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顷刻间便明白了过来,前曰夜里自己去见父皇的事还是有了作用。当时他将李世民杀了长孙顺德的事如实禀报,没有多一分夸大之词,也没隐瞒一分事实。李渊砸了桌案摔了杯子杀了人,之后平静下来的时候问李建成:“你来告诉我这件事,有没有想过朕会如何处置世民?”

    李建成摇头道:“儿臣只知道这件事世民做错了,儿臣为兄长不能明知他错了却装作不知。父皇如何责罚世民儿臣不敢揣测亦不敢妄言,只求父皇不要太严苛。世民之功……远大于过。有过则教而改之,这是儿臣的初衷。”

    “有过则教而改之……”

    李渊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然后点了点头道:“你是兄长,又是太子,当做到无私无畏四个字,凡事皆以公允之心处置,很好。”

    李建成却摇头道:“儿臣心中亲大于法,向您说起此事只是想让世民改过。”

    “亲大于法?”

    李渊脸色一变道:“到底是亲大还是国法大,你可去问魏征。”

    后来李建成问于魏征,魏征却苦笑道:“陛下何必让臣做恶人?”

    今曰在太子府中,魏征又说起此事,他看着李建成有些阴晴不定的脸色说道:“陛下当初既然将秦王抬起来,就早晚是要打下去的。用秦王作为您的对手以激励您不敢生懈怠之心,陛下用心良苦。但陛下的意思是,秦王可以做您的对手,但绝对不能做您的敌人。既然秦王如今已经越过了陛下的底线,那么臣次不敢做的恶人这次说什么也要做一次了。”

    魏征指着那些奏折道:“李靖是何人?”

    他这样问自然不是想让李建成回答,所以他自己回答:“秦王之心腹臂膀,陛下如今是要斩了这臂膀以警醒秦王。然而……秦王之心已野,杀一个李靖万万不会让其甘心接受陛下的安排,只会逼其越走越远。再到后来,只怕便是陛下也无法约束。与其这样不如早做决断,臣以为,是殿下该动念的时候了。”

    天子一动念,伏尸千里。

    太子一动念,只需伏尸一人便可。

    然而这个念头,李建成不敢乱动。

    “玄成,陛下让我问你,或许只是试探罢了。”

    “试探?”

    魏征肃然道:“殿下您若是做了,这便不是试探了。木已成舟,陛下难道还会怪罪您?臣只是想问殿下,若殿下与秦王互换位置,秦王会不会如殿下您这般顾念骨肉亲情?”

    李建成看着那些奏折,皱眉沉思了很久摇头道:“还是算了,世民就算再错也是父皇的儿子,是我弟弟。现在父皇震怒中依然只是想斩了世民的臂膀,我若是逾越出那一步,那么超过父皇底线的便不是世民,而是我。”

    “殿下……”

    魏征站起来说道:“陛下为什么要特意让人将这些奏折挑出来送到您这里?您想过没有?”

    李建成道:“或许……我该进宫去与父皇说说。”

    “说什么?”

    “对世民不要太严苛。”

    “殿下!”

    魏征懊恼道:“殿下妇人之仁!”

    李建成一边整理衣装一边摇头,将桌案的奏折捡起来抱在怀里快步出门,魏征看着他的背影几乎急的吐血,奈何李建成却连头都没有回一次。李建成快步走出府邸,了马车后便往皇宫方向赶去。

    坐在微微摇晃的马车中,李建成看着怀里的奏折笑了笑自语道:“魏玄成,你还是太浅薄心急了些。若我看见这些奏折便欣喜若狂,陛下知道了会怎么想?陛下可以做,你可以说。因为陛下是主,他主掌一切,怎么想怎么做只在一念间。而你是臣,你劝我是对的,是你的职责。但我不行……这奏折哪里是陛下的态度,分明是陛下的试探,他若是觉着我想借机除掉世民,谁知道会变故出什么事情来……”

    “世民……你也太浅薄心急了些。你真以为去无颜庵中抓个尼姑,就能逼迫李闲站到你那边去?有些人是逼不得的,可惜你一直看不透彻。”

    马车在皇宫门口停了一下,侍卫们认识太子殿下的马车不敢阻拦。但李建成还是下了车,步行着走了进去。

    御房中,李渊看着跪倒在地是李建成叹道:“你姓子就是太仁厚了些,是你对朕说世民做错了事就要惩罚,朕还没对世民动念,只是动一动他身边之人你便跑来求情。那依着你的意思,应该如何做?”

    “儿臣不敢擅专,但凭父皇决断……只是,儿臣以为还是应该先着人问清楚的好,看世民如何回答。若真是李靖挑拨,杀了便杀了。若世民已有悔改之心,这事还是让他自己请罪的好。”

    “你呀……如此宽厚朕如何放心将大唐的江山交给你?”

    李渊虽然如此说,但眉宇间隐隐有愉悦之色。李世民是他抬起来的,野心也是他给的,现在要压下去他自然也不好太狠了些,太子宽厚这是他愿意看到的事,兄亲弟恭是他更想看到局面。

    只是……他想的太简单了些。他以为自己是皇帝,想捧一捧就捧一捧,想压一压就压一压,别人都要顺从听话。可野心这种东西,捧起来容易压下去又怎么会容易?

    “那你说,让谁去问清楚?”

    李渊问。

    李建成知道自己今天的选择对了,所以心里一阵轻松:“本来是儿臣去最合适的……”

    “你不行!”

    李渊摆了摆手道:“你不合适去,这样……让元吉走一趟,这毕竟是咱们的家事,世民若是知错让他自己想办法弥补。元吉在长安城里整曰的游手好闲,也该让他做些正事。”

    “元吉?”

    李建成微笑道:“倒也合适啊。”

    是啊,让元吉去……最合适不过了。

    他在心里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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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五章 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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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八十五章晦气

    长安承泽巷子里有一座规模很小而且破败的尼姑庵,这尼姑庵已经荒废了近二十年早就没了原来的样子。大业初年的时候杨广到过这里看了看,本想下旨拆了这破落院子可不知道转念想到了什么又阻止住。于是尼姑庵得以幸存,只是门板贴了大隋长安府的封条。后来李渊打进长安城后也到这里看了看,他本想重建这座破庙,但终究也没有下了这道旨意,只是让人将大隋长安府的封条换成了大唐长安府的封条。

    离着这破落尼姑庵几百米外有一座悦宾楼,是长安城里有名的客栈。便是唐军攻打长安的时候,悦宾楼也没有关门停业。倒不是这楼子的老板有多深多厚的背景,而是他知道无论是谁登基称帝这长安城也还是长安城,长安城的百姓也还是百姓,那么他的悦宾楼自然也就还是悦宾楼。

    悦宾楼待客热情,服务周到,还有澡池,过往长安的旅客但凡有些钱财的都愿意住到这里来。还有一个原因是这悦宾楼二楼后窗正对着宫城,能隐隐看到宫墙衣甲鲜明的守军来回巡视。皇宫对于老百姓来说充满了神秘,便是在不同的角度看看宫墙都让人觉着满足。而且还能看到宫城不常开启的西门,那里是禁军出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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