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诏书已下,房玄龄等几个大臣却觉得,颁诏册嫔乃是大事,怎能因为魏徵的几句话就中途废止,争执不下的时候,也闹得满城风雨,陆家听闻消息,连忙上奏表示,自家与郑氏绝无婚约。

    有了陆家的声明,群臣就更起劲了,不过还是魏徵一语道破天机,陆家只是害怕重蹈覆辙而已,众臣顿时恍然大悟,不再言语,李世民更是不愿意背负这种名声,连收回成命,并发下诏书自责。

    原来,当年的高祖李渊,看上一个大臣的妻子,夺其妻后,越看臣子越觉别扭,最后干脆把他外放,贬做了县令,有这个事例在前,陆家的行为也可以理解,但是郑仁基却不能原谅他们的行为。

    因为,事情看似了结,并在朝野广为流传,众人都称如今的天子有德,可是谁也没有把握,这件事情到底有没有在李世民心中留下疙瘩,所以,对于郑家之女,自然是望而生畏,视如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

    至于陆家,之前表示没有与郑家联姻,已经是欺君之罪,怎敢再坐实了罪名,想到这里,郑仁基怒火中烧之余,也忍不住摇头叹息,毫无办法,早知道如此,当年就应该……

    “阿郎,钱家公子来访。”

    门外传来奴仆的声音,郑仁基应声,皱起眉头,其实,在他心中,自然清楚以钱丰的条件,根本配不上自己的女儿,不过病急乱投医,又给族弟郑仁泰几分面子,觉得但见无妨,没有想到,钱丰居然没有露面。

    尽管明白其中原因,但是郑仁基还是怒形于色,其他人也就罢了,你不过是小小商贾之子,居然敢在郑家面前摆谱,泥人也有火姓,难道欺我不懂骂人?胸口起伏,似乎为这些年来积压的怨怒找到了发泄的对象。

    可怜的钱丰,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内定为出气筒,在韩瑞的陪同下,来到厅中稍坐等候,不知为何,身体忽然一阵莫名颤冷。

    韩瑞察觉,悄声问道:“三哥,身体不适?”

    “感觉有点冷。”钱丰忐忑不安道:“有些害怕。”

    “没事的。”韩瑞轻声道:“堂堂中书舍人,以礼持家,岂会与我们一般见识。”

    “也是。”钱丰坐卧不安,身上虚汗直流。

    韩瑞还想安慰,一阵屐木声传来,两人连忙站了起来,出乎意料,进来的却是个美丽少女,肌肤胜雪,白里透着红润,秀眉如水,一双眼眸清澈透亮,盈盈而立,好奇望了眼,以黄莺的般的声音说道:“请问谁是钱公子。”

    在美女面前,钱丰的表现一向温文尔雅,文质彬彬行礼,和声说道:“在下便是。”

    “娘子有请。”美丽少女说道:“请随婢子来。”

    轻吸了口气,钱丰镇静自若,轻声道:“二十一郎,你在此等我回来。”

    拍了下钱丰宽厚的肩膀,韩瑞郑重点头,微声道:“记得放松,不要紧张。”

    望着钱丰与美丽少女走出厅堂,韩瑞也有几分慌乱,忍不住呼了口气,就在这时,珠帘叮当响亮,一个高冠儒袍,深衣宽袖,颇有几分魏晋文人风度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声若洪钟,威严怒目道:“竖子,好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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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书友:月下染秋风、大鸟恨情的慷慨解囊,呵呵,准备上架了,请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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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魏徵请客

    此刻,郑仁基放开了所谓的名士风范,只是一个疼爱女儿的慈父,什么沉稳持重风度全部置之脑后,滔滔不绝,把积压已久的火气宣泄出来。

    上一秒还在考虑来人是谁,下一秒韩瑞就完全懵了,什么目中无人,放浪形骸,不知礼节,说的是自己吗,连不孝逆子的罪名都跑出来了,这个……韩九夫妇已经逝世多年,想要忤逆,还真没有机会。

    睁着无辜的眼睛,受到郑仁基汹汹气势的压抑,韩瑞屡次想开口辩驳,却找不到机会,只得沉默以对,低头下去,无聊计算起衣衫纹理数额来,反正自己的确做错了,不该代替钱丰去赴约的,被骂几句也正常。

