水,手一颤,茶水撒在了桌子上,他满不在乎的放下茶壶,用袖子擦桌子上的水。张继忠连忙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周围的那些人,纷纷摇头……
那几个京城来的男子流露出鄙夷的目光,其中一个头戴纶巾的男子嘴角泛起一起冷笑,倨傲的目光冷漠的扫视了一圈,回到同伴的身上。
“简直有辱斯文……诸位,我们不妨作几首诗词如何?”
“甚好……”
旁边几个纷纷应喝。
“冯兄,我们以何题材作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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