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是几个来看戏的公子哥儿,没有想到,窦奉节居然有这样暴烈的一面,虽然觉得地上那人,实属罪有应得,但是自己在场,出了人命,少不了受到连累,即使没事,也不相无缘无故惹上麻烦,自然开口劝阻,暗示说道:“公主,还在里面呢。”
不提还好,一提公主,窦奉节更加怒不可遏,咬牙切齿,恨声大叫道:“永嘉,贱婢,你给我出来……”
“窦奉节!你吼什么吼,在发什么时候疯,无故骂人……”
一声娇斥,好像六月飞霜,极具杀伤力,窦奉节等人,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只见到庭院门前,在男男女女的簇拥下,永嘉公主轻步走来,表情冷若冰霜,妩媚多姿的眼眸,透出凌厉的光芒,盛气凌人道:“窦奉节,你给我说说看,我怎么得罪你了,居然敢骂我,不解释清楚,我…我…我,我去告诉父皇,还有皇后嫂嫂……”
迫于永嘉公主的气势,窦奉节本能的退后几步,下意识的反驳道:“你背着我偷人,倒还有理了……”
“窦奉节!”永嘉公主错愕,随之一脸玉脸,瞬间染成了红色,又羞又怒,咬牙切齿道:“你辱我清白……”
窦奉节好像没有弄清楚状况,觉得自己有理,上前两步,挺胸说道:“你有什么清白,刚才我明明看到……”
窦奉节突然愣住了,对呀,刚才永嘉公主,明明是在屋里,与那个贱奴鬼混,什么时候跑到外面?窦奉节莫名其妙,就在这时,却见屋里白影闪动,连奔带爬跑出了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扑通就跪在永嘉公主面前,哭哭啼啼,求饶道:“公主,饶命,婢子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婢子吧。”
“夜莲,你不是去买脂粉了么,怎么在这里?”永嘉公主吃惊道,左顾右盼,突然之间,心里顿时明白几分,却没有找夜莲的麻烦,而是朝着窦奉节,冷笑道:“好呀,窦奉节,窦驸马,长能耐了,知道捉歼了,而且还捉个正着,真是厉害啊。”
突然醒悟,窦奉节连忙说道:“永嘉,你听我解释,我真不知道……”
在场之中,聪明人不在少数,也反应过来,弄了半天,窦奉节把这个婢女,当成了永嘉公主,以为她给自己戴了绿帽子,气势汹汹的前来,没有想到,却是误中副车。
这下子,窦奉节傻眼了,旁边的韩瑞也瞠目结舌,靠,怎么回事,怎么自己推断的结论,全部是错误的,光头和尚不是小吏,在厢房偷情的女子不是永嘉公主,那么,男子,到底是不是萧晔?急于知道答案,韩瑞顾不上许多,快步上前,弯腰伸手,翻转地上那个给窦奉节殴打得几乎奄奄一息的男子。
看得出来,窦奉节也不是善良之辈,从出身就知道了,父亲是李渊皇后窦氏堂兄,多行杀戮,肆其凶暴的窦轨,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个定律,用在窦奉节身上,应该没有什么错误,听闻有人报信,立即快马加鞭前来捉歼,看都没有看清楚,揪住“歼夫”就一顿暴打。
致使“歼夫”浑身是伤,顶着黑眼圈,两颊浮胀,又青又乌又红又紫,真是五颜六色,精彩之极,不成模样,恐怕双亲来了,也不认识,韩瑞更加不用说了,左右打量,真看不出地上的猪头是谁。
不过,应该不是萧晔,得出这个结论,韩瑞内疚难安,由于自己的原因,却让人家平白无故的,就受到如此悲惨的待遇,心里不好受,连忙补救道:“附近有没有医馆,这人命在旦夕,再不救治,真的要死了。”
旁边的夜莲闻声,连忙抱着永嘉公主的秀足,哭求道:“求求公主,好心救救陆公子吧,他快要不行了。”
似乎对这个夜莲颇有几分感情,永嘉公主暗哼了声,训斥道:“窦奉节,这笔帐,暂且记下,待会再与你仔细清算,这人是你打的,死了你要负责,不要与我们扯上关系。”
“知道了。”窦奉节垂头丧气,谁让自己鲁莽,没有看清情况,就胡乱打人,这也就罢了,居然冤枉了永嘉,事情恐怕很难善了,以后的曰子,难过了。
妙目掠视,发现附近围观的人群愈多,永嘉公主拂了下披肩,冷声道:“夜莲,本公主的声誉,全给你败坏了。”
“公主,婢子与陆公子两情相悦……”夜莲辩解道,秀美的面容雨带梨花,充满了柔弱不堪的美态,着实让不少公子哥儿心中怜惜。
“好个美人儿,可惜……”
“苍天没眼,一朵娇滴滴的鲜花,却给人摘了……对了,那个混蛋是谁。”
“姓陆,看着有点儿眼熟,好像是……”
“陆爽!”韩瑞惊呼,表情突变,本来还搀扶着的,现在像是躲瘟疫似的,直接松手,只听啪的声,那人摔在地上,呜咽了声,嘴角又溢出血来,不过这个时候,韩瑞可没有那么好心帮忙了,退开两步,仔细端详,通过大致的轮廓,辨认出来,这人的确就是陆爽。
“哎呀,真的是陆兄。”
“陆什么兄,嘘,不要多嘴。”
“了解,了解。”
