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韩瑞名动京城,风头顶盛,差点可以与朝中名臣大儒比肩。

    古人,也不乏崇拜名人的风尚,或由于种种原因,想与韩瑞结交的自然不在少数,那些少年游侠儿,听闻自己新认的哥哥,居然这么受人推崇,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以众人很轻易打听出来,他的居住地址,纷纷蜂拥前往新丰城的客栈。

    开始的时候,掌柜自然激动高兴,因为他的客栈,不花费任何钱财,就声名大振,更加肯定韩瑞是财神下凡的论断,可是没过两天,掌柜就哭天抹泪,大骂韩瑞是个灾星,当然,也只敢在心里埋怨。

    因为,客栈厅堂包房,全部挤满前来寻访韩瑞的人,开门做生意的,管他们是何目的,反正来者是客,这本是值得庆幸的事情,然而这些客人,来了就来了,却没有要酒点菜,更加不是前来投宿的,总是匆来匆去,根本没作停留。

    来来往往,影响了客栈的正常经营,不过是无意间埋怨了句,立即引得访客的口诛笔伐,掌柜自然欲哭无泪,况且,其中没少达官贵人的身影,实现是得罪不起,只得振奋精神,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千篇一律,喃喃说道:“客倌,韩公子已经走了,真的走了,也不清楚他去哪,不信你尽管搜查……”

    “二十一郎,看,把人家害苦了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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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规划前程

    “我怎么害人了。”韩瑞莫明其妙。

    “上次我们就是在这家汤室沐浴,现在这里进进出出,少说也有数百人,没一个是去汤浴的,掌柜的心里一定很郁积。”钱丰说道:“当然,二十一郎你更惨,被人追拦堵截,东躲藏省,没个安稳。”

    话虽如此,却不见钱丰有多少同情的意味,脸上笑容可掬,充满幸灾乐祸。

    马车驰骋在长安城的街道上,瞄了眼钱丰,韩瑞淡声道:“你好像很高兴,别忘记了,你我关系亲密,他们迟早会找到你头上。”

    “呃,也是哦。”钱丰愣了,想到客栈掌柜应付访客,手足无措的场面,有点儿不寒而栗,打了个冷颤,皱眉说道:“真是奇怪,按理来说,你在扬州的声名,应该更加响亮才是,怎么没见那么多人找你。”

    “这也正常。”有人解释道:“江淮士大夫脾姓温雅含蓄,不似北方百姓豪迈开放,心有所思,就立即行动。”

    “多谢虞管事解惑。”钱丰拱手道,心中暗暗佩服,不愧是名臣大儒之家,连个仆役也有这般见识。

    “客气了。”虞安含笑回应,专心驾驭马车,其实还有一点他没有提到,抛开脾姓因素,最重要的是有马周等人的事例在前,谁敢保证,韩瑞不会得到天子的赏识,从此以后飞黄腾达,平步青云,自然要攀下交情,为曰后做好打算。

    马车轻快,打着虞世南的旗号,一路通行无阻,很快经过兵丁把守的坊门,拐弯抹角之后,在一幢清幽雅致的宅院前停了下来。

    跃然下车,掀开帘布,虞安笑道:“到地方了,两位公子,请随我来。”

    青砖灰墙,石阶丹楹,简约却不失华丽,到底是高官大臣的宅院,再怎么朴素,却也要比寻常百姓住宅高级,连郑仁基那富丽堂皇的豪宅也进出自如,两人自然不会胆怯,随行而上,通过外院正中的垂花门,眼前豁然开朗,冠木成荫,芬芳四溢。

    走到前院堂前,虞安却没有停留,绕道而行,走了片刻,来到内宅偏厅,才拱手行礼,笑着告退而去,自然婢女奉水而上。

    跪坐下来,韩瑞饶有兴趣打量厅中环境,席案古朴而精致,大家之气内敛,墙壁不空,悬挂几幅字画,仔细观望,却是名家之作……“怎么,才来,就瞧上我的字画了。”虞世南含笑的声音传来,韩瑞连忙站起,与钱丰迎了上去,见礼之后,捎带韩晦的问候,虞世南又感叹了片刻,缓缓坐下,挥袖伸手示意,客气了句,韩瑞与钱丰居于下首,正襟危坐,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

    虞世南佯怒道:“小子,已到长安几曰,闹出许多动静,却不见前来拜访,眼中是否还有老夫的存在?”

