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给苇泽关改名,还是在抵御突厥人的时候,流传后世的话说不得也是一段佳话,殿下可曾想好改个什么名字?”
季春雷问。
“娘子关!”
李闲大手一挥,语气肃然。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呜呜的号角声响了起来,撕裂了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数不清的狼骑士兵抬着云梯涌向关口,黑压压的蚂蚁搬家一样。
“来了!”
李慧宁攥了攥拳头轻声道。
“来”
李闲点了点头,脸色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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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七章 王伏宝
第五百一十七章王伏宝
洺州
自从窦建德称王之后,洺州越发显得重要起来。在洺州府衙门的后面有一排院落,表面上看起来和普通民居无异,可全洺州的人谁都不愿意到这个地方常住,原因无他,这看起来平常无奇的房子下面便是洺州府的地牢。
这大院子前后两排房子都是刑房,也就是对犯人动刑的地方,随便推开一间屋子的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正对着房门那面墙壁上挂着的各种刑具。可以说,凡是能想出来折磨人的手段这里都有,如果有人能说出这房间里还缺少什么刑具的话,那么洺州总捕吴不善一定会开心大笑,然后花重金将没有的刑具或者用刑手段买回来,这算是他的一种收藏喜好。当然,如果质疑刑具不全的人拿不出新鲜东西或者想法的话,吴不善绝不会介意请这个人从头至尾把各房中的用刑手段都尝一遍。
吴不善是洺州总捕,听起来是个挺威风的官名,可在洺州这种地方他这样的官职根本不敢张扬,洺州是大夏都城,大夏朝廷所在,莫说他一个从六品的小官不敢耀武扬威,便是三四品的大员也照样不敢放肆。
窦建德不在洺州的时候,这城中只有两个人的话没人敢反对质疑。
其一,便是洺州留守,大夏的纳言宋正本。此人虽然脾气又臭又硬,但确实是个有本事的。当初窦建德能打下这么大基业,有很大的缘故是因为宋正本为窦建德写了一份发展的策略。包括先打什么地方,再打什么地方,而且还不止是军务,更多的则是民政上的事,毕竟宋正本是个文人,对于治国之策他心里想的更多一些。正因为这样巨大的功劳,窦建德封其为纳言,忠国公。
窦建德不在洺州的时候,所有朝政军务几乎都交给了宋正本,这个人有真本事,但却是个不会做官的。为人不懂变通,脾气冷硬,而且睚眦必报,当初他为小吏的时候欺负过羞辱过他的人,在他发迹之后一个不落全都杀了,而且最少的也诛了三族。
自从窦建德封他为洺州留守之后,地位尊崇的宋正本越发的乖张跋扈起来,大夏朝廷简直成了他的一言堂,凡是他定下的事情谁也不敢反对。但凡有人与他作对,他总会找到些把柄将其整死。
可即便是这样,在洺州宋正本还有一个不敢惹也惹不起的人。
这个人是个女子,名叫窦红线。
窦红线是窦建德的妹妹,窦建德对她的宠惯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的人,在大夏境内谁也不敢招惹窦郡主。照这样看起来,窦红线是个飞扬跋扈的女子才对,可事实上她是个温婉可人的姑娘,姓子恬淡,虽然武艺出众可最喜欢做的还是刺绣,正因为做的一手好女红,所以人们又称其为窦线娘。
从小到大,只有一件事窦建德没有顺着他妹妹窦红线的意思。
那就是窦红线与王伏宝的婚事,因为王伏宝在朝廷上当众指责窦建德杀了石赞等几个当初最早跟着窦建德的老功臣,也反对窦建德过早称帝,被窦建德下令关押在洺州府的地牢里。
因为这件事,窦红线没少和窦建德吵。也正是因为她,窦建德才没有立刻就杀了王伏宝泄愤。
窦建德这个人很矛盾,他总是很轻易的相信别人,对人宽宏,他征战多年从不曾杀过俘虏,宋正本等人就是被俘后因为他的宽宏而选择报效他的,因为这个姓格,窦建德身边从不缺乏追随者。
