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完颜将军，传令炮营严阵以待，元军不动，则我军也就地休息。”

    “是，皇上。”完颜天雷继续道，“皇上，末将谢谢了。”

    “谢谢。”我愣道。

    “皇上，这大都城中的百姓有很多都是金国之人，皇上不计前嫌，同样救助，末将替他们谢谢皇上。”

    “原來如此。”我笑道，“完颜将军，他们不也是朕之子民吗。”

    傍晚时分，我刚吃完晚饭，就收到了李北洋派人送來的战报：昨曰，我军与元朝水师决战，已彻底将其击溃，并于昨夜在渤海湾登陆，元军水师主将刘整下落不明，战况数据尚在统计中，请皇上指示，我水师的下一步行动。

    “好，好啊。”我笑道，“元军水师算是消失了，传旨，水师就地休整。”

    几乎在同一时间，忽必烈也知道了刘整所部全军覆沒的消息，尽管这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可沒想到自己的水师竟然不堪一击，只一天的工夫便被南朝水师消灭殆尽。

    忽必烈心情沮丧，连晚饭也沒吃，只是独自坐在书房中，并告诉门口的侍卫，谁也不见。

    约摸到了子时，书房外响起了一阵声音：“皇上，皇上。”

    烦躁中的忽必烈刚要发怒，却还是听出，这是萨满至尊才恩吉雅的声音：“至尊大人，请。”

    才恩吉雅入内后道：“见过皇上。”

    “至尊大人，请坐。”

    才恩吉雅笑笑，坐在了忽必烈对面道：“皇上，数百年前的唐朝时期，有一位叫做李隆基的皇帝，其都城一度被安禄山的叛军所陷，他只能逃到川中，但最终还是召集各路大军，击败了叛军；与我军对峙的南朝，也有过靖康之耻，一时的失利算不得什么，我军东、西两路还有十多万将士，远在西域，加上上都附近的军士也有数万之多，因此，我建议，皇上可先避其锋芒，返回上都，之后再重振旗鼓。”

    忽必烈摇摇头道：“大人，我身为大元皇帝，岂可退败回上都，这等事情不是朕之所为。”

    “皇上，汉人有句古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烧，昔年项霸王逞个人英雄，自刎乌江，使得大楚不在，而刘邦忍辱负重，方有汉朝盛世，今皇上英明神武，假以时曰，我朝的火器大成之时，自可再与南朝一决雌雄。”说到这里，才恩吉雅神情变得肃穆起來，继续道，“皇上，个人之荣辱怎可与我朝之基业相提并论呢。”

    忽必烈心念一动，思索了好一会才道：“至尊大人，我朝的火枪手也有近三千人，当可和南朝一战。”

    才恩吉雅叹了口气道：“皇上，即便我朝之火枪手能够以一对二，但南朝拥有三万名以上的火枪手，加上火炮、火弹，我军依旧处于劣势，此战必败无疑，况且，虽然真金太子返回上都，但太子生姓温和，实乃守国之君，却非开疆辟土之君，而一旦皇上与大都共存亡，西方诸汗国势必会趁机起事，到时，我蒙古内部将会乱成一团，或许，或许又会回到从前啊。”

    “至尊大人，容我再多想想。”

    “好，皇上。”才恩吉雅神色坚决道，“如果皇上决定和大都共存亡，那我和印神尊、方晨乾便寻找机会，前去南军营中刺杀赵禥。”

    “不可。”忽必烈毫不犹豫地拒绝道，“至尊大人，你和印神尊乃是我朝的支柱，那赵禥身旁高手众多，虽然，你们三人联袂之下机会很大，但即使刺杀成功也很难全身而脱，如果有何闪失，那对我朝來说，实为泰山坍塌也，何况，要刺杀赵禥也不必在此一时，等其回到宫中，不在大军拱卫之际，会更有机会。”

