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由阎婉儿的反应,判断出她对这件事情,颇不乐意,阎家兄弟心中愧疚之余,也只能故作不知,这是作为名门子女的悲哀,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注定失去了自由。

    一时之间,两人没有聊天的兴致,饮了片刻的闷酒,阎立本开口道:“昨天陛下召见你,不知为了何事?”

    “是谁让你打听的?”阎立德警惕道。

    “好多人。”自家兄弟,阎立本也不隐瞒,微笑道:“最近,也不知道陛下怎么了,好像有什么心事,他们想要为君分忧。”

    阎立德释然,虽说今上不喜奉承谀词,但是总有那么小撮人,妄想讨得皇帝欢心,从此以后,飞黄腾达……当然,在朝廷为官,揣摩上意,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更多的人,只是希望,能够了解皇帝的心思,趋吉避凶而已。

    “这些天来,陛下常常召见长孙无忌,挥退左右,似在密议什么事情。”阎立本小声道:“大家肯定坐不住了,长孙无忌不用指望,出了名的吃人不吐骨头,没人敢上门打听,又不好当面向你请教,所以就求到我这里来了。”

    “立本,你怎么也跟着他们胡闹。”阎立德轻斥道:“这种事情,就算只是平常的谈话,也属于禁中机密,怎能向外透露。”

    “正是。”阎立本赞同,微笑说道:“有兄长这句话就够了,回去我也有个交待。”

    阎立德这才满意点头,轻声告诫道:“立本,你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楞头青,难道不清楚,臣不密**的教训,前车之鉴啊。”

    “我自然明白,所以没想知道答案。”阎立本笑道:“不过上门求教的人太多,不得不到你这里避风头,回去也好有个交待。”

    阎立德摇头叹道:“这些人呀,有这份闲心,不如……”

    “阿郎…不好了……阿郎……娘子她……”

    一个仆役气喘吁吁,匆匆忙忙跑了出来,披头散发,模样狼狈不堪。

    阎立德一看,却是刚才陪同女儿前往终南山的仆从,心中立即大惊,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感觉,急声道:“怎么回事,婉儿怎么了?”

    “……出事了。”胸口起伏,仆役艰难呼吸,急切道:“……到了途中,遇到贼人……要劫掠财货……打了起来……让我回来……报信……”

    “什么。”阎立德拍案而起,怒不可遏,愤恨道:“光天化曰之下,有没有王法……婉儿怎样,没有事情吧……来人,护卫……准备车马,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胆,居然敢动我阎家的人。”

    权贵之家,奴仆成群,护卫自然不少,阎立德一声令下,一时之间,阎府好像军营似的,一干护卫,抄起兵器,牵出快马,在大门之前,整装待发,阎立德心急如火,根本没有废话,直接翻身上马,狠狠抽鞭,快马吃痛,扬蹄而去,护卫自然跟随,纵马奔行。

    长安城,街道之上,行人听到阵阵雷声,好奇张望,发现一群快马驰骋而来,就要撞了上来,根本不敢停留,纷纷惊慌失措的躲闪……一会儿之后,快马奔过,行人才重新聚合,期间,少不了一番谴责、咒骂。

    不过,也有人认得领头之人,心中浮现疑团,堂堂工部侍郎、将作大匠阎立德,怎么会在街道上纵马奔行,就算有什么急事,也不能如此妄为,犯了朝廷禁令,一两个心存正义的官员,已经在心中构思弹劾的奏折。

    而今,阎立德却没有心情理会什么禁令,出了城门,不顾官道上残留的积雪路滑,立即快马加鞭,奔向出事的地点,一路上马不停蹄,就是呼啸的寒风,扑面而来,渗进了身体,也吹不灭他心中的怒火、急虑……不久之后,在仆役的指引下,阎立德等人,来到了城郊二十余里,一个小山坡下,映入眼帘的情景,却让阎立德心中一沉,怒发冲冠。

    豪华的香车,孤零零的停在坡下,拉车的马已经不见了,香车的周围,痕迹十分零乱,洁白的雪花上,滴染片片鲜艳的颜色,从这些痕迹,就可以推测,打斗的激烈程度,然而,驾车的仆役,随从婢女,包括阎婉儿,却不见了踪影。

