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接着张须陀,将之前的激战简略说了几句。张须陀点了点头大声命令道:“各营列阵击鼓而行,咱们便去会会这济北知世郎!”
两万多齐郡郡兵,列着整齐的队列,在战鼓声中向前压了过去。向前行进了三里左右,便看到山脚下黑压压的反贼人马。看样子人数不下于五万,密密麻麻的拦在前面。
王薄手搭凉棚往前观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人都说齐郡郡兵善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回身吩咐道:“传令,不可轻敌!”
其实哪里用他吩咐,看见远处官军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缓缓而来,阵阵战鼓声中,那种骇人的气势已经如乌云一样缓缓的笼罩在反贼们的心头。王薄本想以人多势众压人,却没想到,齐郡郡兵,以士气压人,而且……显然,他手下的草寇慌了。
几个整齐的方阵压过来,如乌云盖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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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还我兄弟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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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军号称十万,却要行诱敌之计,显然别有所图,这岱山山势险峻山林浓密,王薄定然是在山中埋伏了人马。一会儿攻上去,士信你五千人马不要上前,若有伏兵,你可率军拦截!”
张须陀听秦琼将之前的经过讲了一遍后想了想吩咐道:“士信,这次贼势惊人,乃是一场恶战,不可毛躁!若是贼兵伏兵尽出,后路皆在你手中操控。切不可大意,你清楚了吗?”
罗士信道:“秦大哥已经厮杀了两阵,该秦大哥歇歇才对。将军,我愿为先锋,让秦大哥带着人马断后吧。将军放心,我知道此战凶险。没有将军您的号令,我绝对不会贸然行事的。”
张须陀看了秦琼一眼,秦琼笑了笑道:“若是士信想打先锋,我愿断后。”
张须陀笑道:“士信勇猛,合为先锋。只是性子太猛了些,我有些放心不下。”
罗士信拍了拍胸脯道:“将军小看我了,以前我年纪小脾气冲,现在早已经不是那个小孩子了。你问秦大哥,这段日子以来我和他推演军阵,可曾还那么轻敌冒进吗?”
张须陀笑道:“你现在才多大?”
罗士信可怜兮兮的说道:“将军信我一次,如何?”
张须陀点头道:“那好,若是你再任意妄为一个人杀入敌阵,休怪日后出征,我再也不带你出来!”
罗士信连忙道:“我保证!”
张须陀笑了笑,指着远处王薄的人马道:“你看那银甲之人必是王薄,将帅旗高竖,他还特意站在高坡上唯恐咱们看不到。如此虚浮的计谋也用出来,济北知世郎倒也是浪得虚名。他必然是想引我大军猛攻其中军,所以不惜以自己为诱饵。待我大军攻过去之后,必有伏兵从侧翼杀出,断我大军后路。”
他看了秦琼一眼道:“叔宝,一会儿厮杀起来,我和士信的后路便交给你了。”
秦琼点头道:“将军放心。”
正说着,忽然见对面高坡上那穿银甲的人带着百余骑兵出阵而来,隔着二百多步站住,其中一人出列遥遥喊道:“哪个是张须陀将军,敢不敢出阵来说话?!”
罗士信怒道:“宵小之辈也敢放肆!”
拍马就要杀出,被张须陀一把拉住。
张须陀倒是不生气,回身吩咐了亲兵几句,那亲兵出阵喊道:“我家将军乃是朝廷官员,开府仪同三司,堂堂三品将军!跟你这草寇没有话说。你若是怕了,可以自来军前投降。我家将军仁厚,说不得留你一个全尸!”
王薄脸色一变,大声喊道:“原来大名鼎鼎的张须陀,竟然是个不敢见人的懦夫!”
那亲兵又喊道:“将军说,见人没什么,但不见畜生!”
王薄大怒骂道:“张须陀老匹夫,有本事咱们真刀真枪的战上一场,逞口舌之利,算什么好汉!”
那亲兵悠悠荡荡的声音再次飘过来:“将军说,要战便战,哪里那么多废话!”