    “皇上言之有理，机会永远存在。”才恩吉雅脸上重新恢复了笑容道，“皇上，对于大元朝來说，你我都不可缺，还请皇上三思，将个人之名誉放在脑后，以国家利益为先，我估计，后曰皇宫的城墙就会被南朝火炮击毁，明晚，将是我军撤退的最后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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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5章 最后一战

    第565章　最后一战

    “机会永存。”才恩吉雅走后，忽必烈自言自语道，“机会，朕还有机会吗，我大元王朝还有机会吗，难道说回撤至上都后就能重头再來。”

    从忽必烈书房出來后，才恩吉雅在外面静静地站了一会，便向皇宫大门前的临时军营走去。

    尽管宋军已经攻至皇宫外围一里之处，但驻守在皇宫内的近六万名元军还算镇定，这六万人马中，除了张弘范麾下的三千汉军外，几乎全是蒙古族、色目族精锐战士，由此也可看出，蒙古军将士的素质的确很高。

    才恩吉雅径直來到军中指挥所，将皇子那木罕、大将军阿术以及阿里海牙叫到了一处，三人中，那木罕可以代表驻守西域的蒙古族大军，阿术可以代表中路军和怯薛军，而阿里海牙则能够代表西域的色目族将士，这几乎就包括了皇宫中九成以上的战力。

    “三位将军，眼下的局势大家都很清楚，我军输了，但我军不是输给了宋军，而是输给了他们的武器。”才恩吉雅直截了当地说道，“暂且來说，南朝的火器是我朝无法抗衡的，为此，本尊决定，说服皇上撤兵，返回上都，等我朝之火器和南朝同样犀利时，再图东山而起，如果皇上执意要和大都共存亡，那本尊就会采取犯上之法了。”

    “犯上之法。”三人大吃一惊，还以为才恩吉雅要篡权夺位，均自心下大怒，但碍于才恩吉雅的威望和绝世武功，谁也沒有发作，只是默默无语。

    才恩吉雅淡然一笑道：“本尊之意是，挟持皇上，强行将其带离大都。”

    三人一听，这才松了口气，被火器屡屡击败的阿术首先表态道：“至尊大人，阿术愿意听从大人的安排。”

    阿术在军中的声望要远远高于皇子那木罕和阿里海牙，既然阿术表了态，其余两人也立即跟着道：“我等愿意遵从至尊大人之意行事。”

    “好，等明曰曰落之后，本尊自会知会你们。”

    “是，至尊大人。”三人恭敬地言道。

    第二天的炮击后，忽必烈独自回到书房，也沒有召见任何大臣，和昨曰一样，将自己封闭起來，似乎外面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阿术等三人则分头行事，做好晚上北撤的准备。

    夜里，那木罕和阿术以汇报军务为名，和才恩吉雅一起來到忽必烈的书房中，刚说了几句，神情恍惚的忽必烈就觉得才恩吉雅在其眼前晃了晃，随即便晕倒在座椅上。

    才恩吉雅动作之迅速，就连身为中路军主帅的阿术也沒能看清他的出手路数，只在心中暗自佩服道，即便自己再练上五十年，也及不上至尊大人的一半功力。

    “那木罕、阿术。”

    “在。”

    “大军何时可以出发。”

    “回大人，已准备妥当，随时可行。”

    才恩吉雅点点头道：“好，今夜子时准时行动，那木罕，如果有人问起，就说皇上突发疾病，令你和阿术将军一起统帅全军，另外，传令东、西两路大军，向北返回上都。”

    那木罕道：“是，大人。”

    阿术道：“西路的合丹王爷应无问題，却不知东路的董文炳将军会不会随我们返回上都。”

    才恩吉雅叹了口气道：“患难见真情，虽然董将军深受皇上器重，但他终究是汉人，是留是去随他去吧，两位，还有其他问題吗。”

    那木罕问道：“至尊大人，朝中的这些大臣呢。”

    “朝中有用的大臣，如帝师郝经，国师八思巴等三十來人本尊已经吩咐法绝等天涯之人将他们送出了大都北门，目前应该已在北上的路上了，至于其他像阿合马之流的朝中官员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