    声色俱厉,责斥许久,见到对面小子躬身低头,忏悔愧疚模样,郑仁基一阵心情舒畅,五体通透,好长时间没有这么顺畅了,就是觉得有点口干舌燥,旁人察觉出来,连忙奉上清水,郑仁基自然顺手接过,一口饮尽,不忘投以赞许的目光,小子机灵,有前途……呃

    发现清水是韩瑞递来的,郑仁基愣了下,咳嗽一声,颇有几分尴尬,反应也快,挥袖坐下加以掩饰,怨怒之气,似乎消散了大半,稍微恢复几分冷静,不由得暗暗苦笑起来,老了,真的是老了,如此失态,传扬出去,不免惹人笑话。

    幸好,这小子也算是自己人,或许就是如此,自己才会这么动怒吧,别人也就罢了,自己人也这般避逃,就如火上加油,难以压制,情有可原,但也可见,自己修身养姓的功夫,还是没有到家。

    反思片刻,郑仁基一丝怒火,也烟消云散,面容稍霁,淡声道:“坐下吧。”

    韩瑞闻言,乖乖在下首,找了个偏远位置,跪坐下来,双手垂膝,一副恭听教诲模样。

    还算乖巧明理,而且体型……也不像仁泰说的丰润,打量片刻,郑仁基收回目光,第一印象,不好也不坏,至少消除了成见。

    沉默片刻,郑仁基开口道:“某膝下仅此一女,视若掌上明珠,难免有几分偏爱……”

    从这话就可以推测出来,这人就是郑仁基,身在屋檐下,想不低头昧心也难,当下韩瑞说道:“小子明白,此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郑中书加以责斥,也是理所当然。”

    现在这般明白事理,早些时候干嘛去了,心中怨言了句,郑仁基淡淡说道:“嗯,你这样想,也是没错,细算起来,你也是我子侄一辈,提点教导几句,的确应该。”

    韩瑞忍耐,没有投以崇拜(鄙视)目光,轻描淡写之间,就把失态怒喝掩饰揭过,如此功力,真是值得学习。

    好像也有些心虚,郑仁基没有再纠结此事,拉家常似的转移话题道:“也有十余年没有到过扬州,那里变化如何。”

    “呃,不好说。”韩瑞迟疑道。

    “为何?”郑仁基皱眉,小子,对你和颜悦色,反倒捏拿起来了?

    “十几年前的扬州是何模样,小子并不清楚,察觉不出其中的变化。”韩瑞说道,这几曰天天给人讲述扬州如何如何,厌烦了。

    “也对。”郑仁基若有所思,其他不好说,起码诚实这点,的确值得称道。

    十几年前,这小子,才在襁褓之中,还未记事,长大之后,又身在其中,岂能知道多年来的变化,相对说得天花乱坠,郑仁基更加欣赏韩瑞的“诚实”。

    “二十年前,我跟随陛……炀帝,驾临江都,那时的扬州……”郑仁基喃声呓语,陷入了回忆之中:“还是秋季,草木郁郁葱葱仍未凋落,风光依旧旖旎,风景秀丽如画,汴河潺潺,清澈透洌,穿越大明桥、九曲桥、下马桥……蜿蜒而过,月明之夜,陛下招集歌女,与众臣吹箫弄笛,其乐融融。”

    “转眼之间,就是二十余年,物是人非。”微微摇头,郑仁基轻叹道:“当年的同僚旧好,也没剩下几个了。”

    心有感触,韩瑞低声轻吟:“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咦,刚才你……”郑仁基惊醒,默默品味诗中的意境。

    “阿郎!”

    一声叫唤,厅中走来个仆从,递上张拜帖。

    接过拜帖,郑仁基摊开细看,立即吩咐备车,站了起来,望了眼韩瑞,迟疑不决。

    韩瑞见机,连忙说道:“郑中书有事,小子也该告辞了。”同时在心中默默祷告,三哥,还没喝杯水,就给训了顿,也算是有难同当了,很够义气了,况且现在这种情况,留下来也无益,先暂时撤退,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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