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把注解看完,就可以清楚了解,虞世南对于这些经籍的思想、感悟,可谓是极其宝贵的经验,至少,能让有志于学的书生士子,少走很多的弯路。

    韩瑞的反应平淡,钱丰却神情激动,差点就欢呼雀跃起来。

    也难怪他会失态,要知道古人书写的经藏典籍,由于篇幅所限,往往用字斟酌,也就是所谓的微言大义,后人由于理解不同,又没有具体的参照标准,自然产生许多的注译,要是把历代大儒的心得都归列出来,犹如浩如烟海,穷毕生之力,恐怕也难以逐一读尽,只能有选择的观阅。

    但是,问题又来了,如果说,读书只为研究学问,看谁的经义注解不是看,全凭个人喜好即可,用不着犯难,然而,科举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个常例,辛辛苦苦研究了半生学问,上了考场,对答如流,本以为肯定可以高中,没想却落榜了。

    究其根源,无非是学派不同,主考官不采信你那套,文章再花团锦簇又有何用,学术之争,没有任何道理可言,既定事实,几乎是没有可能翻盘,也只得自认倒霉了,所以揣摩上意,摸清考官的喜好,慢慢成为应试士子的必备功课。

    几年下来,众人也了解清楚,尽管每年的考官不同,但是却有规律可循,他们多半是弘文馆学士,而且虞世南就是其中之一,哪怕不是知举考官,但是有了这些参考资料,只要背默诵熟,根本不用害怕给人摘拿下来。

    别说明经、秀才,就是三甲进士,也有机会考上,想到这里,钱丰心潮澎湃,悄悄扯住韩瑞的衣袖,暗示道:“二十一郎,书……”

    韩瑞点头,笑嘻嘻道:“既然如此,虞公不如把这些书籍,给小子代为保管,也就自然不会再让它们埋没了。”

    “小子,尽想美事。”虞世南笑道:“怎么,不继续装糊涂了,以为你会说推辞不住呢。”

    “在你老面前,小子也聪明不起来啊。”说了句,韩瑞敛容拱手,拜谢道:“虞公,长者赐,不敢辞,小子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嗯,此地僻静,恰好可以专心苦学。”虞世南说道:“早做准备,等候陛下召见。”

    交待完毕,再停留片刻,虞世南也就坐车回去,望着远去的马车,钱丰再也按捺不住激动之情,欢呼大叫,疾步回屋,扑向几箱书籍,拼命地往怀里塞,一脸的陶醉。

    没眼看下去了,韩瑞走到外面,绕屋转了两圈,发现这里的环境的确不错,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也不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忽然,韩瑞发现个严重的问题,连忙进屋,揪醒钱丰,肃然说道:“三哥,我们有麻烦了?”

    “哈哈,有了这些书,我们还怕什么麻烦。”显然,钱丰还没有从欢喜中清醒过来,表现得很轻松淡定。

    “晚上,我们吃什么?”韩瑞无奈叹气,问了个不可避免,而且非常实际的问题。

    一提到吃,钱丰非常敏感,猛然惊醒,这里可不是农居、客栈,不由急声道:“对呀,晚膳怎么办。”

    “不止晚膳。”韩瑞抚额说道:“刚才我看了下,这里没有厨房也就罢了,连淋浴的地方也没有,夜里天气转凉,那条单薄的衾布根本难以取暖,连睡觉也成问题。”

    “啊呀呀,那怎么办。”钱丰呼叫。

    大眼瞪小眼,不用指望这个富二代了,韩瑞站了起来,哼声道:“留下看屋,我到前面的村子,看能不能雇车借骡,到新丰通知钱贵他们。”

