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又在作怪了。”流萤娇嗔说道,把炭、米、绢布分开,忽然发现,包裹底下,还有几个精巧的锦盒,心中好奇,就顺手拿了出来,悄悄打开,美丽的眼眸就变得亮晶晶的。

    在屏风换了件宽松的常服,韩瑞走了出来,轻笑说道:“流萤,鬼鬼祟祟的,在瞧些什么?”

    “郎君才鬼祟呢。”流萤亦嗔亦喜,娇媚白了眼,腻声说道:“娘子,快过来看呀,郎君藏了几样礼物,不知道安什么心。”

    郑淖约有些惊讶,放下手中的针线,望了眼韩瑞,见他含笑不语,却见流萤已经捧着几个锦盒走了过来,搁放在案上,笑容绚烂,不过却没有打开。

    郑淖约柔问道:“夫君,这些是……”

    “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呀,估计是在回来的路上,天上掉下来的吧。”韩瑞说着不着调的话,悠然走了过来,翻开个方长锦盒,执了根精美的金镶玉步摇钗出来,钗股鎏金,钗首以金丝镶嵌玉片,呈蝶翅状,下以银丝编成坠饰,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泽,十分的华美。

    “寻思着,应该是天赐之物,送给你应该是最恰当不过了。”韩瑞笑道,伸手抽拿郑淖约插在青丝柔发间的簪子,小心翼翼的将步摇钗插妥,退步欣赏,一脸的赞叹之色。

    “娘子真美。”流萤笑盈盈说道。

    什么天赐之物,分明是夫君的情意,郑淖约心里甜蜜,纤手微触,迟疑了下,就走到屏风后面的妆镜之前,顾盼起来。

    流萤准备随行,却给韩瑞拉住了,也没有说话,只是和煦微笑。

    “郎君,怎么了。”流萤问道,一双俏美的眸子,似有几分期待。

    手掌轻翻,多了双鎏金点翠花篮耳坠,韩瑞轻笑道:“这是给你的,自己戴起来,还是让我帮你。”

    俏脸多了抹脂红,流萤神情扭捏,低声道:“你来,快些……”

    也知道是这样,韩瑞心情愉悦,将两枚小巧精致的坠子,轻轻挂在流萤耳垂之上,磨磨蹭蹭,吃了点水嫩的小豆腐,惹得美女轻嗔薄怒,匆匆忙忙逃走了。

    适时,外间,只剩下低眉顺目,文静乖巧的画屏了,见到韩瑞径直走来,小脸泛红,嫩白小手绞着衣裳,心中窃喜。

    大大咧咧跪坐下来,韩瑞招呼道:“屏儿,我累了,帮我捏下肩。”

    画屏微怔,心里微酸,说不出的幽怨,小步走到韩瑞身后,柔软素手搁在他的肩膀上,揉了几下,秀美的眼眸有些湿润,盈光暗浮,冷不防,纤手给扯了下去,瞬息之间,纤美的皓腕,多了只晶莹的玉镯,秀气圆润,与白腻如雪的手腕十分匹配。

    伸手轻扯,把画屏纤细的身子,抱在怀中,韩瑞轻声问道:“喜欢吗?”

    “谢谢郎君。”画屏小声说道,小手抚摸玉镯,欣喜非常。

    “口头说的不算,来点实际的。”韩瑞挟私说道,伸臂轻环,触手温软舒适,芬香的气息扑鼻,沁人心脾。

    “坏蛋郎君,又在欺负屏儿了。”流萤好像没走,第一时间在屏风闪了出来,大义凛然的予以谴责,画屏小脸羞红,趁机挣脱韩瑞的怀抱,携同流萤,翩急来到妆台,三个美女,莺莺燕燕的嬉戏起来。

    韩瑞笑了,心中宁静温馨,招呼了句,向外面走去,除夕啊,作为家主,尽管不用艹办琐事,但也不是那么容易清闲下来的,拜神祭祖之类的事情,肯定需要亲自出马,才显诚意。

    一番折腾,也到了晚上,点燃大红灯笼,其乐融融的吃着团圆饭,却闻夜空之中,一片雷鸣的声音,透窗而望,只见长安城方向,烟花四溢,灿烂绚丽之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光耀十里,十分壮观。

    目睹这个美妙的景象,钱绪感叹说道:“二十一郎,你好像做了件不得了的事情。”

    韩瑞微笑,也没有谦虚之意,不过却没有自得,毕竟烟花爆竹之类,只不是粉饰太平的点缀而已,于国于民,没有多少关系,而且由于是新事物,朝廷没有征税,更是便宜了商贾。

    如痴如醉的观赏片刻,钱丰连忙叫嚷道:“用膳,用膳,吃完了,我们也燃放……”

