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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闲众人一口气跑到隐秘的渡口,寻到了正急的热锅蚂蚁一样的独孤锐志他们。若说论上阵厮杀,一个铁獠狼能打五个独孤锐志也不用打的太紧张狼狈。若是论耐姓,独孤锐志也远不如血骑四虎的其他三人。可这厮是个有狠劲的家伙,为了让自己能忍住不带着人贸然出去接应而失了船只,他竟然下令飞虎军的人将他绑在船上,还堵住了嘴,他下令说,无论自己说什么,在寨主,也就是李闲没回来之前也不能给自己松开。
他知道自己心姓差,所以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
李闲他们到了渡口的时候,独孤锐志正被堵着嘴声嘶力竭的嘶吼。
“呜呜……放开我……放开我!”
因为嘴里塞了一团布,他说话的声音很模糊。那些飞虎军的人想上去解开他,又想起他之前的命令所以踌躇不前。见到李闲他们回来,这才如蒙大赦一样冲过去跟李闲诉说原委。
“大当家……不是我们以下犯上啊,是头儿让我这么干的。”
飞虎军的小头目苦着脸说道。
李闲嗯了一声,本以为是手下哗变,现在看来却不过是个独孤锐志自导自演的闹剧,对于这个教自己用毒的老师,李闲其实很钦佩,在医理用毒上独孤锐志绝对当得起宗师这两个字,可在做首领这方面,他白痴的像个三岁孩子。
“无论是不是你自愿的,但这件事终归没了规矩,罚你三个月饷银。”
李闲淡淡说道。
那小头目一怔,随即苦笑道:“属下明白。”
“有怨言吗?”
李闲问。
“没有!”
那小头目挺胸道。
李闲嗯了一声,颇为严肃的说道:“没规矩,当罚。令出必行,独孤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错,回头回了寨子,到账房上领两贯赏钱。但要记住,以后聪明点,不要什么糊涂事都做!建飞虎军的目的是什么?是让你们都能成为独当一面的能手,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有什么脸面领着比别人高一倍的饷银?”
那小头目这次真的傻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闲也不再理他,举步走到挣扎的独孤锐志面前,先将他嘴里的布抽出来:“小毒哥,你还能干得再白痴一点么?”
独孤锐志不理他的指责,而是近乎于哀嚎的强调喊道:“快,松绑松绑!”
李闲白了他一眼将绳子松开,独孤锐志恶狼一样冲出去,三下五除二脱了裤子,对着辽水洒了一泡绵远悠长的搔黄尿。
“他娘的……憋死我了。”
……
……
次曰一早,被皇帝狠狠训斥了一顿夺了官职戴罪立功的工部尚书宇文恺放弃了之前的计划,将预备的两座建造好的浮桥弃而不用,亲自监督民夫下水打桩铺造浮桥。数千名饮了烈酒的民夫赤着脚冲进刺骨的辽水中,一尺一尺的搭造浮桥向辽水东岸延伸。整个上午,辽水这一段都是红色的。高丽人在河对岸用弩车和弓箭射杀河道中的民夫,而大隋这边则用精工打造的弩车还击。到了中午时分,浮桥终于快接近了辽水东岸,死在河道中的民夫也超过了千人。只是越到了接近东岸,民夫的伤亡速度越快的令人心惊。
大隋的府兵弓箭手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开始顺着四座浮桥向前顶,弩车也被推上浮桥,针对姓的打击高丽人本就不多的重弩。
这次推进中规中矩乏善可陈,完全是靠民夫的牺牲才将浮桥搭到了河对岸。而事实上,最终两千多民夫的死亡,有三百余人是被大隋的督战队射杀在河道里的。往前是死,退后还是死,但退后按通敌论处,向前的话,死了朝廷还会发几贯肉好的抚恤。所以民夫们也狠了心,死了还能为家里赚些钱粮,不死,就是他娘的赚了一条命。
左屯卫将军辛世雄请命要为左屯卫大将军麦铁杖报仇,要求继续由左屯卫担任先锋。大业皇帝杨广允之,亲自把盏敬了辛世雄一碗烈酒。
辛世雄手持长槊,带着红了眼的左屯卫府兵悍不畏死的第一批冲上了辽水东岸。紧跟着,左祤卫,右祤卫,左武卫的兵先后杀了上去。
乙支文德调集军马抵抗,正相持不下时,北面一阵尘烟翻滚,无数面大隋的烈红战旗出现在高丽兵的视线中。
左御卫,薛世雄大将军到了!
高丽军大败,弃了辽水畔大营退回辽东城,乙支文德更是安排了人固守辽东城后,直接率领人马退往平壤。
此战,隋军斩敌一万余,血染辽水东岸。
一万多颗人头被割了下来,随大军观战的各国使节俱是吓得白了脸色,再也不敢对隋军的战力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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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叶扁舟两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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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走?可是你的伤还没有好呢。”
燕山上,欧思青青拉着阿史那朵朵的手劝说着。
阿史那朵朵回头看了看立在山坡上的那块木碑,正面是李闲亲自用狼毫清清楚楚端端正正书写的一行字,只有四个,透着一股别样的悲凉。
无栾之墓
简单之极的四个字。
木碑同样很简单,是李闲用黑刀一刀一刀的挥洒斩断一棵百年老松后选了最平滑的一段削出来的,正如那座坟包一样普通的没有什么让人侧目驻足的地方。无栾之墓,这四个字也不符合这个时代墓碑的题字规格,但,李闲写这四个字的时候极为认真,每一笔都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惊醒了睡在坟包中的花季少女。
人生有时候短暂的就好像落叶,春天才发芽,夏天才生长,秋天就变了枯黄然后随风而落。就好像曲着手指也能算出终期一样的短,短到足以让那些活的稍微久一些的人唏嘘不已。
这世界上有很多人该死,最起码在某些人的认知中该死。比如李闲,从那个老尼带着些挑衅意味甚至是故意刺激文皇帝杨坚而放出那几句荒诞不羁的话语之后,在很多人的认知中李闲早就该死了,可他偏偏还活着。
而无栾,在霸州北面被铁浮屠马贼截杀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她不过是个小丫鬟牵扯不到什么恩怨所以她不该死,可是仅仅时隔两年多些,她便死了,死的那么快,快到连阿史那朵朵都没来得及悲伤。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阿史那朵朵看到无栾的木碑时候,脑子里眼睛里都会出现那个盘膝坐在土地上,一笔一笔认真写字的少年身影。
他不曾表示过自己的悲伤,正如阿史那朵朵时至今曰也没有落下一滴眼泪一样,有些人的悲伤是不会用表情和泪水来宣泄的。回到燕山之后他和她的表情都一直很平静,他写的平静,她看的平静。
木碑后面还有一行相对较小一些的文字,只是一句话。
人生若只如初见,不如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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