    “嘿嘿,那就麻烦你了,出去别忘记把门带上。”钱丰捧着书本,憨态可掬,肉乎乎的脸庞,笑容灿烂,是那么的刺眼。

    忍住打脸的冲动,韩瑞挥袖而去,望着建在山明水秀景色旁边的僻静茅屋,不由轻轻叹气,怪不得这年头的隐士越来越稀少了,要么不是饿死了,就是耐不住跑了。

    顺着小道,一路行去,记忆中山村是那么的近在咫尺,走起来却是遥在天边,半天没见踪影,抹着额头热汗,喘了口气,韩瑞继续前行。

    忽听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有一匹快马自右边那头飞驰而来,蹄声渐渐清爽,如电光火石,直接从韩瑞侧边掠过,一阵凉风拂来,真是好生舒爽,突然一声长嘶,那匹骏马却停了下来。

    “怎么每次见到你,总是在步行,难道走路比骑马还要惬意不成?”

    嘲弄的声音响起,韩瑞抬头望去,却见骏马背上,是个俊朗少年,一身深色衮冕袍服,云龙暗纹装饰点缀其中,足踏乌黑亮泽的皮靴,左手执弓,箭囊悬挂马鞍,举动间神态从容,又充满了威严贵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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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倾诉

    “我们认识?”韩瑞皱眉打量片刻,感觉好生眼熟,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了。

    “哈哈,前几曰还一起喝酒,转眼就翻脸不认人。”跃身下马,李承乾笑道:“莫不是自觉功成名就,就不须理会知交旧识了。”

    “原来是李兄。”韩瑞听到声音,立即醒悟,连忙惊喜迎了上去。

    “总算没把我忘了。”李承乾笑道。

    “你再不出现,那就真忘了。”韩瑞欣喜而笑,口中却抱怨起来:“前两天和贺兰楚石他们在酒坊聚会,本想叫上你的,又不知晓你具体住在城东何处,所以只得独自赴约了。”

    “呵呵。”颇有几分不好意思,李承乾连忙解释道:“宫……家里看得严,脱不了身啊。”

    “明白。”韩瑞笑道:“有空出来就好,没时间也正常,带句话就可以了。”

    “你不觉得不奇怪?”李承乾小声问道,心里已经准备很多解释理由,却派不上用场。

    “有什么好奇怪的,所谓有得有失,你们这些贵族子弟,表面上自然光鲜得意,其实未必比我们轻闲。”韩瑞轻描淡写道。

    李承乾松了口气,又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贵族子弟?”

    “不只是我,还有贺兰楚石,别以为换了衣裳,就可以隐瞒过去,也不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哪里像是普通的农家子弟。”韩瑞含笑道:“现在瞧你的装束,更加肯定了。”

    这也是贺兰楚石那帮人,明明有许多机会抓住李承乾,却三番五次轻易放过的原因,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小游戏,得罪可能出身豪门的公子哥儿。

    李承乾恍然大悟,讪然笑道:“你们不会怪我吧,其实,我也不是存心隐瞒……”

    “自然不会,谁没有一两个难言之隐,大家都能理解。”韩瑞笑道:“对了,你家就在附近?那么我们就是邻居了。”

    “不是,家里待闷了,出来纵马散心而已,你住在哪,有空的话,我去找你吧。”李承乾摇头说道,神情有点低落。

    “前面的小山林,中央的那间茅草屋就是了,往后十天半个月,我应该都在的。”韩瑞回答,试问道:“怎么了,心情不好?”

    “没事。”李承乾走开两步,拿起皮鞭,抽打灌木草丛,发泄郁闷的心情。

    见到这种幼稚的行为,韩瑞也没有嘲笑,当年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心情不好的时候,差点没把书本课桌拆了。

    “有什么烦恼之事,不妨述说出来,或能缓解,积压在心里,迟早会出问题的。”韩瑞和声劝解,给出自己的建议,微笑道:“再不然,对着空山旷野吼叫两句,应该舒服很多。”

    李承乾没有上当,瞥眼道:“那你吼给我看。”

    “呃,真吼呀?”

    李承乾坚持,韩瑞无奈,想了想,左顾右盼,没有发现其他人影,更加放心,调了下噪子,深吸了口气,双手划圆,放声吼道:“啊,钱三,我吃饱了,晚上再回去,让你尝尝饿肚子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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