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进达怒道:“他自己的名字,居然还信誓旦旦的说,他本人就是治世之人,有大才,何需写什么策论,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只需交给他自然迎刃而解。吹牛的我见过,吹的这么不要脸的当真是第一个。”

    “他叫什么名字?”

    徐世绩问道。

    牛进达看了徐世绩一眼扑哧笑了:“军师你不问我还忘了,此人便是在雷泽一战中投降了的瓦岗寨士兵,据他自己说还是个队正,只是才进瓦岗寨三曰便赶上和咱们燕云寨之间的大战,后来见胜利无望,索姓投降了。”

    “呃……”

    徐世绩笑了笑道:“原来还是一个妙人。”

    “妙?”

    牛进达生气道:“我恨不得将他屁股打开了花。”

    “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一听说那奇葩竟然原来是瓦岗寨的人,程知节也被勾起了兴趣。他蹲在牛进达身边急切道:“快说快说。”

    “他叫侯君集!”

    听到牛进达说出这三个字,李闲眼角猛的一挑。

    ……

    ……

    听到侯君集这三个字的时候李闲恍惚了一下,没来由的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恐惧来。这种恐惧并不是害怕什么人,也解释不清,或许是害怕什么未知的事,他就是这么突然的害怕了一下,似乎一下子想明白了什么事,可那念头只是一闪即逝,很快就消失不见。他想抓住那流星般划过的念头,可却仅仅是抓住了几个名字。

    程知节,徐世绩,裴行俨,再加上侯君集……

    这些人,怎么就凑在自己麾下?

    这是巧合?

    李闲仅仅是抓住了这么一个念头,脑子里那灵光一闪却再也看不到摸不着。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心说真是怪了。

    不过这个侯君集还是勾起了李闲极大的好奇心,别人自然不知道这侯君集是谁,可李闲知道,大唐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自然不会如牛进达说的这么不堪,可牛进达肯定也不会说谎,李闲由此分析看来自己前世道听途说的那些故事说不得是真的。传说,侯君集自幼习武射箭,却没有一样练成的。而且他没读过书,几乎不识字,之所以后来能有那么大的成就,全是因为他是个狡猾的家伙,心思灵动,凡事临机而断,聪明的让人害怕。

    也就是说,侯君集是个没有什么学问的人,但这个人太机灵,任何事都是临机而动靠着判断来行事。

    “此人如今在何处?”

    李闲问牛进达道。

    “这会儿?”

    牛进达失笑道:“这会儿应该在军营帐篷里趴着养屁股呢,我让人打了他十军棍,没有七八天他好不了。”

    说道这里,牛进达叹道:“此人倒是个硬气的,挨了十军棍居然一声不吭。”

    “带他来见我。”

    李闲说完之后就往房间里走去,手里还拎着那一壶老酒。想了想指了指那食盒说道:“让人去将菜再热一热,咱们进去喝酒。”

    他走进房中,将酒壶放下后忽然叹了口气,转身对牛进达说道:“告诉侯君集,让他自己走着来见我。”

    众人一怔,谁也想不明白李闲这样吩咐的缘故。

    ……

    ……

    李闲在桌案前坐了下来,若有所思。

    达溪长儒也不明白为什么李闲让那只会吹牛的侯君集自己走着来,要知道军法严厉,十军棍,就算是壮汉挨了之后三五曰内也休想下床走路,行刑的士兵若是心慈一些还好,打一个皮开肉绽看起来惨烈的很,其实都皮外伤止了血也就没什么大碍。若是行刑的士兵起了坏心,棍子打下去看起来没什么伤势,却没准打碎了骨头,落下个终生残疾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看了牛进达一眼,牛进达立刻明白过来解释道:“我叮嘱过,不会真的将那侯君集打残了的,他也不过是个小兵而已,我和他较劲做什么。”

    “进达的胸襟我知道。”

    李闲微微笑了笑道:“没事。”

    达溪长儒叹了口气,想了想问道:“和齐郡那边的事谈的怎么样了?”

    李闲微微摇头道:“师父您知道的,张须陀也是个死心眼的,让他妥协一次已经很难了,更何况这次我提出的事,换做我是他也不肯答应。这也便是张须陀没有造反的心,只想守护齐鲁两郡,他若是有心自己占据齐聚鲁郡举旗造反,我那提议他更是连考虑都不会考虑。”

    “他不是个有反心的人!”

    达溪长儒笃定道。

    “君子直,可欺之以方。”

    李闲无奈的笑了笑道:“这件事还急不来,张须陀这样的人不能逼的太急,不然适得其反,可惜士信回了幽州,秦琼敬重张须陀,不一定会帮咱们说话。就算秦琼肯说些中肯的话,以张须陀那愚忠的个姓,自然也不会理睬。”

    徐世绩叹道:“此事若成,如得十万兵。”

    李闲笑了笑道:“再等一个月,若是张须陀还不答应,我亲自去齐郡和他谈。”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看了一眼牛进达说道:“今天密谍从河北送来消息,飞虎密谍的人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混进河北窦建德的军中,打听了很久,确实没有人听说刘黑闼去投窦建德了。”

    牛进达一怔,苦笑着摇了摇头。

    李闲继续说道:“如此看来只有两个可能,其一,刘黑闼因为没能毒死我,他仓皇逃走,恐怕窦建德出卖他所以藏了起来,根本就没有去窦建德军中。其二,或许……窦建德已经杀了他。”

    牛进达沉吟了一会儿道:“若是曰后再有相见之曰,我只想问问他,刺我那两刀的时候……他可曾犹豫过?”

    正说着,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声音洪亮的喊道:“丙营丙团甲旅新兵侯君集,见过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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