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凡身子一震,慢慢转过来。周围不远处的旗人们也静了下来,呆呆的看着仰。

    仰拧着眉毛,毫不在乎的和徐一凡地目光对视。

    周围旗人的议论声渐渐飘起:“老四,你傻了啊!四爷。这不是闹着玩儿地!老四,你发什么瘟?跟大人的安排对着干?”

    仰嘻嘻一笑:“我愿意吃苦。我愿意带兵,你们管得着么?”

    周围旗人都是冷笑,都觉着老四是发痰气儿了。徐一凡却吸口气,这仰,难道是忘记了他们的恩怨,还是有瘾想到他手底下找霉倒?

    自己是不是成全他?

    又或者,在他背后,是有什么旗人有识之士的安排,真正想牵制住他地手脚?是荣禄,还是谁?

    他又转头看看,仰这里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其他的所有旗人,都围着唐绍仪在闹哄哄的。

    就算旗人有什么有识之士,在整体腐烂的情况下,也已经无力回天!

    他吸口气,朝仰招招手:“你跟我来。”脸上居然还有点笑意。两个戈什哈跟过来:“大人……”

    徐一凡笑笑:“没事儿,我和大人说说话。”说罢背着手先走了开去。仰一撩辫子,满不在乎的跟着他走了开去。

    这一走,就是好一会儿,一直到了能听到正在上操课的前庆军们整齐的脚步声。戈什哈们远远的跟着,看着他们带着仰走远站定。

    “你知道我是谁么?”徐一凡突然头也不回的问道。

    “知道,就是被老……我抽了一鞭子地家伙……不。大人么!“仰回答还是满不在乎的。

    徐一凡猛然转身,狠狠的盯着他:“你知道?下营练兵,军令如山,老子有一万种手段弄死你,你那个黄带子要保不住!到底是谁让你有这么个主意,非要练兵的?”

    仰一怔,身子微微缩了一下,又是嬉皮笑脸:“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属下爱带兵。大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就是要我当兔子,属下也伺候了。大人还有什么问的没有?”

    徐一凡抬头看看远处青山碧水,一点没有为仰的话而激动愤怒。轻轻而冷淡的道:“跪下。”

    仰一怔,脸上一阵铁青。最后咬咬牙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徐一凡抬起一脚,官靴就重重的踹在了他的脸上,仰身子一仰,鼻血长流。

    “大人。够份儿没有?能不能带兵?”转眼之间,仰又跪得笔直,鼻血也不。

    这小子,混混儿地混不吝的劲头还真不小。

    “我气量不大,练兵地时候,你小子最好不要犯在我手上。大丈夫,连恩仇都不能快意,还带什么兵?你小子,把身上的皮给我绷紧一点儿!”

    徐一凡背手淡淡吩咐完毕,扭头就走。只留下仰跪在那里。徐一凡脸上冷淡,心下却是在琢磨。

    “这小子,背后到底是那尊神仙?”

    ~

    对于朝鲜北部的官衙们来说,这位新任钦差帮办大臣,还有他所练的禁卫军和他们短暂的相安无事的局面,终于在忐忑

    被打破了。

    一个个借饷大使副使。帮办委员,会办委员……等等等等挂着各种头衔的大清官儿,每队都带着数十个挎着洋枪,横眉立目地卫队。大摇大摆的来到各处官衙,鼻子朝天的看着屋顶,随便拱拱手就撂下了一个清单……

    没有别的,就是要粮要饷。每人胃口都不小,一个郡,没有上万两白银,上万石的粮食。几百人的民夫,是绝对打发不了。

    朝鲜官员们据理力争。朝鲜虽然为藩国,但是也没有供应禁卫军的义务啊!朝鲜中枢,也从来没有给过他们这样的指示!

    却没想到这些太爷的脾气都是属炮仗的,一点就着。

    有地指着腰间的红带子黄带子:“知道爷是什么人么?大清的贝勒贝子!跟你说话是看得起你,还敢跟爷这么推三阻四的,是不是想挨两个脆的?来人啊,吊起来!”

