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将这一箭射出去之后眼睛瞬间睁大,当弓弦才弹回去的那一刹那,第二支箭已经从箭壶中抽了出来,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一丝的停顿,两只手的配合已经默契到了一种令人心悸的地步。第一支箭才飞出去,他已将将第二支箭搭在弓上。几乎完全相同的角度和力度,第二支箭黑色闪电一样再次疾飞了出去直奔文刖的咽喉。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动作,李闲的第三支箭出手!七十步的距离,第一支箭还没有飞到文刖身前的时候,第三支箭已经追着第二支箭飞了出去。

    李闲甚至产生了错觉,第一箭已经将文刖的喉咙穿破。

    但,他却在下一秒体会到了淡淡的失望。这三支箭是他有生以来最巅峰的箭法,是这些年苦练后最完美的一次发挥。

    可惜,他的箭快,文刖的手同样很快。

    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看到那羽箭直直的飞向文刖的咽喉,同样的,几乎没有人看到文刖什么时候出了刀。

    一柄三尺长的刀突兀的出现在文刖手里,他就好像是一个伟大的魔术师一样凭空在自己手里变出了一柄锋利的环首宽背直刀。谁都没有看到那刀从哪里来,那只手又是什么时候握住了刀。

    当的一声脆响。

    刀锋精准的找到了箭簇然后将那支迅疾而来的破甲锥磕飞,再然后两道匹练般的刀光闪现,将第二第三支箭几乎在同一时间劈飞。

    三支破甲锥打着转飞了出去,分别钉在不远处的大树上。

    看起来纤细的羽箭,竟然将大树撞得一阵晃动,树叶都被震落了不少。

    李闲的眼睛骤然睁圆,不可思议的看着树林外那人那刀。

    张仲坚曾经说过,这个叫文刖的太监被大业皇殿广赐名一刀,由此可见其刀法深得皇帝陛下的推崇。这一刀究竟有多惊艳见过的人并不多,而事实上见过的人基本上已经死在那一刀之下。而李闲今天不止见到了一刀,而是三刀。

    如果让李闲用一句话来形容那人那一刀的话,那就是他不是人。

    达溪长儒是刀法大家,他的手已经稳定到了一种人神共愤的地步。而文刖的手已经超脱了稳定这两个字,甚至可以用机械来形容。快得无与伦比,精准的无与伦比。

    文刖三刀劈三箭,缓缓的转身看向李闲所在。

    当他看到那个擎弓的少年还站在那里的时候,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微微眯起。

    “有意思”

    文刖轻声说了三个字。这三个字表达的含义很丰富,有惊讶,有赞赏,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妒忌。

    李闲也说了三个字,同样表现出了很丰富的含义,有惊讶,有赞赏,还有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妒忌。

    “我-操啊!”

    说完,他转身就跑。

    文刖看到那少年的第四支箭已经搭在弓上,本以为他会再次发出一箭,却没想到那少年竟然掉头就跑,第四箭竟然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这个动作之流畅果断,让文刖都不由自主的愕然。

    “幸伙,你跑得了?”

    文刖淡然笑了笑,刀锋一旋随即闪在身后,他的两只手负在背后,很随意的握着刀很随意的迈开了脚步。看起来他追得并不急,因为他的双腿迈步的频率可以说一点儿也不快,可是,他的每一步都很大,每一次落地再弹起身子都会在半空中飘行一段距离。所以看起来并不快的脚步,实际上已经快到了极处。

    李闲弓着身子,根本就不回头去看文刖。对于之前三箭驹失手,其实他心里早有准备。他之所以逆袭回来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太大的信心击杀文刖,他的目的是将留在这里的所有人再次引走。他是要以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将一千二百名龙庭卫全部调动起来,让所有人都来追他一个人,这样张仲坚他们才会真正的安全下来。

    他在赶时间。

    只要入了夜,天黑之后张仲坚他们再想走就要容易得多了。

    而李闲杀回来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要确认欧思青青是不是被文刖抓住了。幸好,一得一失。失,是没有杀死文刖。得,是知道欧思青青目前还安全。虽然他猜不到欧思青青用什么办法躲过了龙庭卫的袭杀,但他现在真的感觉到了一阵轻松。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全神贯注的逃命。

    诚如李闲自己说的那样,这个世间或许没有人掌握的逃命技巧比他多。

    一边奔跑,他一边不时变换角度。就算是最矫捷的猎豹也不如他这样灵巧,就算是最善于奔跑的羚羊也不如他狡诈。

    文刖紧紧的追在李闲后面,锦衣飘飘,丝毫没有被李闲落下。李闲的奔跑速度让他吃惊,而更让他吃惊的是李闲选则逃命的方向。

    山下

    血骑的战马所在。

    文刖眼神玩味的盯着前面飞掠的少年,心中其实颇为震惊。他没有想到,那个少年竟然猜到了战马那里自己没有设伏。

    李闲猜的没错,文刖就是在玩一个让他能感觉到一丝兴奋的游戏。这游戏的关键在于,四面八方几乎全都是死门,唯独那个地方是生门。

    这是文刖故意留下来的漏洞,他就是想看那些马贼不敢去取马的笑话。

    他没有想到,那少年竟然能猜破。

    如果他知道,凰鸾带着的队伍也完全落入了李闲的算计,只怕他心里的惊讶会更加的浓烈一些吧。他从来不是一个低估对手的人,也从来不会高估对手。但是这一次,显然他低估了那个少年的心智。

    “看来真的不能让你活下去呢。”

    文刖喃喃道。

    李闲一路飞驰,当他面前出现一面断壁的时候眼神一亮。他没有因为这断壁阻挡住了去路而懊恼,事实上这断壁本身就是他逃命的计划之一。这里不是张仲坚他们藏身附近那面断壁,而是李闲上山时候就已经留意下的地方。其实从上山开始,看似有些慌了手脚的李闲将地形看得清清楚楚。一个从襁褓中就开始逃命的人,留意后路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一直冲到那三十几米高断壁前面,李闲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就好像一只练习飞翔的雏鹰一样,竟然从那面断壁上直接跃了下去!

    半空中李闲将硬弓向山下一抛,极迅速的从鹿皮囊中将那柄匕首掏了出来。然后他在空中拧身,猛的将匕首刺向悬崖峭壁。嚓的一声刺耳的响声传出,匕首刺入石头中擦出一溜火星。就这样,李闲的身子在断壁上滑下,借助匕首渐缓了下坠的速度。当距离地面还有三四米高的时候,李闲双脚同时蹬在断壁上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的落在地上。

    顺手捡起硬弓,李闲风一样向前冲了出去。

    他有匕首,能切金断玉所以敢不减速的从断壁上跃下。文刖手里虽然有刀,却做不到那么轻易的刺进岩石中。但他同样没有停下步伐,而是大声的喊了一个字。

    “伞!”

    落后他十几米的青鸢立刻将已经收起的大黑伞向前掷了出去,就好像一道黑色的流光,大黑伞迅疾的射向文刖。

    文刖也不回头,伸手一抄将大黑伞拿住随即手腕一抖。

    砰地一声,伞开。

    他同样直接从断壁上跃了下去,擎着伞飘然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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