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也不知道这地方的血腥味会不会浓的醉死我。”
他笑了笑,声音中有些许遗憾,却充满了自信。他遗憾的是,斥候探听来的消息说,这次领兵来迎战的并不是瓦岗寨大当家李密,而是一个叫王当仁的首领,所以宇文士及有些遗憾,当初在黎阳城外他一举击败杨玄感叛军的时候,他就想和李密交手。只是到了今日,他这愿望还一直没能实现。
又喝了口酒,宇文士及的视线停留在燕云寨进兵的黑线上,黄河上黑线停留下来的那个黑点,是陈雀儿水师所在的方位。这次进兵瓦岗寨,陆军精兵五万,水师战船上千艘,其实……不过都是幌子罢了。
宇文士及微笑着,捏起炭笔,将代表燕云寨进兵的黑线继续延伸下去,黑线一路向北,然后兜了个圈子向东又猛的打了个折,再次向南。
他的手很稳,所以黑线画的很平顺没有一点抖动。
最终黑线停下来,宇文士及用炭笔在那个位置狠狠的按了一下。
王当仁和房言藻不知道,在他们率军到来的前两日深夜,燕云寨三万精兵已经连夜向北急行军,只一晚上就到了黄河岸边,混入陈雀儿水师中。而他更不会想到的是,燕王李闲,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他当对手。
就在他派斥候查看燕云寨大营的时候,在河道上静止了一个月燕云寨水师突然启动,掉头向东,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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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消失不见的精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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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消失不见的精骑
李闲盘膝坐在一艘五牙大船的船头,身边放了一壶酒,一盘熟肉,船破浪而行颇颠簸,可他却好像磐石一样坐在那里。奈何他可以做到身子随船而动便似不动,可酒壶和盘子却做不到,所以没多大一会儿,因为要照顾着盘子和酒壶,不能洒了酒洒了肉,所以他船头临江看风景的惬意变得有些手忙脚乱。
索性将盘子放在自己盘着的双腿上夹住,酒壶拎在手里。
捏了一块煮得烂熟的牛肉丢进嘴里,喝一口微辣但清冽的新酒,这日子舒服到让李闲忍不住想呻吟。
破浪而行的大船虽然平稳,但船头位置上却摇摆的厉害。而且河风将船头撞开的浪花吹起来,非但能打湿人的衣裳,河水中那股特有的腥味也会扩散出来。在别人眼里看来,这大船中任何一个地方都比船头舒服安全些,可李闲偏偏选在这里,还显得很舒服。
他也确实很舒服,因为他坐在船头上喝酒吃肉,就要劳累别人坐在一边扶着那柄大黑伞给他挡水花,而被劳累的人还是一个娇滴滴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即便什么都不做,身边有青鸢这样一个女子坐着,已经是一件很舒服惬意的事了。
能镇得住貌美如花的女子让她老老实实在一边坐着撑伞,这就是得瑟的资本。
李闲看了看那盘牛肉,然后抬起头问青鸢道:“你吃不吃?”
青鸢摇了摇头道:“属下不敢。”
“别那么生硬好不?”
李闲看着她说道:“这里只有我和你两个人,杜如晦,宇文士及那样整天规矩礼仪挂在嘴边的家伙我已经都甩开了,好不容易轻松些,你就不能别摆一张扑克牌脸?当然,你也不知道什么叫扑克牌。”
青鸢清了清嗓子,没说话,只是看着李闲。
李闲知道她视线里是什么意思,所以懊恼的说道:“孤……孤还不行?这里只有孤与你二人,那些老学究和木头脸都不在,你就不能放轻松些?”
“好啊!”
