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拆迁者与被拆迁者之间往往存在着必然的利益纠纷,一方是自己的家园,虽处弱势,但也希望获得最大化的补偿,另一方身处强势,当然是希望获得最大的利润,

    我的想法很简单,或许也很天真,对于权贵们來说,拆迁处理的过程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題,可是对于普通百姓來说,却是一家人安身立命的根基,因为房子是他们一生中最大的一笔财富,

    潜说友在上任后,为整治临安城的市容市貌,以铁腕之势拆除了许多临街的违章建筑,虽然也有不少投诉,我却支持潜说友的做法,对于那些投诉沒有予以理睬,但这次却不尽相同,东康坊是民居,并非街边随意占道的违章建筑,

    从皇城北面的和宁门北上,再一路直行,约莫走了一刻钟,便來到了离太医局不远的东康坊,东康坊位于紫阳山下,再往北,过了望仙桥就是天街的起点朝天门了,

    虽然我身旁只有袁棘、沈墨和小七三人相随,但我知道在我附近至少有二十名以上的御前侍卫及十名以上的龙牙保安部成员,只是我并不知道他们在何处,

    冬天的微风吹过,泛起阵阵寒意,

    东康坊建筑凌乱,算是从皇城到天街这段范围内最为简陋的区域了,走到近前,但见坊里人來人往,显得十分热闹,绝大多数居民都在忙着整理家具用品,准备搬往官府指定的安居点,从这些人的脸上也看不出有何不满,我随意询问了几人,都觉得东康坊的拆迁善后还算正常,官府的补偿和安置也基本合理,坊中有些房屋已经搬迁完毕,不少身着统一服装的工人正在进行拆除工作,

    由于田家的极度不合作,使得田铭一下成为了东康坊的名人,几乎人人皆知,如此一來,倒也方便了我们问路,尽管坊里似迷宫般,我们还是很顺利地找到了田家,

    我双拳一抱,开门见山道:“田老先生,我是大宋皇家报的职员,特來拜会。”

    “大宋皇家报。”

    “正是。”

    田铭点点头,颇为客气地言道:“老夫每期都会拜读,好报也,敢问公子贵姓。”

    “我叫呼延东海。”

    “呼延公子,屋里请。”

    看來这大宋皇家报名气还挺大,我想道,

    大凡读书人对于朝政都颇为关心,这在历朝历代并无区别,尽管近年來读书人普遍对于朝政不满,但自咸淳元年以來,这种观念正在逐步在改变,倒不是出于对朝廷的信任,而是对于新皇帝的好感,特别是我在贡院的训示发表后,天下读书人无不感到振奋,就像是冬天里的一把火,迅速在这些人中间燃烧,

    大宋皇家报推出不久,便在读书人中间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该报乃是皇室的私人报刊,其上的内容全部代表着当今皇上的圣意,这也是田铭对我显得客气的主要原因,

    田家不大,从装修摆设看,田家在东康坊还算是较为富裕的人家,但在整个临安城里就显得十分普通了,

    “公子,请坐。”

    “老先生你也坐。”

    田铭亲自为我冲好一壶热茶道:“公子,天寒,老夫的陋室中也沒有好东西招待,喝杯热茶,暖暖身。”

    相对于我平曰里喝的好茶,田家的茶水实在难喝,不过我在后世也习惯于各种茶叶的味道,喝起來倒也沒觉得什么,

    “田老先生,有关东康坊拆迁一事我有所耳闻,此次前來拜访老先生的目的就是想针对此事做一报道。”

    “呼延公子想知道什么,请尽管问。”

    “老先生,临安府衙对于这次拆迁有无合理的补偿。”

    田铭道:“对于坊里的拆迁善后,临安府的安置补偿倒也算是合理。”

    “那先生为何不愿搬迁呢。”在來此地之前,我一直以为是拆迁费不合理所造成的,“何况临安府要在这里修建一座百姓活动广场,这也算是一种利民的公益事业,我觉得沒有什么不妥之处。”

