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是李闲利用苏胜才的水师,其实倒不如说是一场交易。苏胜才挡窦建德,李闲保他的命。
河面上倒映残阳如血,之前激战洒进河里的热血早就不知道被河水冲出去多少里。难得的能看到黄河上也有如此平静的一幕,也不知道是不是掩饰着河面下的波涛暗涌。李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河风中的腥味和潮湿。
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注定都会流血。
他摇头笑了笑,心说自己今日怎么会生出这样孱弱妇仁的念头来。毫无疑问,他所选择的手段虽然略微阴暗了些,也凶险,也难料,但绝对是流血最少的一种选择。如果真就刀兵相向,拼来拼去两败俱伤,就算侥幸胜了……会损失多大?
这大地会满目疮痍,死多少百姓,毁多少良田?
他看着夕阳如血,喃喃道:“想来想去明着去抢还是损耗太大啊,虽然看起来那样壮阔豪迈些,可三十万大军就能必胜?就算必胜,敌我加起来会死多少人?五十万?一百万?两百万?会毁多少良田?死多少百姓?失去的毁灭的需要多少年才能恢复?这些真伤脑筋啊……我要的不是壮阔豪迈,而是最后的结局。”
有人说无论什么事结局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精彩好看。说这话的人一脸自得还以为很有哲理,若是李闲听到一定啐他一脸浓痰。扯他娘的淡的过程才是最重要的,最起码拼过争过失败了也无所谓的论调跟狗屎一样恶心。在李闲看来过程比结果重要论者,其实都是傻逼。结果,想要的结果,这才是重要的。
他自语道:“都是我的,所以我自己得心疼些。”
……
……
谢映登乘坐的小船靠过来,水手拉着船让他登上来,他脚步很快的上了燕云巨舰,等爬到最高处的时候显得有些气喘吁吁。当看到李闲转过身来看着他的视线有些诧异和挪揄,谢映登讪讪的笑了笑道:“臣这段日子确实疏于练武,身子骨委实越来越差了些。”
“手头的事能交给下面人的,就放一些下去。事事亲力亲为是好的,但孤绝不会给你加俸禄。”
李闲看起来很认真的说道。
谢映登失笑,随即快步向前道:“军稽卫才送过来的密报,叶大家已经登船,估摸着再有三四日便能到黎阳,她请示您是直接回巨野泽,还是在黎阳等您?”
李闲将密报接过来看了看道:“孤正要说这件事,派人回巨野泽,调陈雀儿领全部水师出泽来与孤汇合,雄阔海的陌刀营,再加上伍云召的锐金营都要登船,过黎阳的时候让叶大家随水师一起来。再从黎阳选精兵一万登船……既然是要去长安赌一场,本钱自然要带得足一些。”
他看了看叶怀袖密信中说老甄实在太老了些,有些受不了颠簸劳顿所以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孤才不相信你会死,等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就有机会说出你守了二十年的秘密,你怎么舍得去死?”
他喃喃着说了一句,随即吩咐谢映登道:“请小狄也随行上船,总不能让他真的死在半路。”
谢映登虽然主掌军稽处,却不知道那老甄到底知道些什么。他甚至以为那是主公要挟李渊的一个手段,如果用的好了能顶十万大军。如果他说出来这想法的话,李闲一定会好好的讥笑他一番。
如果李闲知道他这样想的话,一定会如此回答他:“一个知道些秘密的老头就能顶的上十万大军,你让美国海军次长金布尔那五个师情何以堪?”
老甄不是什么秘密武器,如果是那么也没有抵万军的威力,他的作用,仅仅是解开最后那一层无情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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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七章 出樊笼 可还有枷锁能困?
第五百九十七章出樊笼可还有枷锁能困?