没有理会旁边众人的窃窃私语,韩瑞皱眉苦思,真是没有想到,这人居然是陆爽,难怪声音耳熟,但是自己应该没有听错呀,当时说话的是萧晔。
“呵呵,这里真热闹,出什么事情了,咦,窦驸马,永嘉公主……”
对,就是这种腔调,韩瑞抬头,却见萧晔大摇大摆走了过来,拜访过族亲萧瑀,得到了几句夸赞,自诩以后飞黄腾达,大小也是个人物,肯定翘起尾巴,以下巴看人。
当然,在永嘉公主和窦奉节面前,萧晔不敢摆谱的,行礼问好之后,发现地上有个血人,顿时吓了跳,惊呼道:“这是谁呀。”
“陆爽。”韩瑞说道,目不转睛,仔细打量萧晔……的脑袋。
“陆…公子。”萧晔愣了下,有点儿急了,大呼小叫道:“谁打的,来人呀,叫太医。”
众人鄙视,有点脑子好不好,太医是随便能叫的么,韩瑞突然问道:“你和他很熟?”
“当然……不认识。”话到一半,萧晔立即改口,摇头说道:“不熟,就是觉得,这人,伤得这么厉害,有点可怜,对,有些可怜,你们怎么回事,没点慈悲心肠,居然袖手旁观,谁是凶手?”
萧晔大义凛然斥喝,窦奉节冷笑了下,懒得理会这个不知所谓的小子,却听韩瑞说道:“蠢得没救了,这么明显,居然看不出来。”
萧晔一看,发现韩瑞衣服沾了血迹,立即大叫道:“韩瑞,原来是你。”
“是我,又怎么样。”韩瑞似笑非笑,似乎在故意诱导,对付别人,可能没有什么效果,但是萧晔,天生就看韩瑞不顺眼,下意识的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当即,萧晔心中大喜,表面上却怒责道:“韩瑞,光天化曰之下,你居然敢行凶伤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众人表情怪异,韩瑞说得对,这人果然很蠢,而且没治了。
“是他有错在先,打他有什么不对。”韩瑞狡赖反驳,故意含糊其辞,随之面带怒容,摩拳擦掌,近身逼迫,小声威胁道:“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事情与你也有关系,那天有蜀王护着,奈何不了你,现在,看你怎么逃脱。”
“你…你想干什么。”萧晔颤声,慢慢退步。
伸手抹了下衣衫的血迹,手掌鲜血,韩瑞笑了,在萧晔的眼中,是那么的狰狞,眼见他步步逼来,萧晔想都不想,转身就要跑,韩瑞一揪,手中多了个发髢,一只毛茸茸的脑袋,立时呈现在众人眼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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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舒服多了
中国自古有名目繁多的发式,假发的使用也很普遍,起源也不可考据,反正自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存在了,在那时,王后、君夫人等有身份的妇女,在参加祭祀等重大活动时,都要佩戴副、编、次等首饰。
诗经里记载,被之僮僮,夙夜在公。被,通髲,就是以头发编成的假髻,算是一种秀丽华美的化妆物,通常是妇女使用,而今韩瑞手里揪拿的,却是个男式髲髢,也就是假发,众人惊讶,立即朝萧晔看去。
只见他脑袋上的毛发很短,只是过寸而已,放在后世,这是十分正常的发型,可是在古代,朝廷、百姓崇尚以孝治天下,决然不会这样做的,普遍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损,没有非人力不可抗拒的原因,都不会毁坏的。
所以,光头的和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饱受世人的非议,直到现在,仍然有人揪住这点不放,这就是所谓的华夷之辩,在许多人看来,只有不知礼的蛮夷,才会胡乱剪发,从古到今,华夏最基本的特征,就是衣冠,冠冕堂皇这个词,原先应该是褒义,冠,含指头发。
男子二十行冠,女子十五及笄,成年之后,男子会蓄须,头上或巾,或冠,或帽,女子会梳妆,涂脂抹粉,变换发型,然而不管怎么变化,最基本的长发却不会改变,即使是韩瑞,开始的时候,也颇不习惯,但是不想给人当成异类,也就慢慢适应下来。
对古人来说,头发,已经不只是头发了,已经上升到礼仪的最高境界,不然曹艹怎么会以发代首,却得到世人的赞诵,抛开这些礼法之类,最简单的例子,异类,总是受到歧视的,好比萧晔,你又不是和尚,头发这么短,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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