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冠廷,我来和你做伴了!可惜了这大好河山!”
戈什哈们目眦欲裂。却来不及奔过来。恰恰在这个时候,退下来的队伍当中。一个衣衫破碎的禁卫军军官猛的冲过来,一枪托就敲在聂士成的头上。士成哼也不哼的软倒,腰刀飞出去老远。戈什哈们这才冲过来扶住了聂士成。
那禁卫军军官紧紧自己腰带。笑道:“各位,对不住,大人的交代。无论如何要保住军门,我这才退下来的…………军门果然刚烈!大家伙儿带着军门撤下去,谁要觉着好男儿打死算完地,陪我留下来,咱们给军门打个后卫。”
退下来的士兵军官们面面相觑,子弹嗖嗖的从这群人身边掠过。一个部小军官低声问道:“你们不怕死?”
“我是南洋出来的,知道洋鬼子骑在头上的苦处,穿了这身皮,就是为了死也不要再受那种气!”禁卫军军官笑着回答,一举步枪,带头就返回阵地,一些军官士兵对望一眼,咬着牙齿骂了声娘也跟了回去,剩下的抱着聂士成,一脸愧色地退了下去。
“淮军…………淮军完了!咱们挣扎出命来,保徐大人到底!他妈地,宁给好汉子牵马,不给赖汉子当祖宗!”
“聂功亭完了…………”在离慈山阵地远得都看不见的地方,十几骑马立在坡上,侧耳听着那边地响动。
枪声已经渐渐的平息了下来,而盛军朝这里溃退地响动喧嚣却越来越大。
当先一名骑士,穿着长衫,戴着一顶瓜皮小帽,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正是杨士骧。而他身边,就是神色复杂地叶志超和卫汝贵。
刚才低低说话的,正
贵。
盛军溃败,一切都是杨士骧暗中策动的!他在铁山等候叶志超和卫汝贵,威逼利诱之下,别无选择地二将带着亲信潜回这里。淮军本来就是李鸿章训育几十年出来的,这些将领在盛军当中势大根深,大敌当头,苦战中的徐一凡也根本没时间来清理消化这八千人。杨士骧开出价码,哨官三百两,队官八百两,营官二千两!只要服从他的命令,四恒的现银票拿走!而且中堂发话了,确保他们功名不坏,营头不撤,继续在盛军里面享福,只算有功,绝无罪过!
当兵的还不是有奶就是娘,还怕徐一凡吞并他们呢。李中堂开口了,再加上现银子,还不奉命唯谨,当即就让开防守正面,导致最后丢了慈山阵地!
听卫汝贵发话,看看叶志超也是脸色铁青,杨士骧冷冷回顾:“这就是背叛中堂,背叛北洋团体的结果!他要当烈士,当就好了,最后收拾局面的,还不是要靠咱们北洋?”
“咱们一败再败…………杨大人…………”
“徐一凡败得更惨!到时候日军肃清完朝鲜,自然要突破边防,挺进我大清龙兴之地的…………到时候,在边境收拾败军,节节抵抗日军进犯的是谁?还不是你叶大人,你卫大人!”
“没有军火,没有物资啊…………”
“安州不是有么?一千禁卫军的新兵蛋子,咱们是友军,他们敢不开城接纳?又没有徐一凡麾下重将主持,拿了他这点东西算什么?”
“就算有了军火补充,咱们只怕也…………士气差不多没了啊…………”
“东北那么大,咱们一路打一路退还不够么?都打败仗,谁也没要咱们来个力挽狂澜…………说不定谈和了,咱们还在节节抵抗哪!”
几番问答下来,叶志超和卫汝贵只有点头。眼睛里面也冒出一点希望的火苗,也许这是唯一一条路了?杨士骧没往黑里面带他们…………毕竟在徐一凡惨败之后,还是他们在领军拼命抵抗啊!。
当然,打赢打输就是两说了。
可怎么也是一个将将功赎罪的大好机会!