青鸢忽然笑了笑,然后将大黑伞调转过来由挡在他们身前改为挡在身后,然后伸手从李闲腿上的盘子里捏了两块牛肉丢进嘴里,她手上的动作很快,吃相也绝不斯文秀气,鼓着两个腮帮子大口咀嚼,不多时便将一盘牛肉吃下去大半。或是噎着了,她很不礼貌的拿起李闲的酒壶,然后很不礼貌的嘴对嘴喝了一大口。
吃了肉喝了酒,青鸢又将大黑伞转过来挡在前面。
在船上的人只看到黑伞转过来挡住了燕王和他那个清秀漂亮的随从,至于伞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别人自然看不到。没多久,黑伞转回去,众人看到的是青鸢依然还在那里坐着,李闲却脖子有些僵硬的垂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有人会心的笑了笑,以为自己猜到了什么。
没错,李闲低头看着的是自己两腿-间……的盘子,肉只还剩下可怜的几小块,酒也没了半壶。
青鸢正襟危坐,喉咙里咕的一声将最后一口肉咽下去。
“主公,这样算不算轻松自在些?主公若是觉着属下做的不够好,属下还可以改进的。”
“别!”
李闲伸手护住盘子说道:“你还是坐那儿装木头吧。”
“主公……咱们什么时候靠岸?”
青鸢问。
“今天。”
李闲将最后一块牛肉放进嘴里,看着黄河北岸说道:“今晚就靠岸,之前走的足够慢,接下来要走的足够快才行。李密虽然有点白痴但不是傻子,窦建德更不是傻子,稍微慢一分就可能前功尽弃。”
“主公费这么大力气骗过李密,骗过窦建德,只为了杀那个人?”
“为了宣战”
李闲笑了笑说道:“那个人是必须要杀的,两个多月也没能找出破绽除了他,只能说他太小心谨慎,苏定方是他的挚友他都不肯相信。既然暗中不能得手,那么我便光明正大的去杀他。他整日都藏在军营里不出来,以为身边有几万士兵就能保证他的安全,既然不能只杀他一个,那么索性我便把那几万人都杀了就是了。让几万士卒给他陪葬,他死了也应该觉着骄傲自豪。”
“其次便是让窦建德后悔,后悔当初派王伏宝率军和李密联手试图南下。他既然打算动我的燕云寨,我自然要动他的洺州军。燕云寨从来都不会吃了亏咽进肚子里,好像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装作毫不在意。别说他没过河,只要他动了跟我燕云寨为敌的念头,我就先斩了他的臂膀。”
“当初陈兵在黄河北岸的时候,窦建德就应该有这个觉悟。更何况,我才带兵往西动一动,他立刻就起兵十万南下。总不能别人已经在想一口吞了我的地盘了,我还摆什么体面先派人跟他交涉一下,告诉他你这样做是错的,你猜他会不会认错?”
青鸢心说窦建德倒是确实准备南下,王伏宝也确实陈兵北岸,之后苏定方带着三万精兵也一直没有退走,可洺州军非但没有过河来,反而每每都在燕云寨水师手上吃亏,这一年来只怕损失的船只不下百艘,士兵也有上千人了。明明是窦建德的人吃了亏,可怎么听主公说起来这么正义凛然?
“窦建德亲自率军南下,以苏定方为先锋。原本在黄河北岸的三万人马就交给了刘黑闼,这钱终归还是没有白花。”
李闲想起王启年在洺州说不定每日花钱如流水,这才买通了一些窦建德手下的官员,让他们举荐刘黑闼调到原来苏定方的营中,于是他的心里就一阵纠结。转念一想王启年是个能省钱的,他这才稍微踏实了一些。
刘黑闼在河北窦建德处,小心翼翼的有些过分。每日只在军营中从不曾出去,身边随行的亲兵不下二百人。就连苏定方请他去狩猎他都不肯去,军营那一片地方似乎就是他如今的整个世界一样。
王启年虽然在洺州花了不少钱买通了不少人,那些人在窦建德面前也说了不少刘黑闼的坏话。可窦建德若是固执起来让人恨得牙根痒痒,他坚持不信刘黑闼有异心。一个在燕云寨中潜藏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变心的人,这便是他相信刘黑闼的根据。不过因为说刘黑闼不好的人多了,窦建德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松动。所以他虽然给了刘黑闼很高的地位,却并没有给他什么实权。
李闲等了近三个月,牛进达和王启年还是没能得手,他只好自己动手。
杀刘黑闼,然后告诉窦建德,你想动我的地盘,那么我就先斩了你的手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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