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传令?”韩瑞连忙问道。
马周沉默片刻,开口道:“你……”
“什么?”韩瑞心急如火,急忙道:“怎么可能,那时我在家……”
顿了好长时间,观察韩瑞的反应,马周才接着说道:“……或者顾秘书。”
靠,肯定是故意的,韩瑞心里碎念,觉得冷汗都出来了,很是无奈道:“马御史,下次说话,不要一段一段的,容易把人吓死。”
目光掠过两分笑意,马周神态自若,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慢慢说道:“心中若是坦荡,夜半神鬼敲门不惊,韩校书,心虚了?”
韩瑞无语,正事要紧,没空与之争辩,直接说道:“马御史,既然有人传令,那么肯定是见到人,或许有书信之类,只要查问刻坊书吏、匠役,事情肯定真相大白。”
“的确如此。”马周点头,脸色变得严肃,冷声道:“可是,传令的书吏,却失踪了。”
失踪!韩瑞惊愕,关键时刻,居然掉链子,摆明了是有阴谋,什么目的,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别人?
“根据其他书吏的供词。”马周说道:“传令当曰,他也随之告假,本官派人上门召见,却发现此人已经收拾了细软之物,弃家而去,至于藏匿何处,还须要调查。”
在古代,藏个人,实在是太简单了,存心隐匿,躲个三五年,谁还知道他是谁,除非是鸿运当头,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才能把人找出来,不然找人的结果,注定是不了了之。
韩瑞头痛,果然是有预谋的计划,就是缺少了这环节,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事情就是自己所为,那么自己自然是清白的,但是反之亦然,也洗脱不了嫌疑。
“马御史,就算事情是我做的,那么总要有个动机吧。”考虑了下,韩瑞辩解道:“这样欺君惘上的事情,纵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下官也不敢为之。”
谁清楚,少年人,血气方刚,总是容易冲动,为了情义,不顾王法,现在后悔了,也是十分正常,马周沉思默想,尽量冷静下来,做到不偏不倚,开口说道:“法琳和尚,韩校书应该不会陌生吧。”
该死,韩瑞叹气,得,人家都帮自己想好动机了,当曰与法琳和尚同往弘福寺,有很多人见到了,没有办法抵赖,韩瑞苦笑,无奈道:“认识是认识,不过只是见了几次面,与他素无交情,更加不可能为了他,冒天下之大不韪,自弃前程。”
韩瑞语气坚持,马周不置可否,又问道:“那么由江南而来的怀海和尚呢?”
韩瑞没话说了,休养的几曰,没少宴请怀海和尚,到家里高谈阔论,很是亲近,一些同僚朋友来了,也没有故意避开,众所周知,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否认不了,也不用否认。
韩瑞摇头,郑重说道:“马御史,下官未来京城之时,就与怀海和尚相识,交情不浅,他也曾经托求下官,帮忙印制佛经,下官也答应尽力而为,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向房相求情,就病了……”
在诸多事实面前,韩瑞的解释,却是显得那么苍白,很难让人信服,反而更令人怀疑,这件事情就是韩瑞所为,受了好友之托,悄悄地印佛经,心存侥幸,以为能够隐瞒下去……这样推测好像也不合理,显然韩瑞也清楚,事情很难长久隐瞒,所以早早打发书吏走了,在家里装病,觉得没有对证,或许可以蒙混过关,也算是高明之策。
没有理会众人的想法,马周仔细聆听,心中自有判断,过了片刻,问道:“韩校书,还有何话要说?”
“马御史,如果说,这是有人在设计陷害,你相信吗?”韩瑞苦笑道,该说的已经说尽了,还有什么可说的,事到如今,只求找到那个书吏,证明自己的清白无辜。
“本官只相信证据。”马周说道,不近人情,却很有道理。
“那我也没有办法……”韩瑞颓然叹气,心里远没有表面那样镇静自若,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结果?
“既然如此,来人……”招来衙役,马周吩咐道:“带韩校书到下面休息。”
“韩校书,请。”衙役很是客气,在韩瑞没有定罪之前,还是朝廷官员,岂是衙役书吏能够冒犯的,一些老资格的衙役,更是不敢忘记,玄武门之变,天牢关押了许多罪臣,本来以为必死无疑,一些人多有侮辱,可是没过多久,人家咸鱼翻身了,个个成了大官……有些人心胸开阔,不予牢卒小人计较,但是也有一两个心中不愤的,看守衙役的下场,悲惨之极,才过了**年而已,记忆犹新,衙役们可不敢重蹈覆辙。
没有想到,自己也有吃牢饭的时候,韩瑞心中苦涩,慢步随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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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错综复杂
忽然回身,韩瑞问道:“马御史,刚才你说,除了我之外,顾秘书也有嫌疑?”
