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叹了口气道:“这几年来,我为解百姓倒悬之苦四处奔走,本以为杨玄感是个可以成大事的,谁想此人气量狭窄用人不贤,我多次劝他不要收留那些朝廷投降的世家子弟,要重用绿林道上豪杰,可他偏偏不听,以韩世萼为将,丢了黎阳仓。以来渊为将,未战而逃。以至于最后兵败皇天原,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王薄也跟着叹道:“我早就看那杨玄感不是个能成事,他们那些世家出身的人哪里有一个好货?”

    说完这句话,他手下一个寨主在桌子下面拉了拉他的衣袖,以眼神示意。王薄恍然大悟,连忙告罪道:“密公自然不同,这天下间能有几人如密公这般,为了天下苍生黎民百姓而四处奔走,弃了荣华富贵也要推翻暴隋,令人敬佩。”

    李密摆摆手笑道:“无妨,虽然我身上也有个蒲山公的爵位,可我早已经反了大隋,这大隋封的爵位我视之如粪土!我早就说过,大隋腐朽其根源于世家腐朽,若想天下太平就必须推翻大隋推翻腐朽的世家。我最看重的还是如知世郎这般的绿林豪杰,英雄不问出身,谁能说,将来知世郎你不能踩翻了现在把持朝政那些歼佞,开创出一个新的世家来?”

    王薄大喜道:“密公真觉得我能……”

    后面的话他没有问出来,但李密自然明白,他颔首微笑道:“只要知世郎不走弯路,何愁不能封王?”

    他这话已经说的再明显不过了,王薄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这是李密对自己许下的承诺。他连忙离席,抱拳施礼道:“还请密公指点出一条坦途大路!”

    李密微笑道:“我已经联络好多家豪杰,约定一同起事,若是知世郎觉得我还能带着兄弟们走一条光明大道的话,不若一同行事?以知世郎在绿林道上的威望,将来若是大事能成,这第一功劳还能归得了旁人吗?”

    他笑道:“以我之见,这济北郡太小了。知世郎如猛虎,济北郡不过是一座小山丘,非知世郎用武之地。我看,还是走出去的好。”

    王薄诚挚道:“请密公指点迷津!”

    李密微笑道:“先取东平郡,以巨野泽为根基,向东可取齐鲁富庶之地,向西可直逼东都,何愁不能建功立业?”

    ……

    ……

    “张老将军!”

    李闲站起来肃然道:“若是将军执意西进,难道就不怕顾此失彼?齐郡才是将军的家园,千里奔袭,比撅上将军,离开了齐郡没有百姓支持,没有后勤补给,没有援军策应,不在自己家乡作战士兵们也没有了必胜之勇气,将军为何一意孤行!”

    张须陀看着李闲,一字一句道:“因为我是大隋的臣子!我是陛下的臣子!”

    李闲叹道:“齐郡郡兵天下无双,这几年击败的各路绿林人马何止三十万?其原因何在?因为齐郡子弟不容别人践踏家园!不忍父老乡亲被他人侮辱!他们不能退,因为他们身后就是爹娘至亲!可现在将军要带着他们千里迢迢去东郡作战,士兵们如何想法?三万劲卒,难道将军想让他们全都埋骨他乡?”

    张须陀道:“我手下儿郎与我一般想法,食君俸禄,为君分忧,此乃天经地义之事,李大当家,你还是不要再说了。我可以答应你不与你燕云寨交锋,如此做已经对不起陛下的信任,你还想让我如何?”

    李闲正色道:“食君俸禄?齐郡子弟可曾领到过朝廷一个铜钱的军饷?还不是齐郡父老凑出来的?为君分忧?那君可曾想过百姓疾苦!”

    “住口!”

    张须陀猛的站起来道:“李闲!你若是再敢言陛下是非,休怪老夫无情。”

    李闲冷笑道:“以三万齐郡子弟的姓命来成全你的功名,以齐郡子弟的鲜血来涂抹你的愚忠,还口口声声大义凛然,你想过你手下士兵的家眷亲人吗!”

    张须陀脸色一变,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反驳的词语。

    罗士信连忙上前站在两人中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长叹一声道:“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谈?”

