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伸手,捏住了李璇的小手。李璇脸一红想抽,没抽*动。当着杜鹃和洛施又不好意思,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杜鹃和洛施的小嘴可就嘟了起来。
这不加掩饰的纯然天真,让徐一凡绷得紧紧的弦一下松了下来。
我可不能倒下啊…………除了篡清的梦想,我还要保护她们呢…………。
******
此时在朝鲜的平安道土地上,一支支装备精良,在短短两天,就见够了鲜血。磨砺出杀气的军,从一开始的四下扫荡,开始逐渐转成向平壤府心合击地态势。
一队队骑兵往来联络,将各处分散的部队集结起来。一个个命令传达下去,行进路线,会合时间,攻击方向,驻扎位置…………都流水一般布下去。
分散扫荡地军从哨集合成队,又从队集合成营。控制住了平壤府周围的每一条通路。推进途中,一处处村庄被平定。大量裹抰起来暴乱的人们被前些日的血腥镇压吓破了胆,从暴力的狂欢当中清醒过来,丢下凶器重做起了良民。当那些军人排成整齐的队伍,刺刀如林一般的从各个村庄开过去的时候,那些一度起来暴乱的朝鲜百姓又一脸笑容地出差出粮,大碗小碗的送水。
暴乱起。就在枪声和军精密地调度,毫不手软的镇压下。有了一些后继乏力的样。
这样精密的操控着平乱部队的,正是李云纵。楚万里给匆匆调走,指挥大权就全部落在了李云纵身上。他实在是天生的指挥人,所有部队地分布,他通过骑兵往来都掌握住。并且督促那些经验缺乏的参谋人员每时每刻都标注着部队的分布变化,随时掌握着动向。
别人都有疲倦劳累。偶尔分心,或者给镇压过后的惨状恶心住的时候儿。他好像脑里面只有番号,数量,弹药存量,任务执行情况这些事情。整个人就跟
冰冰的刺刀仿佛。以不动感情的态度,还有充沛的队随着他的指挥转动。
这么一支兵训练两月,教战不过一个月,得不能再的部队。短短两天,就从分散扫荡,变成了对暴乱中心平壤府地向心合围态势!
名将的位置。似乎就是为他预备好地。就等着他将来坐上去了。
在部队里面,他没有楚万里这样的好人缘。没事儿也不喜欢往徐一凡那里凑。徐一凡平时态度温和,也颇有一些随随便便,不少嫡系军官和徐一凡都是言笑不禁。徐一凡也是王八蛋兔崽的叫。可是对李云纵,徐一凡向来都是正装接待,对自己这个属下很有一点尊重。
所有军官,都在这场见血的练兵当中得到考验。找到自己应该坐的位置。
“军门,是不是可以起冲锋了?我看对面那些东学党,是没胆冲过来啦。”一个协本部的参谋大着胆向李云纵起了建议。
他们右协本部,就在一处高坡上面,李云纵有马扎也不坐,在山坡上面站得笔直。举起望远镜聚精会神地打量着对面。
三个营成一个半弧向前推进,将所有的死硬暴乱分驱赶着向里面退去。越聚集越多。但是到了一条小河边上,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却再不后退了,三个步兵营也开始向心集结。成半包围态势。列阵和他们对峙。
在他们山坡之下,就站着右协一标三营的官兵。扶着枪站成四个连横队。静静的等候着军官的命令。在对面小河之前,平缓的山坡上面,人山人海,也不知道有多少衣衫褴褛的东学党徒。他们都是浑身泥水,有的还是血迹斑斑,粗略估计,也有四五千人。举着锄头木棒,身后飘着杂乱的旗帜。恐惧的望着对面。
三营所有步枪都已经上了刺刀,从东学党徒方向望过来,就看见一片寒光闪动。
渐渐地,对面有声音响起,越来越大,直到变成了呼喊。他们用的是汉语,仔细分辨,却是一诗。
“金樽美酒千人血,玉盘佳肴万姓膏。烛泪落时民泪落,歌声高处怨声高…………怨声高!怨声高!”
