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冲着那些爱新觉罗,那些权贵大佬…………我还要冲着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地气运呢…………我只想让咱们少败一点。少赔一点,少伤损一点元气…………恢复起来也快一些…………想着这无数好男儿却要为了他们地地位流血战斗牺牲,我就…………***!”

    徐一凡眼前,就是成片整齐地军营,他一手教养的虎贲,就这么展现在他的面前。军官已经率先出营,站在一块块隔出的操场上负手等候集合。各队士兵已经鱼贯而出,哪怕修整当中,动作也敏捷迅速。队伍很快在一个个平整出来的小操场上集合完毕。报数声此起彼伏,当中一个操场。一排号兵举号,滴滴答答吹起短促地升旗曲,苍龙军旗招展,缓缓升上天际,舞动在新的一天的朝阳里面。看着这面苍龙旗。徐一凡眼神都有些痴了。

    “……我曾经有场噩梦,甲午我们打输了,割让了朝鲜,割让了金州旅顺,割让了台湾。赔了二万万两白银。再加上三千多万地赎辽银子……这些钱,养肥了东边的哪个岛国。五十年中,他们一直骑在我们的头上,直到我们付出了几千万人的牺牲才把他们赶走……这么伟大的一个国家,这么流传悠久的一个民族,为什么要遭遇这样的命运?既然身在其中,还要对得起祖宗呢…………哪怕是带着你们去死!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一步,但是却不能不去做…………”

    李云纵上前一步,语气平静:“愿为大人效死!”。

    楚万里也淡淡的道:“大人,这个大清,正在朝绝路上面走,拉也拉不回来的。他们总会把所有路都走绝的,到时候,就是大人地天命了!我们…………必然追随其后。”

    徐一凡回头一笑:“好啊,跟着我再当一回大清的忠臣,当完忠臣,咱们就该当奸臣了…………我早就派飞骑传书平壤,昨天电报就该发回去了,我徐一凡通电天下,我将带禁卫军回援国内!跟着我,转战天下!出兵之时,斩叶志超卫汝贵祭旗!去电国内,不仅要向那个朝廷说明他们的罪状,更要谭嗣同鼓吹一番,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徐一凡回来了,不抵抗的家伙,撞在我手里,是什么下场!”

    天津,北洋大臣衙门。

    李鸿章静静的看着一份电报,签押房内,多少回事地官儿都看着李鸿章的脸色。这份电报是军机亲发过来,指定由李鸿章拿着码子亲译的,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北洋已经焦头烂额了,架不住再来什么事情了。

    李鸿章将电报看完,神色冰冷。他什么话也不说,缓缓站了起来,手一抖,那张抄报纸已经落在了地上。大家呆呆的看着李鸿章走出签押房,老中堂一向笔直地腰板都佝偻了,哪怕北洋水师大败,旅顺陷落,都没让他有这样哀莫大于心死地神态。

    李鸿章的身影在门口一个踉跄,大家忙不迭地要去扶,却被他一把推开。接着就爆发出一声从胸墙里面挤出来,也不知道是哭是笑的长叹,哀痛到了极处。到了最后,竟然咳出了一口血出来!

    “…………三千里外觅封侯…………这是要我李鸿章,背负后世的骂名啊!当初要出什么头,当什么官,做什么事?李鸿章啊李鸿章!你这个大清的忠臣,爱新觉罗家的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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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不一样的甲午 第五十七章 先遣

    公元一**四年九月七日。

    安州。

    “大人,禁卫军直属骑兵标标统姜子鸣奉命觐见!”

    帐篷外一声响亮的报告声音,围着地图桌的徐一凡和楚万里姜子鸣他们都抬起了头,对望一眼,都是笑笑。这姜子鸣来得还是真快!

    说真的,按照这个时候儿的通讯条件,在发出命令召回他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这位姜子鸣在哪儿,朝鲜北部的哪一个角落都有可能。徐一凡这直属的五六百骑兵,零零散散的,在北朝鲜分布得到处都是。一头要管住南允容这样的朝鲜傀儡,还要在那么多战场做警戒侦察,还要负担几处战场的通讯联络。徐一凡急救安州,身边不过才带着三十多骑兵。

    没想到下达了召回命令不过两天,姜子鸣就回来了!