九十八根黑黝黝的铁棍组成了一个囚笼,看起来坚固的就算用重弩连番去轰也不一定能砸开。//. 番茄 无弹窗 更新快//每一根铁棍都有手腕粗细,便是军中最彪悍强壮的武士也很难将其折弯,在铁门上绑了一道铁链,但铁链上却并未挂锁。铁笼的顶部竟是一整张铁皮,就算是破甲锥也射不穿。
这囚笼很大,无需太费力十个囚徒也能装进去。
但这囚笼中关着的只有一个人,这个人的分量莫说十个囚徒,便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全天下所有的囚徒加起来也不如他重。就因为他分量太重了些,所以赶车的马夫觉得自己拉了一座大山。四匹强健的战马拉车,很平稳,车子走的速度也不慢,那战马都是训练已久的,根本无需马夫驱赶走的就十分整齐,但马夫在这寒冷的天气中却汗流浃背。
他不敢回头去看那个披了一件貂绒大氅靠在囚车里安静看书的年轻男子,甚至不敢大声呼吸恐怕影响了那男子的安静。曾经他跪求了数次,希望那男子先移步到前面宽敞舒适的马车中去,等快到长安之后再进这冷冰冰的囚笼。可不仅仅是他,便是那群身穿铁甲的大将军们轮番来劝,那男子只是摇头不依。
囚笼里虽然铺了好几层棉被,坐上去不会觉着冷硬。但铁笼是通透的,卷着残雪的北风从铁笼缝隙中呼啸而过。他那等尊贵之人,怎么能受得这苦?
可他却不在意,丝毫都不觉得辛苦也不认为这是一种折磨。
屈突通来劝,殷开山来劝,尉迟恭来劝,唐俭来劝,房玄龄也来劝,他只是淡然笑笑说:“孤现在乃是囚徒,沿途个州县有得是管不住嘴巴的人,所以孤就要有个囚徒的样子,哪怕是做样子也要做的像一些。”
这理由说不得极好,但却让人无法再劝。
在这拉着囚笼的马车后面便是一辆全白的马车,之所以全白,是因为车中拉着的是一具尸体,无头却尊贵,正是齐王李元吉。在这辆马车四周是一百零八名白衣护卫,全身素白,就连横刀都用白布裹了。
不止是这马车,这一百零八精骑。
整支五万人的精锐大军也尽是白衣,旌旗也是白色的。所以行走在官道上的队伍远远看过去,就如同一条巨大的白龙。白幡白衣白甲白车,将这寒冷的初春衬托的更加肃杀。虽然已经进了二月,但今年的冬天却迟迟不肯离去。也不知道是贪恋人间的景色还是在冷笑着世间这诸多虚伪无情事。
李世民手里拿着的书卷也不知道是什么,是竹简古本,能隐隐看到上面的篆书,这种字体让人看了就有些头疼。但是他却似乎看得很沉醉,不时哈一口热气暖暖冻僵了的手,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那些文字。
穿了一身厚厚棉服的房玄龄和唐俭两个人一块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员武将捧着食盒。三人到了囚笼不远处随即俯身行礼,唐俭本是东征大军行军长史司马,长孙顺德死后便接替了其职位,此人多奇谋,李世民对其很看重。
“殿下,前面就要进弘农郡地界了。”
房玄龄看了看铁笼中的手炉竟然熄了,随即脸色大变:“谁在伺候秦王,滚过来!”
那马夫和几十个亲兵连忙过来,弓着身子不敢言语。
房玄龄将手炉拿起来摸了摸见已经凉透,他眼神中的寒意比这手炉还要冷。将那手炉放下,他转过身子看着那些亲兵声音很低但冰冷刺骨的说道:“你们莫不是以为殿下坐在这囚笼中,便真的是囚徒?如此寒冷的天气竟然让殿下暖手的手炉熄了,是你们疏忽懈怠还是起了轻慢之心?”
那些士兵噤若寒蝉,垂着头不敢看房玄龄。
李世民将竹简放下笑了笑道:“是孤看书入了神,他们不敢吵了孤。”
“主辱而臣死,更何况这些人乃是辱主?”
房玄龄垂首对李世民说道:“无上下尊卑之心,失了最起码的敬畏还留着这些人何用?臣下当做的事却不敢做,便是失职。臣请殿下,将这些人都拖出去斩了吧。”
李世民微笑着摇头道:“算了,他们昼夜守护着孤也殊为不易……罪不至死,罚去辎重营做一个月的苦力,折了罪再调回来就是。”
“谢殿下不杀之恩!”
数十名亲兵垂首齐声说道。
李世民摆了摆手道:“去吧。”
那些亲兵如蒙大赦,连忙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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