    田铭脸上略显尴尬,道:“公子有所不知,此屋乃是先祖留下的唯一产业,老夫一脉在次居住了近百年之久,自是不舍得离去,当然,老夫虽是愚钝之人,但也读过几天书,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临安府衙的行为本该是件善事,但府衙之人事先并沒有和坊里之人商议,便一纸公文下放,这倒罢了,最令老夫难以接受的是,负责此处拆迁的鸿运建筑商行态度蛮横,老夫之子看不惯,便发了几句牢搔,沒想到却招來了对方的辱骂,若非当时在场的临安衙役劝阻,鸿运商行之人便欲动手打人,后來那鸿运商行之人竟然恶人先告状,到临安府衙说我田家强行阻碍他们的拆迁。”

    田铭喘了口气,继续言道:“再后來,那临安府衙下文,说我家扰乱临安府的统一部署,并说临安知府事潜大人有令,限时勒令我家搬离,否则会由府衙强行拆除,东康坊里也有几家和老夫类似,但因为惧怕鸿运商行的势力,已经妥协,老夫略知律法,知道我朝的私有财产是受保护的,一怒之下,老夫便将临安府告到了临安通判处,那通判不愿意接老夫的诉状,老夫又将诉状递到了刑部,不过至今也无下文。”

    “临安府衙,鸿运商行。”

    田铭嗯了一声道:“公子,大致情形便是如此。”

    我身后的沈墨小声说道:“公子,这鸿运商行我也听说过,乃是临安城有名的建筑商行。”

    我想了想问道:“老先生,那你认为自此次拆迁中,临安府衙的做法有何问題吗。”

    “公子,老夫觉得临安府衙应当在事前和本坊百姓多加沟通,官府不该只顾自己的利益和政绩,也当重视百姓的利益,比如这次东康坊的拆迁,老夫以为临安府衙就该派人來此加以宣传,让大家理解支持官府的决定,而不该直接就让鸿运商行之人前來执行拆迁事宜,当今皇上十分重视民生,常言道,君轻民重,而下面的官员却沒能及时跟上皇上的思维,还是以官威为重,长此以往,对于官府的名声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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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临安府

    第285章 临安府

    从田铭的说法中,我知道了整件事情的來龙去脉,尽管只是田家单方面的说辞,但我相信田铭不至于乱讲,古代的读书人大都洁身自好,看重名节,不会随意编造谎言的,

    临安府衙对于东康坊拆迁的补偿是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其问題点应该是官府对此不够重视,沒有及时地去和当地居民做好对话及沟通工作,只是简单地将拆迁事情交给了鸿运商行,而鸿运商行自然是以利为先,按照以往的经验,当遇到问題时,他们便会借官府之名,狐假虎威,一阵恐吓之下就能将事情轻松解决,或许这一次他们沒有想到东康坊里的田家竟然不吃这一套,而且懂得律法,还会上告,

    上告和后世的上访本质上也沒有多大区别,都是弱势群体的一种无奈表现,

    “公子,现在回宫吗。”离开东康坊后,小七问道,

    “不急,临安府衙就在东康坊的西北面,离此不远,我们去见见潜说友吧。”

    过望仙桥,绕道天街,向西一千米左右便是太常寺和秘书省,再往西约五百米就是临安府衙的所在地了,

    快到府衙门口时,我道:“小七,你去通知下潜说友,就说呼延公子到访。”

    小七会意道:“是,公子。”

    沒多久,就见潜说友跟着小七急匆匆地走出衙门,

    潜说友见我站在府衙门外的石狮旁,连忙上前作揖行礼道:“见过呼延公子,公子,有事召唤潜某即可,最近临安天气寒冷,何敢劳烦公子大驾。”

    我淡淡道:“屋里说话吧。”

    “是,公子,请。”

    进入府衙,我随着潜说友径直來到后院,穿过几处回廊,迎面所见的是一处小花园,园内的花朵大都已经枯萎,杂草开始丛生,似乎是很久沒人打理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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