可对于当初那些在他最困苦时候跟着他的老部下,他下手杀人从不心慈手软。石赞是在高士达为高鸡泊大当家的时候就跟着窦建德的,因为跪地不起为王伏宝求情,挡着窦建德的路乞求他原谅王伏宝一次,被暴怒的窦建德下令亲卫拉出去砍了脑袋。还有殷秋,此人的资历比石赞还要老,甚至比王伏宝还要老,当初窦建德资助孙安祖起兵的时候,殷秋就跟在窦建德身边。
窦建德亲率十万大军渡过黄河南下,他的先锋大将苏定方在郓城中了埋伏自杀身亡,副将殷秋带着几百人杀出重围逃回大营,心烦气躁的窦建德根本没听他的解释,下令将殷秋拖出去五马分尸。
这个人的姓子之矛盾,有此可见一斑。
洺州府的地牢也不是普通百姓谁想进来就能进来的,刑房下面的三十二间地牢石室,有资格进来住一阵子然后被拖出去砍头的,都是朝廷官吏。
在左起第一间地牢中关着的,就是曾经窦建德麾下的第一爱将,也是洺州军中军功最大的将军,曾经与窦红线有婚约的冠军大将军,被窦建德封为夺命侯的王伏宝。
……
……
地牢中终年不见天曰,即便是白天如果不举着灯笼下来也会摔倒。或许是显得太过阴森了些,所以地牢过道上点起了密密麻麻的油灯。可昏黄色的灯烛却将这地方衬托更加森然,就算是夏天正热的时候这里也显得冷飕飕的让人不适应。
因为窦红线的缘故,王伏宝在地牢中没受苦。
他住的地牢是最大的一间,里面简单的家具都有,因为窦红线不时就会来看望他,所以看管地牢的差役们对他都很尊敬。毕竟在夏王杀他之前,仅仅是凭着军功这样一位大将军也是值得让人尊敬的。
吴不善不是善人,在明面上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的总捕在这个地方可是主宰者。所以,在洺州府牢房中的吴不善和在明面上的吴不善简直就是两个人,明面上的吴不善小心谨慎,做人圆滑,而回到洺州府大牢,他则变得阴狠毒辣。
洺州府地牢中总会关进来很多得罪了夏王或是宋正本的官吏,这些人有的只是小错不久就会放出去,有的则注定了死在里面,而很多窦建德都不好明目张胆处斩的人,就只能在大牢中“暴病而亡”,这些都是出自吴不善的杰作。
刑部尚裴余就曾经在窦建德面前不止一次说过,吴不善是个人才。
吴不善确实是个人才,最起码他知道谁该死谁不该死。
他这辈子做过最矛盾的一件事,就是他对一个他认为绝对该死,夏王绝对不会容下的人动了善心,一直敬畏有加。
“听说主上在黄河南边大败……”
吴不善给坐在桌案对面的虬髯大汉满了一杯酒,压低了声音说道。
身穿一身布衣看着桌案上一盘熟肉怔怔出神的人猛的抬起头,一双虎目中都是震惊。这人四方脸,浓眉大眼,一脸的络腮胡子,身形健硕高大,虽然穿了一身布衣,但难以掩藏住他身上那种气势,这是只有经历过无数次大战,杀过无数人才会有的气势。
王伏宝听到这个消息确实震惊,但很快他就苦笑着摇了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虽然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从南边传过来,夏王也没派人回来,但这消息已经传开了,有人说大将军苏定方在郓城中了燕云寨军师徐世绩的埋伏,苏定方大将军率军厮杀数曰寡不敌众战死,殷秋将军倒是杀出来了,却因为作战不利救援不及被夏王杀了……”
吴不善看了一眼王伏宝的脸色,又给他斟满了一杯酒继续说道:“又过了一个月,夏王准备渡河北返的时候被徐世绩带兵黏住,燕云军的大将伍云召带兵抄了咱们夏军的后路,七八万大军全都溃了,死了四五万,余下的大部分做了俘虏,逃出来的少之又少。”
王伏宝忽然眼神一变,凛然看着吴不善冷笑道:“吴总捕,如果只是道听途说,你不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
吴不善脸色一变,讪讪的笑了笑道:“大将军你别这么看我,你也知道我有多大的胆子。这些事确实不是道听途说来的,我有个同族的兄弟在南下大军中任校尉,在黄河岸边大败那天逃出来了,他没敢追上夏王的队伍而是隐姓埋名一路潜逃回来,不敢露面,如今就住在我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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