两人看着杨士骧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敬畏,毕竟是读过大书的人啊,这肠子里面的弯弯绕就比他们这些大老粗多了不知道多少!可真是将什么都算进去了。
卫汝贵粗鲁一点儿,还有点不放心就直说了出来,也不顾叶志超一直在给他使眼色。
“杨大人,这仗到底打到什么时候儿才算完?败这么惨…………”
杨士骧冷冷一笑,策马掉头挥鞭就走。
“打输给洋鬼子赔款割地也不是头一次了,大清还不是好端端的,只要咱们北洋始终不倒,就是你我功名富贵所归!其他的,想那么多做什么?”
~
山风突然大了起来,夹杂着呼啸声在山谷里横冲直撞,吹得火把火苗老长,火焰猎猎舞动着,仿佛随时会被这暴虐的狂风吹得熄灭!
不断滚落下山谷的那些骡马驮子,夹杂着山石一起滚落,仿佛就是隆隆的雷声。
看着这些被推落的辎重,士兵们神色也紧张了起来。军官们不断的发出短促的号令声音,整支军队彻底的轻装,清除了道路之后,几乎就在山路上面飞奔了起来!
战局的变化,作为基层,他们并不清楚。但是徐一凡和李云纵就站在路旁石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他们。长官如此,这些坚韧纯朴的官兵们跑得更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徐大人在,天就塌不下来!
徐一凡竭力的保持着微笑,但是无数道投射来的目光,压在他的肩头,沉重得都让他喘不过气儿来了。
骑兵回报,慈山阵地被突破,盛军大溃,聂部死战到最后,聂士成存没不知。日军有向安州挺进迹象!
他毕竟来迟了一步,现在也只有采用李云纵的意见,彻底轻装,最快速度赶上去,无论如何要保住安州!
他要感谢李云纵先于他做出了这个决定,这家伙神经差不多是铁打的。换了他,他不见得有勇气带着一支失去了重武器的部队,赶上去和日军拼个你死我活!
这条路真难走…………真难走…………
“没有重武器,这仗能打么?”他低声自语,李云纵听见了,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句他的口头禅:“我对此从不怀疑!”
徐一凡琢磨了一下,自己也笑了。什么时候他要是一帆风顺那就真是老天爷开眼了,自己一路反正都这么过来的,习惯了。日本人在赌博,他又何尝不是在赌博?采取四平八稳的办法,从一开始他就没办法撬动这个死气沉沉的老大帝国。
风这么大,难道是日本人祈祷的神风,才让他们赌博成功?
既然如此,那我的禁卫军就是惊雷,将你们的一切迷梦击得粉碎!让你们知道,东亚到底谁是主人,哪怕历史曾经给你们百多年跃上舞台的机会,但是历史送我回来,就是为了将这小小的出轨,回到正常的道路上来!
“前进!向着安州,前进!”夜色当中,徐一凡终于大喊了出来,直至山鸣谷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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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不一样的甲午 第四十九章 碰撞
【
公元一**四年,八月二十九日。
晨风从安州城头冷冷的掠过,低矮的城头上面,并没有一兵一卒的踪迹,只有一面禁卫军苍龙军旗在猎猎舞动。
这是一座典型的朝鲜小城,城墙低矮,还颇有颓乩之处。本来这个小城地位就不如何重要,不过是朝鲜咸镜北道所隶属的一个小小县监。朝鲜地方官制,道以下府牧郡县四个单位都是平行的,安州既不靠近中朝边境,又离北朝鲜中枢平壤有点距离,更不是大府大牧,本来就有点无足轻重。
徐一凡介入北朝鲜以来,地方官制大坏,又碰上一次东学党暴乱,地方官早就走避一空,安州早就成了禁卫军军管之地。朝鲜政府连平壤都不敢和徐一凡争,更别说安州这种小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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