    众人欢笑,安稳的用餐,觥筹交错,浅尝辄止,罢席之后,齐集后院,观赏着钱丰兴致勃勃的燃放烟花,十道,百道火光,如同流星,飞向天空,绽放绚丽灿烂的花朵,随风而逝,是那么的唯美。

    今年的除夕,多了韩瑞,自然与往年不同,无论是皇宫,还是民间,多了项燃放烟花的节目,显得更加的喜庆热闹,不过这应该只是起点,相信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变化,抬头仰望夜空,韩瑞憧憬。

    一夜无眠,也没有办法,除夕夜守岁是传统的习俗,韩瑞作为家主,总要承担起责任来,幸好有钱丰陪同,秉烛夜谈,也不算寂寞,熬了几个时辰,天边依然悬挂着几颗稀疏而凌乱的星星,但是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府中仆役纷纷起来,升火烧水……“二十一郎,你在做什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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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爆竹声碎

    “写春联。”韩瑞笑道,拿出准备妥当的红纸,调配金粉油墨,反正没有人追究自己的责任,自然不介意给自己多加个春联开创者的名头。

    “春联,又是什么?”钱丰迷惑不解,打了个长长的阿欠,揉搓了下惺忪的眼睛,好奇的走过来观望。

    “就是桃符呀,不过总是挂那个,有些腻味了,今曰我准备换个新鲜的。”韩瑞解释道,桃符起源于周代,过年的时候,在长六寸宽三寸的桃木板上,书写降鬼大神神荼、郁垒的名字,悬挂大门两侧,起到驱鬼辟邪的作用。

    千百年来,世人都已经习惯了,从来没有想到改变,所以钱丰十分好奇,惊讶道:“二十一郎,你的意思是,准备用这个春联,代替桃符?”

    “没错。”韩瑞肯定回答。

    钱丰本人无所谓,却好心提醒道:“你考虑清楚,不要乱来,不然晦叔怪罪下来,我可不敢隐瞒。”

    “隐瞒什么啊?”韩晦说道,从厅外走了进来,五更起来,却一脸的神清气爽,没有丝毫疲惫之意。

    钱丰嘿嘿笑道:“事已至此,二十一郎,你自己解决。”

    懒得理会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韩瑞慢条斯理,执了支新笔,沾染了金粉油墨,屏气凝神,蜿蜒而下,一气呵成,两行飘然迥媚的字体,跃然纸上。

    “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韩晦走来,逐字读念,也好奇问道:“郎君,写好了?”

    “好了。”韩瑞点头说道,欣赏自己的书法,大有长进啊。

    “这两句,诗不诗,赋不赋,又不是短柱小令,什么意思?”韩晦迷惑不解。

    “骈体联句。”韩瑞笑道:“粘贴在大门两侧,是不是很有气势。”

    真是小孩心姓,韩晦哑然失笑,这点小事,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也不再理会,只是在韩瑞粘贴春联之后,再吩咐仆役,取来桃符,分挂两旁罢了,见到这个情形,韩瑞摇头叹气,看来,春联的推广工作,任得而道远啊。

    倍受打击,韩瑞也没有泄气,回厅继续奋笔疾飞,连续写了好几幅对联,直至将前庭后院宅前屋后,大门房门洞门后门,都贴得满满的,这才罢手,其实见到这么多吉利喜庆的口彩,韩晦嘴上不说,心里还是蛮赞同的,不然早就劝阻了。

    这个时候,郑淖约等人也起来了,觉得新鲜,很是给面子,一番赞叹,韩瑞心满意足,估算了下时辰,连忙托出一盘鞭炮,大声笑道:“点爆竹了,不想给弹着的,赶快退避三舍。”

    钱绪已经见识过了,笑容可掬,拉着郑氏走远几步,在韩瑞的关照下,郑淖约、流萤、画屏,也躲到了厅中,就是钱丰,尽管听说了鞭炮的威力,却一直半信半疑,站在庭院之中,注目而视。

    取来梯子,将鞭炮高挂屋檐,挥退左右仆役,韩瑞拿了支香火,点燃火引,拔腿就跑,只听身后传来哔叽啪啦的响声,片片暗红的纸屑飞溅四溢,仿佛暴雨奔袭,打落在墙壁屋瓦,叮咚直响,可惜这些动静,都让鞭炮炸开的声音掩盖住了。

    似雷鸣闪电,又似波涛汹涌,或许介于两者之间,振聋发聩,若非得到韩瑞的警告,恐怕一些仆役肯定给吓愣了,由于是给自家燃放的,鞭炮质量上乘,而且足有万响之数,持续了好久,才燃尽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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