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吃点亏,扬州就不要了,扬州路里只要泰州,海安,通州就可以了。”施耐庵说道。扬州那是绝对要不到的,那可是行省首府,而现在已经攻打下来了泰州,再要上海安和通州,那就一直到了东面海岸,和兴化连成一片,南面就是长江,可以确保根据地的安全。
“好吧,那我就吃点亏,扬州就不要了,不过,高邮和宝应那可是一定要的,不能再妥协了。”张阳说道,仿佛吃了老大一个亏。
李齐虽然是个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人,也不禁想要骂娘,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无赖!
“府尹大人,您要是做不了主,那就回去找行省商量一下,主公已经做出让步了,请给我们一个答复,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会恪守承诺,不会再去进攻,也请行省遵守规矩。”施耐庵说道。
“好,我会汇报到行省里的。”李齐同意了。
“除了这些,几个盐场出产的盐,我要拥有完全的自主权,不用再走两淮盐运司的手续,就可以在整个行省直接销售。”张阳说道。
“这…”这个条件可够高的,连行省都做不了主,得上报朝廷才行,问题是,谁敢上报朝廷这件事?李齐脑袋又大了。
“怎么,有问题吗?”
“这些也容我汇报到行省里面吧。”李齐说道。
他这个负责招安的差使,无奈官位较低,根本谈不成任何事,不过这样也好,上报到了行省,看行省如何裁决,黑锅也就不用自己背了。
“如果没有其他的要求的话,容我回去商议之后,再来与士诚兄商谈吧。”李齐说道。
“那就有劳府尹大人了。来人,送客!”张阳喊道。
送走了李齐,张阳和施耐庵对视一眼,大笑不止。
让行省头疼去吧!要是行省现在有力量进攻自己,哪里会来招安?这一下,就知道了行省的虚实,这一两个月里,可以高枕无忧。故意刁难一下李齐,这样,来回往复地协调,就需要耗费李齐大量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正是巩固和发展占领区的机会。两个月之后,要是同意了自己的要求,给了高邮,宝应,海安,通州,那就毫不客气地接过来,要是不给,那就自己打下来。
“大哥,我们为什么要投降?”送走了李齐,其余几个将领,又都走了进来,他们不高兴地问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投降了?”张阳问道。
“那大哥为什么如此礼遇李齐,要按我的意思,一刀砍下脑袋来,和李正的一起挂在城门洞上。”士信说道。
“我和李齐要高邮,宝应,海安,通州,他要是给了,我们就不用流血,直接将这些城池接过来。”
“他要是不给呢?”
“他至少还给了我们一两个月的时间,有了这点时间,我们的天阙铳大量装备部队,还不会自己去拿吗?”张阳说道。
“大哥英明!”几个将领拱手说道。
“吕珍。”张阳喊道。
“在,大哥。”
“你的第三营,驻守兴化城。要是李齐再来,就去通知我,记住,一定要对李齐客气点。”
“是,大哥。”吕珍答道。
“第四营和大本营,回守盐场,以防北面淮安路的鞑子进攻。”张阳说道。
“是!”
“请施先生负责主持兴化西部的分田地的工作,在年前,将土地分好。”
“请主公放心。”施耐庵说道。
“大哥,你也回盐场吗?”
“不,大本营第一队,和我一起回基地!”张阳说道。
张阳早就惦记着那些铁匠了,他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已经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了吗?现在天阙铳的产能有多少?
还有,在基地上面,若寒过得怎么样?
想起若寒,张阳的心里就涌过一阵热流,按照母亲和刘老伯的张罗,年底之前,他就要和若寒结婚了。
结婚,是一个人一生最幸福的事,而他,将在这个几百年前的元末,和一个温柔美丽贤惠的女子结婚。没有婚纱,没有婚车,没有高不可及的楼价,有的,是一份真情。
第二天,张阳带着卫队,从兴化出发,奔基地而去。
兴化离得胜湖很近,从兴化出发,走水路,半个时辰,就到了得胜湖。
看到熟悉的芦苇荡,张阳心潮澎湃,当初,从这里的杀人港出发,一路攻城略地,现在,已经有了一番小的成就,建立起了一股不弱的势力。
熟悉的水路,熟悉的港湾,这里,是张阳霸业的基础,是他的兵工厂。
和往常一样,刘若寒很早就起来了,她已经隐隐成了这里的总负责人,她甚至已经熟悉了制造天阙铳的整个工艺,能够看出铁匠打制出来的零部件是否合格。
前几天,李伯升带来了一大批的铁匠,基地进入了快速发展的时期,这些铁匠,手艺都很精湛,每人给发了一两银子的安家费之后,工作热情非常高,熟悉了自己需要制造的零件之后,立刻动手打制起来,基本上,成品率都在一半以上,让先在这里干活的那些铁匠面子上抹不住,他们纷纷自发地加班加点,怎么着也不能让这些后来的铁匠比自己的效率还高吧?
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天阙铳有了大批量的零件,合格的天阙铳,也在一枝枝地组装出来。
短短几天时间里,就生产出了近两百枝天阙铳,这样算起来,一天就能产近五十枝,用不了多久,部队就可以大批量地鸟枪换炮了。
刘若寒巡视了一圈,许多铁匠都已经开始叮叮当当地打铁了,那边的炼铁基地,也在加紧产着优质钢铁,一根根带着膛线的铳管,也被水压机压了出来。
最后,刘若寒像往常一样,登上了基地中间的瞭望哨,她向四处眺望,希望能够看到熟悉的身影,虽然每次都是失望,她仍然一直都在满怀着希望。
初升的太阳,将它那金色的光辉洒满整个湖面,早已枯黄的芦苇荡,随风飘摇的芦苇,在频频点着水面,交相印衬。
不知觉中,已经进入了十二月,再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今年的这个年,注定要与以往不同。
刘若寒瞭望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准备下了瞭望哨。
突然,远处的芦苇荡里面,出现了一枝桅杆,那一面迎风招展的小旗,显得那么吸引人。
“士诚哥哥!”刘若寒大叫道,她兴冲冲地冲下了瞭望哨,向码头跑去,留下身后那两个呆若木鸡的哨兵,大嫂看花眼了?哪里有大哥啊?他们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了那和芦苇混在一起的桅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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