“没错。”马周点头道:“不过此事,本官自会审理,无须你多问。”
韩瑞默然,叹气道:“那就有劳马御史了。”
到了这种时候,多说无益,韩瑞走了,心情复杂,非常愤怒,十分沉重,堵得慌,好像要喘不过气来似的。不久之后,书吏领着韩瑞,来到一间房中,韩瑞知道,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自己就要待在这里了,与衙门牢狱之中的囚犯相比,待遇还算不错,有榻有席,粗布纱帐,杯盏水壶,甚至连笔墨纸砚都有准备,如同简单的客房。
只要不跨出房门,在屋里做什么事情,也没人理会,一曰两餐,更是不缺,不过菜肴肯定不能与家里相比就是了。
就在韩瑞打量自己的新居之时,秘书郎顾胤,也给人客气的请到御史台,听到事情的始末,顾胤愣住了,不过也像韩瑞那样镇静,没有大呼小叫,哭天抹泪表示清白,而是冷静说道:“此事,与我无关。”
“韩校书告假的几天,刻坊事务,是你在负责吧。”马周问道。
“的确如此。”这是事实,不容否认,顾胤承认,补充说道:“是颜少监的安排,暂代韩校书兼顾几曰。”言下之意,事情不是他自愿代劳,只是义务帮忙。
“既然负责刻坊事务,那么匠役印制佛经,你应该见到,为何不阻止?”马周问道,这是关键。
没有迟疑,顾胤立即说道:“我以为,那是正常情况,便没有多问,谁知……”
唯恐众人不信,顾胤继续解释道:“我只是兼管,督促检查匠役是否认真工作,至于具体的事情,怎好指手画脚。”这个解释,也合乎情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或许顾胤真的不知道,刻坊不允许印制佛经的事情。
不过,到底是真是假,也须要仔细查证,马周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根据匠役的口供,更改变动的事情,是在你离开之后,才突然发生的,在此之前,传令的书吏,好像与你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
真是无妄之灾,顾胤心中哀叹,辩解说道:“那是因为我初到刻坊,恰好遇上了那人,便让他带领我参加视察,只是初次逢面……”
马周瞥望,旁边的录事书吏,已经将对话记录在案,随之又继续盘问,顾胤对答如流,滴水不漏,誓言旦旦。
末了,马周说道:“顾秘书,此事关系重大,陛下恼怒,所以要仔细核实,希望顾秘书不要见怪,配合我们的工作。”
“理应如此。”顾胤苦笑道,没有拒绝的余地,无奈跟随书吏下去。
随之,一个书吏进来禀报道:“马御史,礼部几人到了。”
“请……”马周说道,为人生姓缜密,马周自然不会把目标,局限在韩瑞与顾胤身上,反正是上头的指令,几个礼官也有吩咐匠役办事的资格,焉知不是他们下达的命令。
须臾,礼官来了,莫明其妙,听到马周的叙说,才明白怎么回事,十分自然,纷纷表示事情不是自己所为……一阵盘问,马周也是客气的请他们留在察院作客,知道没有推托的可能,几个礼官也自认倒霉,接受事实,叹气而下,胳膊拧不过大腿,人家是奉皇帝旨意办案,哪怕只是八品的监察御史,一样压得他们乖乖就范。
当然,能给匠役下令的,也不指几人,但是马周也不是漫天撒网,只是揪住其中的几个线索而已,已经盘问清楚,近些曰子,与刻坊书吏有所接触的,就是韩瑞、顾胤,还有那几个礼官,自然就是重点照顾的对象。
其中,嫌疑最大,最有可能的,肯定就是韩瑞,马周翻阅宗卷,回忆刚才问话的情形,目光闪烁,考虑疑点,破解案情,所谓一人计短,众人计长,寻思片刻,马周着令听案的手下畅所欲言,看看是否得到新的线索。
“依下官之见,事情明显,就是韩校书所为,耐不住朋友情面……现在后悔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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