王薄气得脸色煞白,拨马便回归本阵。
张须陀见王薄退走,指了指远处贼兵的阵势说道:“士信,一会儿我带一万人马进攻王薄中军,缠住王薄。你看,贼兵左翼,士兵衣衫破烂不堪,并无护具,手中兵器也是也多是木棒,显然是王薄新收的士兵。你无须管我,带五千人马猛攻贼兵左翼。即便身后有伏兵围上来,我自分兵据之,你只管向前冲杀!”
罗士信摇了摇头道:“还是我去攻王薄中军,将军带兵猛攻贼兵左翼。”
张须陀眼睛一瞪道:“这是军令!”
罗士信无奈,只好点了点头。
秦琼道:“将军放心,若有伏兵,我便率军从后杀上。贼兵大部分都是没有动过刀枪不曾染过人血的百姓,人数再多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商议完毕,张须陀骑马出阵。一万郡兵跟在他身后,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前面黑压压的贼兵攻了过去。待张须陀的人马尽出之后,罗士信领兵五千,跟在张须陀军后面隐去行迹。王薄见官军压了过来,压住心中的怒气下令道:“弓箭手!准备放箭!”
几个头目急忙催促弓箭手上前,上千名弓箭手挤到了队伍的前面,等着郡兵进入射程之内。眼看着齐郡郡兵已经到了百步之内,弓箭手的头领大声呼喊道:“抛射!放箭!”
千余名贼兵弓箭手将竹片弓举起来,羽箭斜指上方,弓拉满之后猛的松开手,羽箭嗖的一声便射了出去。羽箭抛射,并没有什么精准性可言。但是打击大规模的军队却是威力惊人,对于密密麻麻列阵而行的郡兵来说,雨点一样抛射过来的羽箭杀伤力极大。
“举盾!”
“举矛!”
不用张须陀下令,校尉们便大声下达了命令。前面的盾牌手将步兵盾举过头顶,郡兵的弓箭手在盾牌的掩护下依然向前行进。再后面的长矛手将长矛全都举了起来,密密麻麻的好像地上忽然长出一片丛林似的。随着号令,举起来的长矛左右摇摆,就好像被风吹拂的芦苇荡一样,蔚为壮观!
抛射的羽箭密集如雨点一样砸了下来,但训练有素的郡兵懂得如何用最正确的方式躲避。密集如林的长矛左右摇摆,能卸掉大部分羽箭的袭击。而躲在盾牌下面的弓箭手基本上没有受到大的伤害,一轮抛射后,郡兵损失了百余人上下。
紧接着,王薄军的第二轮羽箭就射了过来,因为距离的拉近,这次的羽箭是差不多平射而来,虽然不及抛射覆盖面积大,但杀伤力更强。已经跟草寇有过无数次战斗经验的齐郡郡兵整齐的将盾牌横举,抵挡羽箭的袭击。眼看着三轮羽箭过后,郡兵死伤了四五百人,可他们的弓箭手依然躲在盾牌后面并没有还击。
五十步!
双方的距离已经拉得足够近了,王薄大声下令弓箭手后撤,长矛手结枪阵御敌。可就在这个时候,郡兵的盾阵忽然分开,藏身在盾牌后面的弓箭手已经将羽箭搭在了弓弦上。
“攒射!放箭!”
张须陀大声喊道。
千余名弓箭手猛的将羽箭送了出去,只有五十步距离,羽箭密集的好像一颗庞大的炮弹!集中轰击在反贼还没有成型的枪阵上,瞬间,枪阵就被轰塌了一块。这是张须陀久经战阵总结出专门对付枪阵的策略,弓箭手近距离攒射,羽箭密集的如同一个巨大的威力十足的拳头,足以将枪阵轰开一块。
刚刚顶上来的贼兵长矛手阵型还没有整齐,最前面的数百名士兵就好像突然间被一块从天而落的陨石砸中了一样,枪阵轰然塌陷下去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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