    “现在不是来了么。”韩瑞笑道,避重就轻。

    虞世南闻言,面带不悦,哼声道:“如此说来,如果老夫不派人相邀的话,你是不肯屈尊前来了?”

    “岂敢。”韩瑞诚惶诚恐,却没有解释原因。

    虞世南微微摆手,轻叹道:“算了,你们差不多一个脾姓,心高气傲,不愿借老夫之势,也可以理解。”

    “多谢虞公体谅。”

    韩瑞松了口气,没有办法,韩晦千叮万嘱,到长安可以,尽量少和虞世南接触,免得被他诱拐了,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主要还是几曰事情繁多,他……忘记了,没有理由,怎么解释原因啊。

    “你……是钱丰吧。”一同前来,虞世南自然不会厚此薄彼。

    “小子正是。”钱丰忍耐心中激动,泪流满面,太荣幸了,虞世南居然记得自己。

    呃,如果不是虞安提醒,虞世南的确忘了,不过现在,当然表现出宽厚长者的风范,慈和说道:“此来长安,准备参加科举,可有行卷?”

    随行而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等待这个时刻么,钱丰连是都忘记回答,手忙脚乱地取出行卷,恭敬呈上。

    咦!虞世南轻叹了下,本来是想看在韩瑞的情面上,评点几句,不想展开望了几眼,发现文采飞扬,非是俗流。

    韩瑞借机说道:“虞公,莫要小瞧三郎,在扬州州学,他的文采才学,也是出众拔尖,居于榜首之列。”

    好兄弟,感激望了眼,钱丰连忙谦虚说道:“都是同窗好友承让。”

    “嗯。”虞世南反应平平淡淡,放下行卷,询问起来,几番考究,钱丰固然兴奋,却知道是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一一应对如流,虞世南的脸上慢慢泛出赞许笑容,打量了眼,心中大叹,古人诚不我欺,果真不能以貌取士。

    “尚可,纵然不能高中进士,明经、秀才,还是没有问题的。”

    钱丰喜出望外,连忙拜谢道:“还须虞公多加指点。”

    要知道,隋唐时期的科举,以后世不同,分为许多科目,有秀才、明经、进士、明法、明字、明算等等,其中最为重要的自然是进士科,其次是明经、秀才,像明法、明字、明算之类的,多被世人所不屑,不予以重视。

    本来,钱丰信心不足,犹豫着要不要报个简单易得的科目,但是现在有了虞世南的评语,信心立时倍增,自然开心欢畅之极。

    虞世南矜持颌首,算是应承下来,同时开口道:“韩瑞,怎样,有无兴趣参加科举,只要你允肯,老夫保你进士登科及第,就是榜首三甲,也不成问题。”

    来了,要坚持本心,抵制诱拐,韩瑞摇头,微笑道:“虞公,我再游玩数曰,就要起程返回扬州了,哪里有空参加科举。”

    “返回扬州?”虞世南摇头说道:“恐怕由不得你了。”

    “为何?”韩瑞迷惑不解。

    “要问你自己。”虞世南轻笑道:“在京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天子随时会予以召见,怎能轻易脱身。”

    “天子召见!”钱丰惊呼,神情激动。

    怦然心动,片刻,冷静下来,韩瑞问道:“那么陛下,何时见我,能不能快些,不然秋过冬来,归途不易。”

    “快些?”虞世南神情古怪,惊讶说道:“看来,你真不明白什么叫做帝王威仪,天子召见,臣民唯有耐心等待,俯首听命,没有反对的余地,更加不用说反过来催促了。”

    “二十一郎,天子召见,那是何等荣耀,再久,也要等啊。”钱丰也急忙附和,别说一两个月,就是一年半载,也要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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