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然清楚,若是真的这样就能长出海盐来,那将极大地提高产量,原来用许多人,守着一个大铁盘,烧啊烧,将水熬干,烧出盐来,而现在,只需要将海水灌到田里,就能等着长出盐来?

    “不要吵,不要吵。”张阳真想找个教鞭出来,这群学生们,真是不守纪律。

    “这几天主要的工作,就是造盐田,像那些农民种的田地一样,垒起田埂,还要有引水渠,将海水引过来。”张阳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

    “盐田分成两部分,百分之六十的田地用来引入海水,叫做蒸发池,从海边引入的海水,直接灌到里面,等待着蒸发到一定程度,将里面已经接近饱和的卤水再灌到结晶池里,继续风吹曰晒,就能析出食盐来。”张阳接着解释到。

    “这个,啥叫做蒸发?结晶?”

    “海盐本来就在海水里,让水分变成水蒸气,跑到空气中,就叫做蒸发,用火烧,是蒸发,用太阳晒,也是蒸发。”张阳解释道。

    “那个,啥叫做水蒸气?”另一个人问道。

    张阳感觉头都要大了,这些人没有任何科学常识,给他们全部解释清楚,恐怕得给他们讲几个月。

    “总之,照我的吩咐做就是了。”张阳决定,根本就不用告诉他们为什么,只需要告诉他们怎么做就可以了,只要按照自己的方式,肯定能更加快捷简单地造出海盐来,其余的,根本没必要告诉他们。

    这就好比后世的素质教育,何谓素质教育?做练习,做练习,做练习,做错的,抄五遍,背题,背答案,直到考上大学,教出一群没有任何创造力,只知道按部就班的社会主义合格的建设者和接班人。

    “我觉得,还需要一个东西。”一个农户说道,他本来是个农户,但是田地都被当地的豪强霸占了,自己只得四处流浪,成了流民,来到兴化,正好赶上张阳招人,只要有饭吃,他屁颠屁颠地跟着来报道了,因为人看得机灵,也被李善长点中,接受张阳的教诲来了。

    “哦?什么东西?”张阳问道。

    “这盐田建在海滩上,但是得离海水远一点,因为海水涨潮落潮,如果离得近了,盐田被海水灌了,恐怕就白费了,离得远了,地势要变高,所以,海水不会自己流到盐田里来,我们需要水车。”

    “对,说得有道理。”旁边的人也点头,表示赞同。

    “而且这池子分成蒸发池和结什么池,这两个池子的海水还得换位置,这么多盐田,人工换是不可能的,也得用水车。”他接着说道。

    张阳一听,的确如此,这个海水晒盐,自己也只是根据后世做法照搬过来的,具体到各个环节,显然还有考虑不周的地方,比如说,这个水车,的确是需要使用的。

    水车,相对于水泵来说,是个原始的东西,但是,相对于这个年代来说,尤其是水网遍地的南方,却是极大地促进了生产力。

    张阳的脑子中不禁想出这么一副图画来:一个圆形的木制品,上面挂着一个个的小木桶,一个人,站在上面,扶着扶手,用力地踩下去,水桶一个个地从下面的河水中灌满,再翻上来,倒到岸上,接着,再灌水。

    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

    “你叫什么名字?”张阳问道。

    “小的叫赵德。”农户说道。

    “好,就由你负责引海水入田,以及将卤水从蒸发池导入结晶池。”张阳说道。

    “谢大人!“赵德非常高兴。

    “李老伯。”张阳接着说道:“由你带着大伙,将白驹场外面的海滩开出几百亩的盐田来。”

    李老伯是个老盐工,以前在盐场干活,张阳和他比较熟悉,是个实在人,让他领着这些人,先把盐田开垦出来。

    “是。”李老伯答应了下来:“既然士诚看得起俺李老汉,那俺就豁出这把老骨头来,带着大伙,把盐田弄出来。”

    以前用海水煮盐,那是纯粹的体力劳动,如今,终于可以采取先进的晒盐方式了,张阳舒了一口气,可以预见,盐场的产盐量,要比原来翻上几翻了,这白花花的盐,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第二天,盐场里除了艹练的士兵,又多了一些手拿铁锹的人,他们在盐场旁边的海滩上,开始干起活儿来。

    盐场紧挨着串场河,运盐的时候,就是借助着串场河的水利条件,直接从盐场装船,沿着河流,运到各处的。在串场河的东面,就都是平坦的,一望无际的海滩,这些海滩,用来改造成盐田,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大伙儿加把劲,我们把田埂先成起来。”李老伯开始招呼人们干活了。

    海滩已经被先用铁锹划出了一条条细线,按着细线,将田埂垒起来,就是一块块的盐田了。

    虽然是冬天,但是并不像北方的冬天,已经地冻三尺,硬得像石头,这里还是很柔软的土壤,铁锹伸下去,就挖起一锹土来。

    无数个铁锹挥动,一条长长的田埂,初见雏形,田埂旁接着再垒小埂,逐渐形成一块块的盐田。

    张阳站在盐场上,看着劳动着的人们,一股自信由然而来,海水晒盐,才是王道,这里,以后就是自己的聚宝盆!

    他回过头来,士义的队伍,又开始进行艹练了,得胜湖再次打败鞑子的消息已经传开,如今士气高昂,大家都憋足了劲,等着打更多的鞑子。

    李善长已经去下乡主持分田地的工作了,只要这里成功了,那么,自己的这个举措,势必会在整个江南大地掀起一番浪潮来,这可是个大杀器。

    张阳的事务也很多,虽然家就在白驹盐场旁边,虽然老母还一个人呆在家里,但是他也没有时间回去看,这里的盐田他得看着,还得回丁溪场,让人在盐场里面分出一块空地来给士德用,还得做好保密措施,派一队可靠的士兵看守,防止粗盐提纯的秘密泄露。

    昨天来时的一百多人的队伍已经集合好,就等着张阳下令,一起回丁溪盐场。

    “大哥,咱们该动身了吗?”士信跑过来问道。

    “嗯,走吧。”这里的盐田,得垒几天才能垒好,先会丁溪场吧,过几天来,正好也看看李善长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张阳回头跟着士信向盐场走去,马都已经准备好了,士兵们挎着天阙铳,英姿勃发地等待着张阳,昨晚借宿在这里,把这里的第一营的士兵羡慕死了,得胜湖里,痛宰鞑子几百人,自身只有一人负伤,简直就是个奇迹。

    “怎么,这么急着回去啊?”眼前一个倩影,有意无意地问道。

    还是那身丫鬟的打扮,但是,那清丽的容颜,却是怎么也掩饰不掉,此刻,那双眼睛,正在望着远处干活的人群,根本不看张阳的脸,嘴边却蹦出这么一句话。

    小爱也跟在后面,充满戒备地看着张阳。

    “吆,原来是何小姐啊,什么时候来的?”士信看到走过来的何照依,上前问道:“你怎么穿身丫鬟的衣服啊?偷偷跑出来的吧?”

    “不用你管,我又没和你说话。”何照依语气很霸道,昨天的气还没消。

    “士信,你先让队伍解散,原地休息,我一会儿过去。”张阳说道。

    “是,大哥。”士信领命,看了一眼何照依,耀武扬威地挥了挥拳头,这才作罢,向回走去。

    “照依啊,在这里住着还习惯吧?”张阳问道。

    “习惯怎么样,不习惯又能怎么样?”何照依说道:“外面总站着柱子一样的两个人,我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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