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么多年过去,谎言终究还是有被人看破的一天。
“你我能不能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文刖抬起头,看着李闲说道。
李闲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天时地利人和我全占了,而且你此时心也乱了,我为何要跟你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文刖眼神一寒,怒气冲了上来咆哮道:“你以为我是在求你?”
他将古剑巨阙朝天一指:“纵然你占尽优势又如何?我杀一个干干净净便是!”
说完,他猛的脚下一点,身形炮弹一样冲了过来,一剑流光,势不可挡。
裴行俨持了破黑伞挡在李闲面前,雄阔海以陌刀刀柄做短棍,横着砸向文刖胸口,而李闲,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先是一脚将裴行俨踹开,然后迅疾的向一侧闪去,顺势一刀将雄阔海砸向文刖的铁棍磕开,然后身形猛的向后退了出去。文刖手里的古剑变了两次,都因为李闲毫无道理的出手而不得不停下来,当他发现李闲竟然自寻死路的时候心中立刻变得迟疑起来,以他对李闲的了解,此人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白痴的事情来。
除非他想求死,可李闲怎么会是求死之人?
就这么一诧异间,李闲一刀斩向文刖的咽喉。
果然耍的是诡计!
文刖冷笑,心中道这小伎俩又能有什么作用?
他以古剑斩向李闲的黑刀,看似就要相撞在一起的时候剑势骤然一变,顷刻间那长剑便到了李闲的心口!
接下来,李闲做出的事更让文刖惊讶!
他竟然没有躲闪,仅仅是将身子往前沉了些许,然后古剑巨阙便轻而易举的切开李闲的软猬甲,从他的肩膀穿透而出!李闲身子微晃,却冷笑一声,左手猛的抓住古剑的剑柄,然后一脚揣在文刖的小腹上。
下一秒,李闲的黑刀也到了文刖身前。
文刖大惊,拼着挨了一脚身子借势向后退去,只是那巨阙剑却被李闲死死的抓住,停留在李闲的肩膀上。文刖急退中忽然感觉后背上一股大力传来,紧跟着他胸腹中一震,一股血不由自主的喷了出来。
雄阔海的铁棍狠狠砸中文刖后背,紧跟着裴行俨弃了破伞抓起地上那大铁枪,一枪刺出穿透文刖的大腿,竟然将其钉在甲板上!雄阔海再一棍,将文刖右臂砸成了肉泥,裴行俨一脚踩在文刖面门上,顿时那妖异俊美的脸便坍塌了一块。
李闲脸色惨白的将肩膀上的古剑缓缓抽了出来,没有去看文刖的狼狈样子,而是看着那古剑负气似的说道:“染了我的血,回去我便将你融了改打一柄刀!”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雄阔海又一棍砸碎了文刖的左腿。
裴行俨则抓起文刖的左臂,来回扭了几下,咔咔的声音不绝于耳,也不知道手臂的骨头断了几截,碎了几片。
“别杀我”
文刖强忍着没有昏迷过去,看着李闲的脸声音嘶哑着哀求道:“我告诉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你的秘密,只要你不杀我,我就说”
噗!
李闲手里的巨阙猛的刺进文刖的胸口里。
“无论什么样的秘密,也换不回你的命。”
他蹲下来,放低身子,几乎贴着文刖的耳边轻声说道:“而且,那秘密,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不知道?”
文刖眼神骤然一变,似乎是不甘心的嘶哑咆哮着:“你怎么可能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李闲用极低的声音认真的说道:“因为我是一个生而知之的人,就算有些事情回忆起来很模糊,可终究我还是想起了一些我可以告诉你,你知道的那秘密,是错的。因为我根本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自然也就不是你认为的那个出身,就算是,也不是。”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闲的手腕一扭,古剑在文刖心口转了一下,也不知绞碎了什么东西。
他站起来,因为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出自己憋在心里太久的一句话,我本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他觉得心里格外的舒畅,前所未有的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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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都杀了吧
此时被一杆大铁枪钉在甲板上的文刖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而且还是一具凄凉到惨不忍睹的尸体。他的右臂和左腿被雄阔海以陌刀刀柄砸断,断处血肉骨骼碎的一塌糊涂。这断处并不是如刀割剑斩那般整齐,这种断处无法用文字来形容,因为太过血腥了些。
他的左臂被裴行俨硬生生拧断,关节骨骼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截。那一条左臂看起来就如同一个麻花,血水都被拧床单一样拧出来。
至于他的右腿倒是看起来还算好一些,只是被那杆大铁枪穿了一个血洞。
李闲以自己为饵,硬生生挨了文刖一剑。
然后裴行俨如猎豹,雄阔海如猛虎般扑了上来,借着这个机会接连暴击将文刖几乎打成了一滩泥,其实即便李闲不在他心口上刺上那一剑,文刖也是必死无疑的。四肢中两臂一腿都成了齑粉,就算是他熬得住如此剧痛,流血也要流死了。李闲刺上这一剑,是因为他必须要刺。
铁浮屠,血骑,一百多条人命的累累血仇压在他心口,所以他必须戳烂了文刖的心口,必须,必须,必须!
李闲自己撕开上衣,从鹿皮囊中取出外伤药递给雄阔海,示意先给裴行俨包扎,裴行俨却走过来将伤药接过去倒在李闲的肩膀上,然后撕下一条衣衫给李闲包扎好。然后雄阔海又为他上药,等包扎好了之后三个人都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这个时候才感觉到深切的似乎被抽空了力气一般的疲劳。
三个人坐在甲板上,看着文刖的尸体。
看着看着,李闲忽然笑了起来,然后裴行俨和雄阔海也笑了起来,三个人越笑声音越大,最后笑得没了力气躺在甲板上。
“就这么杀了他?”
雄阔海此时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上次在沂水河畔那一战,我便知道此人绝对不是可以力敌的,可是今天居然杀了他,哈哈……我怎么总觉着不该如此轻易啊。”
裴行俨躺在甲板上白了他一眼道:“就你没挂彩,你还不觉得轻易?”
李闲笑得没了力气,喘息了一会儿才说道:“过程看起来轻易,可为了杀他足足准备了几年,其实说起来,他只是没有想到一件事,所以才会在最后时刻露出破绽,而咱们只需他一个微小的破绽就足够了。”
他挣扎着坐起来,看着文刖那张被裴行俨踩的变了形状的脸低声道:“他觉得我怕死,觉得我一定会逃,会躲,会避让。所以他败了,在他败了的时候我终于发现了一件事,原来……他比我还要怕死,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强大的一塌糊涂,可实则他内心中原来竟是如此懦弱胆小。”
“现在想想,他极爱干净,安静,永远一副气度不凡的摸样,不过是因为他是个阉人,他自卑,而越是自卑,他就越是想将其掩饰起来。所以他才会表现的强势,表现的霸气,表现的足够有风度。”
“可是他的心不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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