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王启年,你看那冯孝慈如何?”
李闲微笑着问王启年道。
王启年想了想说道:“总结一下,他就是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而且论斗嘴来说战斗力低下完全不是对手的老家伙。将军,你是没看到他被我气成那副猪肝脸的颜色,还有啊,或许这么多年没人敢跟他叫板,明显被我说傻了。他故作掩饰,但我还是看到了,他拳头攥得很紧所以伤口在流血。”
李闲诧异道:“你跟他说什么了?”
王启年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将铁獠狼等人逗得开怀大笑。这边笑声一起,声音极大,右候卫那边顿时陷入尴尬之中,崔志怒骂,催马就要冲过来交战,冯孝慈将其拦住但是眼神阴冷吓人。士兵们面面相觑,愤怒者有之,叹气者有之。
因为王启年说话的声音很大,不远处马车中的叶怀袖也听得一清二楚。就连她都忍俊不禁,心说这王启年果然是燕云寨中的一朵奇葩,李闲派他去交涉也算是人尽其才,能想象的出冯孝慈会被气成什么样子。嘉儿更是在车厢里笑得前仰后合,直说这王启年说话这般尖酸刻薄难道就不怕遭了天谴被一道炸雷劈了舌头?
叶怀袖笑道:“他们这些朝廷将军都自持身份,一直以来大隋那个皇帝也以仁义自居,他手下的这些将军们也一个德行,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来还觉得这样才是彰显朝廷的威仪,哪里想到会遇见王启年这样一个无赖?他不吃瘪才怪。”
嘉儿凑近叶怀袖小声道:“近朱者赤,什么样的将军什么样的兵,还不是咱们那个将军够…….”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叶怀袖瞪了她一眼,随即扑哧一声笑了:“那个家伙,有时候确实很无耻。”
李闲没想到,冯孝慈居然还真的颇有气度。不多时,崔志黑着脸骑马到了燕云寨人马的前面,扫了扫随即将目光定格在李闲身上。
“哪个是李闲!”
他大声问道。
李闲催马而出看着崔志问道:“我便是,你有何事?”
崔志将手里的东西猛的掷过来:“将军还你破甲锥!”
他这一下恨极而发,那两支破甲锥竟然来势极快。之前被王启年羞辱他本来就憋着一股滔天怒气,此时有意让李闲难堪所以手上的劲头甩的十足。他本想这么近的距离将那两支箭甩在李闲身上让他出一个丑,自己也出出心中恶气。只是没想到,李闲等那两支箭飞到身前的时候抬手一抓,恰到好处的捏住那两支破甲锥:“倒是多谢了。”
他随后将羽箭一抛,一个亲兵上前接住插回箭壶。
崔志一怔,随即拨马就往回走。
“等等。”
李闲叫住崔志笑呵呵的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冯老将军送回我的破甲锥,那我也还给你一件东西。”
他招了招手道:“将跌落山崖摔死的那将军佩刀取过来。”
不多时,有亲兵将刘世宝的佩刀递给李闲,李闲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笑道:“这是失足跌落断崖摔死的那将军佩刀,只是不知道他的姓名,尸体摔得实在有些难看,费了好大力气也没完整的捡回来,倒是抱歉了。”
说完,他甩手将横刀掷了出去。
崔志眼神一凛,伸手去抓那横刀,只是那刀来势太快,他出手已然使出了最快的速度可依然还是慢了几分,他伸手抓空,那横刀流星一样从他身边飞了过去,一直飞出去很远才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在地上滚动了几圈染满了尘土。崔志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却听见李闲笑了笑拉长了声音说道:“哎呀……劲儿大了。”
……
……
本来冯孝慈不想去面对李闲,尤其是得知正是那燕云寨的大当家射了自己两箭的时候,他更是心中憋闷。虽然之前那叫王启年的燕云寨头目说话尖酸刻薄,但冯孝慈其实心里明白,那天夜里突袭燕云寨中了人家的埋伏,若不是对方手下留情说不得自己真的就被射死了。
他却不信王启年说的那些什么我家将军仁义所以手下留情的屁话,知道李闲不杀自己肯定是有所图谋。只思虑了一会儿他便想明白了其中关键,脸色随即变得更加的差了。
他是怕招来朝廷报复!
想到这一点,冯孝慈也明白了为什么那天夜里燕云寨的人马明明占据优势却没有趁机进攻,如果那天燕云寨的贼人发力狂攻的话,右候卫绝对不仅仅是损失三千余人这么简单。那个李闲,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跟右候卫决一死战!
即便冯孝慈看不起反贼,可不得不道一声好算计。
所以,他打算去会会那个燕云寨的大当家李闲。
上千辆大车赶过来将右候卫士兵的尸体送到右候卫军阵这边,崔志带着士兵们将尸体一具一具的抬下去整整齐齐的放在地上,然后盖上白布。冯孝慈带着百十名骑兵到了燕云寨人马不远处,让手下人去告诉李闲就说自己要见他。不多时,燕云寨的人马中分出一队骑兵,为首一人乃是一个黑甲的少年将军。
“久仰李大当家的名号,多谢今曰义举。”
冯孝慈对李闲抱了抱拳说道。
“老将军客气,这不过举手之劳,而且……我也想借这个机会见一见老将军的风采。”
李闲客气的回答道。
冯孝慈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李闲,即便心中有愤懑可还是不得不在心里赞了一句,好一个标志的少年郎。身材修长挺拔,面容清秀俊美,而那两道剑眉又不失阳刚之气,面色也不是那种令人生厌的过分白皙,总之这个人看起来很舒服。
“巨野泽一战败于李大当家之手,哪里还有什么风采?”
冯孝慈自嘲的笑了笑道:“我来见你,只是想不明白一件事。”
“老将军请说。”
“如你这般人物,为何不为国效力偏偏从贼?”
李闲笑了笑,指了指天空说了六个字:“因为天道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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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是不是阴狠了些
(明天大封,求大家火力全开的支持,感谢。)
因为天道不公,这六个字说起来有些冠冕堂皇的嫌疑,而且众所周知的是越是很大很严肃听起来很是那么回事的借口往往都是虚假的,天道不公,何为天道?何为公?
李闲说完之后便看着冯孝慈不再说话,他没有解释什么而是静等冯孝慈如何说。明明听起来不过是有些许敷衍有些无趣的回答,可冯孝慈却陷入了沉思。因为天道两个字他想起了皇帝陛下,想起了这几年陛下做事确实越来越糊涂了些。朝政已经很少再去理会,那几个谗臣把持国家神器却只顾着自己家族的利益,说起来,这天下之乱始于天下最高处,而最高处,便是陛下。
因为不公两个字他便想到自己面前这神色淡然的少年将军,现在则是黄河南岸最为彪悍的反贼首领,不公,他确实有资格说不公这两个字。在辽东那一场战争中发生的事冯孝慈知道,他不曾想过这会是面前这少年处心积虑的谋划,身为右候卫将军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官场上的那些道理?这少年在军中毫无根基,纵然是立下天大的功劳也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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