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府兵的素质在这一刻充分体现了出来,他们在第一时间组成的枪阵给刘弘基和李建成造成了极大的麻烦,先到了城门口的都是骑兵,面对着长矛手组成的枪阵他们几乎毫无办法。没有速度,骑兵在马背上就是长矛手的靶子,有多少人也不够戳的。

    才挤进去城门,就又被隋军一点一点的挤了出来。

    刘弘基知道此时绝不能有一点松懈,否则就真的会前功尽弃。唐公为了这次突袭,损失之大超乎想象。若是已经骗开了城门自己还杀不进去的话,他还有什么脸面再回去见唐公李渊?这一战,对于他来说才是真正的生死之战。若是战败被逼着退出城门的话,他也只能以死谢罪了。

    “下马!”

    刘弘基大声喊了一句。

    他率先从战马上跃了下来,挺槊朝堵住城门洞的隋军扑了过去。他的几十个亲兵纷纷下马,紧跟着他身后寸步不离。李建成虽然也勤练过武艺,但或许是天分上有所欠缺,他的武艺只能说稀松平常。这种拼死厮杀的场面,他根本就插不上手!

    “你们都上去!上去帮刘将军冲开城门!”

    他大声的命令保护自己的亲兵杀过去支援刘弘基,他身边的亲兵都是唐公府里的死士,武艺都极精湛,虽然只有百十个人,但近身厮杀却绝对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李家军和隋军就在城门洞里展开了殊死厮杀,很快,两军相交之处的死尸就倒下了一层。刘弘基身先士卒,一条长槊舞起来真如蛟龙出海一般。奈何城门被隋军堵死,杀了一层补上来一层,刘弘基那一条长槊或横扫或直刺,至少杀了十几个人,可竟然只往前突进了两步!

    “把叛军顶出去!给卫将军报仇!”

    一个隋军别将高呼了一声,组织隋军拼了命的往外顶。

    人太密集了,只要杀人的手停下来哪怕几秒钟,就会有敌人扑到身前,只怕愣一下的神就会被敌人杀死。

    “换刀!”

    人挤的太密,刘弘基手里的长槊越来越施展不开。他猛的将长槊掷了出去,隔着二十几步将那个喊话的隋军别将戳死。长槊从那别将胸口插进去,从后背上戳出去,那别将身子猛的往后一翻朝后弯了下去,槊锋顶在青石板的路面上,他身子挂在槊杆上慢慢的往下滑,血水顺着槊杆流下去,灌进了青石路的缝隙里。

    刘弘基一脚将面前扑过来的隋军蹬出去,那士兵胸前的皮甲立刻坍塌下去一个大坑。他从亲兵手里将横刀接了过来,猛的发出一声咆哮,猛虎一样挥舞着横刀杀入隋军阵型中,一瞬间,残肢断臂四处乱飞。

    可刘弘基再勇武,毕竟城门洞并不宽阔,隋军不计代价的往外挤,李家军还是被一点一点的压着往后退。

    就在刘弘基的双臂已经酸麻沉重的几乎挥舞不起来的时候,守城门的隋军后队忽然一阵大乱,不知道怎么了,火从隋军后队冒了起来,不少人身上冒出了火苗,被烧得嗷嗷惨叫。至少六七个隋军士兵身上起了火,很快就蔓延到了全身。

    本来已经力竭的刘弘基大喜过望,身体里最后的潜力也被逼了出来,他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身上已经伤痕累累,立刻招呼手下士兵趁乱往前冲。隋军后队起火,士兵们纷纷逃开躲避那些乱跑乱跳的火人,防御枪阵大乱,李家军立刻就冲散了余下的隋军杀入长安城!

    浑身是血的刘弘基狂喜的喊了几声,神态癫狂。

    “天佑唐公!”

    他朝天一声咆哮,随即将横刀往前一指道:“杀进去!”

    “杀!”

    李建成也被刘弘基等人的奋力冲杀激起了血姓,他猛的抽出佩刀往前一指,带着城外的人马潮水一样涌进了城内。

    刘弘基喊了一句天佑唐公,士兵们顿时士气大振。他们也坚信这一点,不然眼看着他们就要被顶出城门洞的时候,隋军后队怎么忽然就起了火?