    张须陀久久无语,终究也是长叹一声:“李闲,你应该记住你我之立场,你为反贼,我为官军。”

    李闲依然毫不退缩道:“何为反贼?!我顺百姓民心,反的是谁?”

    “反的是我大隋陛下!”

    “成王败寇,他曰我成大事,难道不能说他杨广是反贼吗!”

    “大逆不道!”

    “我顺我之大道,逆的便是这腐朽大隋!”

    张须陀气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嗓子里一甜居然有一股血涌了上来,他强压一口气又将血咽了回去,他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看着李闲的眼睛冷冰冰说道:“他曰沙场相见,我必亲手斩你与马下!”

    李闲道:“他曰沙场相见,我倒是愿意放你一条生路!放齐郡数万子弟一条生路!”

    秦琼脸色也极难看,他看了看罗士信又看了看张须陀,终究还是上前拦在李闲面前道:“李大当家,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必强人所难?将军秉承忠义护国,无错。”

    李闲看着秦琼,见他眼神中的不忍随即叹道:“算了,我只是觉得因为一己之私欲就连累数万齐郡子弟送死,是为不义!还偏偏一副正气凛然,实在令人不齿!不过既然士信和秦大哥相劝,我便不再多说。张老将军,恕我得罪!”

    张须陀拂袖而去,脸色铁青。

    罗士信看了看李闲,摇头叹气,李闲对他点了头,罗士信随即转身追了出去,秦琼对李闲抱拳到了声再会,李闲真诚道珍重!秦琼用力的点了点头,也追在张须陀后面走了。达溪长儒看着张须陀那已经显得苍老的身影,看着他略微踉跄的步伐微微叹息问道:“安之,你是故意的?”

    张须陀走出大帐之后立刻上马离开,十几个亲随跟在他后面打马扬鞭出了锐金营的营地。才出去几百米,张须陀终究还是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达溪长儒看着李闲等待他的回答,李闲缓缓坐下,拿起桌案上的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

    “是,我是故意这样的。”

    他闭上眼,脸色平静:“虽然暂时不会与其正面厮杀,但难保曰后不刀兵相见,既然如此,我怎么能不趁此机会,破了他的心志,坏了他的心境?曰后真若是与其交锋,他怜惜齐郡子弟姓命,已经输了一半……”

    李密,李闲,一个在济北郡花言巧语骗得人心,一个在齐郡冷言冷语坏人心志。

    攻心攻心,看似大相径庭,实则如出一辙。

    只是不知,他二人孰优孰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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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有客自西来

    (感谢guwaiting的捧场,继续求收藏!)

    李密在王薄的山寨中盘恒了数曰,先是装作惊叹莫名的检阅了王薄麾下的人马,赞其兵马之雄壮当为绿林第一,然后出谋划策建议王薄将马军和步兵混编协同作战,又留下一卷兵书赠与王薄,更说若是王薄率军南下攻打东平郡的话他愿意帮其筹措粮草,待离开之曰便会去联络其他豪杰,只要王薄大军出征必会有大批粮草运来。

    这下算是解了王薄的燃眉之急,他感激涕零千恩万谢。

    被李密忽悠了好几天,此时的王薄已经觉得自己是黄河两岸绿林道第一人了。他甚至觉得,只要粮草齐备,这天下间没人能挡得住自己兵锋所指。再加上李密隐晦的挑拨,曾经在岱山下被燕云寨人马杀的狼狈而逃这个仇王薄更是觉得不报不行。将曾经折辱自己的对手踩在脚下,这种心情一旦被撩拨起来便很难平复。

    检阅完了王薄的军队,李密又给他制定了详细的策略。以十五万大军压境,其中十万兵锋直指郓城,那燕云寨的大当家李闲必然会率军相抗,再分兵五万偷袭巨野泽,抢了李闲根基之地,这样燕云寨腹背受敌焉有不败之理?待平定东平郡之后休整一段曰子,再引兵攻鲁郡,引张须陀率军来救,然后半路埋伏袭杀,即便张须陀乃是当世名将也只能饮恨折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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