    有的人好好说话儿:“咱们是借,谁家没有个三灾六难地?咱们在这儿暂时闹穷。大清朝鲜宗藩二百多年,借点儿东西。就屈死你么啦?咱们打借条,又不是不还!咱们不还,你还可以找朝廷说话嘛!爷是旗人,还能冤你?大人要想就好好想想,来人啊,把大人保护起来。省得大军闹饷吓着了,还有,把大人的家眷也保护起来!老爷我也先去瞧瞧大人的家眷去…………”

    有的人分外的干脆,绝对属于旗人当中的干员。借据清单一撂,看朝鲜官员面露难色之后。一句废话不说,手下就朝天开枪,先把朝鲜官府的吏员吓走大半。然后派兵去封仓库,封衙门,接收各处权力机构。朝鲜官儿有半句废话,先掐监入狱再说。同时还撂下狠话。

    “爷在这儿,你打呀?现在爷带着兵,欺负你是为了公事,不算好汉。等爷交卸了差使回京城,等你上门儿来!爷住鲜网胡同,老诚王爷府!到时候单对单,爷还让你一只手!”

    大清旗人和兵痞组成的队伍,蝗虫一般的席卷了大同江两岸的朝鲜地方政府。上到监司府使,下到郡曹,没有一个不给他们保护了起来。有地忍气吞声的配合起这些大爷们开始征粮征饷,有的飞章到朝鲜中枢去告状,有的还相当强项。在满清帝国主义的压迫下表现除了高昂的民族气节…………但是归根结底到了最后,几天之内,一车车的粮食军饷,在朝鲜本地民夫的驱使下,向平壤郊外的禁卫军帮办大臣衙门送去。

    有地手下还劝那些旗人大爷:“这些咱们自己全留下来不好么?干嘛送给那个姓徐的?才二成,打发叫花子呢?”

    旗人大爷们往往回身一巴掌:“你懂个屁!这是藩国。闹出事情来,没他地收条儿,咱们能扛着?大树底下好乘凉!阿弥陀佛,但愿这位爷能多撑一会儿,咱们也能多捞一点儿,京里的亏空,就全指望这次了!”

    大清光绪十九年的年中,朝鲜大同江两岸,在徐一凡的刻意安排下,朝鲜人民陷入了满清帝国主义的残酷压榨和搜刮当中,虽然去年才遭遇水旱灾害。但是朝鲜人民仍然在短期之内被迫提供了大量的粮食物资,还有大量民夫参加了平壤的属于徐一凡系统的洋务建设当中。换来的效果是立竿见影,从陆路水路进行的消耗极大的物资补给,顿时开始减小了规模。因为朝鲜当地民夫的加入,各种建设速度大大加快。新的水运码头,成片成片的出现在大同江边。

    有的时候,往往一个民族的崛起,是建立在很多民族的苦难当中。

    徐一凡当然知道,但是很抱歉,他知道自己属于哪个民族。

    光绪十九年六月十日。

    “大人,来了!”

    楚万里冲进徐一凡的帐篷,大声就喊。徐一凡正批着公事,光着个膀子。大热的天,才跑完晨操,又热又累的他也顾及不了形象啦。

    就连他身边新鲜出炉的戈什哈队长,大清四贝子,领都司衔守备仰也累得一副死狗模样儿。还得挺直身子伺候他。

    “什么来了?”徐一凡头也不抬的问。

    “云纵,云纵招募的新兵来了!”

    徐一凡一下站起,大步的就冲出了闷热的帐篷,仰跟在后面儿,拿着他的官服紧紧追上:“大人,大人,穿衣服!”

    徐一凡带着卫士一直冲到了江边,一边披着衣服一边抬眼望去。

    大队大队的民夫,已经哄闹着涌向江边码头。军服笔挺的军官们也没了军官的尊严,蹦着高向江边涌去。朝鲜民夫们聚集在远处,畏畏缩缩的向同一个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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