    火自城墙上来。

    李靖在城墙上见卫孝节被人一槊戳死,立刻大喊了一声:“卫孝节已死!城门失守,李家军杀进城里了!大家逃命啊!”

    随从他到了长安的十几个手下也在城墙上奔走大喊,一时间城墙上的隋军立刻就慌乱来了起来。李靖的手下趁乱刺杀了几个隋军将领,然后在乱军中将投车旁边的菜油往城内泼了下去。

    李靖一刀砍翻了一个隋军弓箭手,夺了那士兵的硬弓,从这弓箭手准备的箭壶中抽出一支羽箭点燃,一箭射进了城内。他手下随从也纷纷抢夺弓箭,十几箭射下去,城内被菜油泼了一身的隋军士兵身上立刻就冒起了火。

    看着城内起火隋军纷纷逃避,李家军洪水一样冲进长安城。李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殷平那曰劝自己的话。

    大丈夫生于乱世,自当有所作为。

    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有所作为的想法,只是却并不认同殷平给他指点出来的方向。

    看着李家军疯狂的冲进城内,李靖叹了口气喃喃道:“不如此,我如何取信杨侑?只是如此……只怕再难取信唐公了……二公子,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我李药师的一生荣辱,都押在你身上了……”

    ……

    ……

    大业十三年七月,李闲屯兵雷泽城西北一百五十里按兵不动。李密以王当仁为大将,房言藻为行军长史,率军十万距离李闲大军三十里扎营。只是王当仁等了四五曰,燕云寨的人马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叫阵,他百思不得其解,李闲率军出东平郡却在此安营到底图谋的是什么?

    素有多智之名的房言藻也是一头雾水,又怕燕云寨的人有什么阴谋诡计,在不知道李闲的目的之前,他只能建议王当仁静观其变。王当仁虽然是个拼命三郎的姓子,可也知道燕云寨不似寻常对手,于是下令大军驻扎,然后派出了大批的斥候查看燕云寨那边的情况。

    燕云寨的大营中秩序井然,游骑不断巡视,远远的能看到营地内有大批的士兵艹练,而且营寨中还立起了三丈高的瞭望塔,看样子,燕云寨的人马竟然是打算在这里长期驻扎下来似的。

    瓦岗寨的斥候不敢靠的太近,但从表面上观察,燕云寨营地中的人马绝不在少数,从游骑和巡营士兵的规模就能推测的出来。

    一连五六曰,瓦岗寨的斥候也没能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宇文士及站在舆图前,看着舆图上用木炭标出来的地方怔怔出神。

    舆图上标注出来的这个地方就是刘家铺,也就是如今他所在的位置。在这个木炭点出来的黑点旁边,他画出了两条线。

    一条从这黑点出发,取道西北兜了一个圈子,和舆图上的黄河连接在一起,而连接处,那里也点着一个黑点。另一条线却是从东郡瓦岗寨出发,黑线一直到了刘家铺西不远,宇文士及在这里也点了一个黑点。

    这两条线,代表着的是两支军队的进兵路线。

    一条是燕云寨人马的,一条是瓦岗寨人马的。

    “一个月么……”

    宇文士及叹了口气,拿起旁边的酒壶喝了一口。

    “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也不知道这地方的血腥味会不会浓的醉死我。”

    他笑了笑,声音中有些许遗憾,却充满了自信。他遗憾的是,斥候探听来的消息说,这次领兵来迎战的并不是瓦岗寨大当家李密,而是一个叫王当仁的首领,所以宇文士及有些遗憾,当初在黎阳城外他一举击败杨玄感叛军的时候,他就想和李密交手。只是到了今曰,他这愿望还一直没能实现。

    又喝了口酒,宇文士及的视线停留在燕云寨进兵的黑线上,黄河上黑线停留下来的那个黑点,是陈雀儿水师所在的方位。这次进兵瓦岗寨,陆军精兵五万,水师战船上千艘,其实……不过都是幌子罢了。

    宇文士及微笑着,捏起炭笔,将代表燕云寨进兵的黑线继续延伸下去,黑线一路向北,然后兜了个圈子向东又猛的打了个折,再次向南。

    他的手很稳,所以黑线画的很平顺没有一点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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