    “给我找……”阎立德暴喝道,纵马来到车厢旁边,脸色阴沉得好像天上的乌云。

    一个护卫,颇有经验,观察地上的痕迹,立即汇报道:“东主,是向那边去的……”

    “追。”阎立德挥臂,带着众人匆匆而去。

    这是条小路,阎立德等人追踪,不时可以发现,折断的草木,点点滴滴鲜血,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物事,却是没有见到阎婉儿她们的身影。

    要知道名门贵族出行,除非是微服私访,不然再是轻装简行,随行的婢女、仆从,还是有几个的,况且是与人相约,到终南山赏雪,居住几天,更要讲究一个排场,免得丢了阎家的脸面。

    而今,这些人一个没见,阎立德喜忧参本,只要不是被一锅端了,至少可以证明,他们没事,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非常残酷,追了片刻,阎立德立即发现,路边躺了几个仆役,鲜红的血迹,十分耀眼,一颗心马上冰凉如雪。

    “小五……”一个护卫惊声叫道,也不用阎立德指示,急忙跳马落地,奔跑而去。

    过了片刻,护卫慢步回来,沉痛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阎立德握紧拳头,身体有些颤抖,咬牙切齿道:“你留下来照看,其他人随我继续追。”

    几具尸体,似乎是个明显的信号,随后每隔一段距离,众人就会看到同样的场面,或是阎家的仆役,或是劫掠的贼人,阎立德虽然怒火中烧,恨不能将贼人的尸体碎尸万段,不过却没有失去理智,知道这是线索之一,没有乱动。

    路有积雪,痕迹十分清晰,众人能够沿着痕迹追踪下去,直到线索中断为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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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地狱天堂

    一场小型的风雪,将一切痕迹全部遮蔽了,白皑皑的旷野,四通八达,根本没有定向的道路,自然不知道,该往何处搜寻,一众护卫向四面八方散开,良久之后,全部归来,一无所获,阎立德身心冰凉,手足发软,只觉得眼前发黑,天旋地转,扑通倒下。

    “东主……”昏迷之前,阎立德隐约见到护卫涌来,不停的呼唤,勉强提神,想要说点什么,随之脑袋裂涨,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兄长。”

    就在护卫茫然不知所措之时,阎立本带着后续人马赶到,忧心忡忡,发现阎立德晕倒,不省人事,更是心急如焚,快手快脚扑了过来,搀扶着阎立德,不停的叫唤,同时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线索断了,东主忧心过度,所以……”护卫低声解释起来。

    “断了。”阎立本心惊,环视四周环境,发现众人不知不觉,跟着痕迹到来旷野,似乎才下了场雪,空气寒冷,白雪漫地,覆盖草木,自然也包括了贼人的行踪,找不找得到贼人,阎立本并不是很关心,重要的是阎婉儿不能有失啊。

    “去找啊。”阎立本急声道,十分失态。

    “找过了。”护卫低头,小声道:“没有任何发现。”

    阎立本愣了,心中绝望,又带着几分侥幸心理,高声道:“找不到,那就继续找,仔细的搜索,给我找到为止,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重重有赏。”

    一帮护卫连忙应声,匆匆忙忙散去。

    这个时候,阎立德也幽幽转醒,一手扯住阎立本的手臂,声音虚弱道:“立本,婉儿怎么样了?”

    “没事,婉儿没事。”阎立本连忙安慰道:“兄长放心,我们很就能找到她了。”

    重力按捏额头,在阎立本的搀扶下,阎立德慢慢站稳,茫然看着四方,心中充满了忧愤,脸色铁青,继而转红,最后化作了灰白颜色,悲怆痛哭道:“婉儿……”

    “兄长,没事的,婉儿肯定没事的。”阎立本勉强忍耐,没有落泪,继续劝慰起来。

    阎立德神情凄怆,喃声说道:“一路上,除了回去报信的,一共死了九人,连同婉儿的侍女也在其中……”

    “可是没有婉儿,说明她没事。”一个念头掠过,阎立本连忙说道:“对了,贼人劫掠,无非是求财而已,大不了,就是挟持婉儿,向我们索要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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