吼声一直回荡,不少已经负伤地党徒,也站直了身。
山坡上的参谋军官们,悄悄的也站直了身,互相看看。原来轻松的笑意,也有些儿不见了。
李云纵放下望远镜,脸色平静得象刚睡醒:“咱们逼近指挥这场暴乱的大本营所在了……要尽抓住这些混帐,将兵力腾出来,大人随时要调用。”军官们都是默不作声,李云纵淡淡吩咐:“命令营官,起冲锋。队形什么的,不用我教他们了?先射击,逼近了用刺刀,赶他们下河!”。
参谋们互相望望,一时没人动。
李云纵看看他们,转身向自己卫士走去,伸手拉过了卫士牵着的马缰绳。等他翻身上马,拉了一下马头,冲着那些也是接受了部分成训练的参谋军官们。
他的脸上,难得的有了一点表情,却说不上来是什么。只有眼神当中的目光,象刀一般的锐利闪动。
“你们要记住,我们是哪个民族的军队!只要为的是自己民族的利益,我不怕自己下地狱!传令,前进!”
******
汉城,夜色已经渐渐的笼罩了下来。白天的暑意,也已经消退了几分。
在清国宣慰钦差大臣公署后院,几辆马车正忙忙碌碌的准备着。一件件大人路上要用的东西,都川流不息的搬了上去。每个人都忙得是满头大汗,穿着整齐的巡捕官儿们,在队伍当中跑来跑去,大声的指挥着。
“慢着点儿!这是大人的水烟袋,烟嘴儿可是翡翠的,翡翠的!”
“不是这个净桶,是那个红漆的!这个旧了,谁还***留着的?你们这帮王八蛋,真是吃人饭不会办人事儿!”
“酒,酒!当心碰着了!原泡的老窖,千里迢迢搬到这儿,洒了碎了那还了得?追了你的功牌,撵你走路!出门当叫花,游回天津去!”
人们都忙忙碌碌,给吵得天昏地暗。不时有人撞在一起,就是各种口音的骂声响起。突然间不知道谁嘘了一声儿:“大人来了!”所有人都顿时安静了下来,忙不迭的打千下去:“大人!”
夜色当中,果然是荣禄捧着一个银水烟袋,在两个差官提着灯笼照路之下,一摇三摆的过来。看见众人行礼,还和气的摆了摆手。
看来今天荣大钦差,心情不坏。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原来老交涉公署的委员,只是弯着腰等着听荣禄的吩咐。
“到了白天,你们还是坐着有我钦差节旗的马车四处走走,飞飞片。让别人以为我还在汉城,这儿保不准有徐一凡的耳报神,可不能让他知道我上路了!”
委员忙不迭的弯腰答应。
荣禄笑笑,拿起纸吹扑的一声吹着,就去凑烟窝点火。那委员却不长眼睛的加了一句:“大人,万一……您不在汉城的时候儿,有什么变故,属下们请谁的示?”
荣禄脸一下沉了下来,烟也不点了:“有什么变故?能有什么变故?来回半个月的功夫,天还能塌下来?你们都是老交涉了,我不在就不能应付了?拖着就是了,当官这么顶容易的事情,还要我来教着你们?真是混蛋!我去也是把禁卫军带回来,为了镇住汉城!我离开汉城这半月功夫,要是谁透露了我离开的风声。我也不参啊弹的,顶不痛不痒,有银就捐回来了…………老是军法治属员的,明白不明白!”
那委员斗大的汗珠都下来了,半个屁也不敢多放。唯唯连声的就退了下去。
荣禄没了抽烟的心情,将水烟袋塞给差官。背着手散步磨牙齿。
徐一凡啊徐一凡,你吓得住袁世凯,又能拉李鸿章帮你说话儿。这下老亲自过来,看你又怎么蹦达?一山不容二虎,老还想再朝上爬呢,能给你治住?
他抬头又看看汉城的夜空,天上有一点浮云,明儿又是一个好天气。黑暗中,汉城安安静静。
这么个小国,兔都不拉屎的地方,还能有什么大事儿了?
笑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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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在朝鲜 第二十四章 溃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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