    守在帐篷外面的溥仰将门帘子一掀,阳光混合着外面的空气就涌了进来。就看见一个全副武装的军官一边摘军帽夹在腋下,一边大步走了进来。正是原来马上麒麟的智囊,前淮军的小军官姜子鸣。

    从甲午战事之前,姜子鸣就已经离开平壤,在外面奔波了。带着骑兵一边镇抚收编的傀儡军,一边还要骚扰当时北上的北洋军。中日战事爆发之后,他的这支武力,是在朝鲜更大范围内动员民力支援徐一凡进行战事的保证。

    战局进行到如此地步,一年多时间内被徐一凡,叶志超,日本人走马灯一般的挟持作为傀儡的朝鲜王室,至少在北部已经多少丧失了一些号召力。打着故大将军南允植旗号起事,号称要清君侧的南允容这些前大院君派系的人物,在朝鲜北部建立的徐系傀儡政权,在除了大同江流域徐一凡重兵镇抚的本部之外。已经建立起了粗略的政权,也号称要追随上国禁卫军,武力抵抗日本对朝鲜地侵略。随着徐一凡两场大胜打下来,观望风色,在汉城已经丧失了地位的朝鲜官吏纷纷来奔,更接受了大批因为汉城几次动乱而大批逃往的流民,居然粗有威信。

    第三师团再覆灭之后,汉城日军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徐一凡会不会南下清扫他们。除了大院君派系的官僚,还有更多的志在恢复王室威信的汉城政权的朝鲜官吏。也开始来奔了。设在咸镜南道咸兴府的南允容这个杂凑起来的政权,居然在徐一凡强大兵力的庇护下,一副要中兴朝鲜王国,迎回李王地气象。

    地方局势演变如此,姜子鸣作为徐一凡的代表,确保这些傀儡政权不走样的执行徐一凡的意旨,要他们筹集物资,抽调民夫,全力配合作战,还要监视南面的日军动向。可见他有多辛苦了。

    看着他的模样儿。人整个瘦了一圈儿下来,胡子深深的,呢料军服。处处磨损,武装带断了,打个结再连起来,上好的德国小牛皮马靴前面都张开了口――就知道禁卫军步兵在苦战,他们这些骑兵也没闲着!而且他这个前马贼头子的智囊,这么复杂为难的事情,都办得这么好!

    不过人虽然憔悴了,眸子却还是闪闪有神,几乎要放得出光来,往日在杜麒麟麾下。风尘困顿地郁郁神色,早就一扫而空。见到徐一凡他们站在那里,啪的一声,就立正平胸行礼。

    徐一凡瞧瞧他,问候的话就说不出口了。这家伙明显一副劳苦得乐在其中地样子,还真是对吃苦有瘾。当下就笑骂道:“姜师爷,回来得这么快?也不知道去冲个澡,身上味道,能***把我熏个跟头!”

    姜子鸣本来就不是他的嫡系。归属以来又久在外面奔波。进来正在愁报告之后第一句该怎么和徐一凡寒暄呢――马贼大当家的,分出去的亲信弟兄出去拉杆子。时日隔久了还生分呢。徐一凡笑骂他一句,当即他也放松下来笑道:“大人,当惯杆子的人,一年也见不得洗一次澡哇!身上一层油垢,冬天还防寒呢!”

    徐一凡坏笑道:“我就不信,南允容那蔫儿坏的家伙,不给你找俩朝鲜娘们儿伺候,得闲也不刷刷你这身垢!”

    他这头说,姜子鸣只是笑。楚万里捅捅李云纵,低声笑道:“我瞧着,大人也想老婆了。憋那么久,怪不得当初带头要拼刺刀呢,阴阳不调,没处发泄哇!”

    李云纵只是哭笑不得的看了这个似乎永远也严肃不起来的好友一眼。

    徐一凡没听见楚万里低声说他的坏话,开了姜子鸣两句玩笑,一下子就将久别再会地生疏感给抹没有了。

    “南允容这老小子怎么样?”

    这句话一问出,就知道要谈正事儿了,姜子鸣立即双腿并拢立正:“回大人的话,一开始南允容他们未尝没有只是慑服我军力量,暂时依托,再观望风色的打算。我军胜绩一场接一场传来,朝鲜上下,谁不知我禁卫军现在才是决定朝鲜――至少是北朝鲜命运的唯一力量?借着我禁卫军大势,他们不仅可以立脚北部,说不定还能争雄汉城。南允容――他已经自称镇北大将军了,现在正不知道如何献殷勤呢,一边不断的搜集粮草朝平壤运,民夫支应,也是要多少给多少,甚至还加三成!这次职奉召前来,南大将军还托卑职转禀大人,不知道大人需不需要兵员补充?南大将军说朝鲜人忍饥耐劳,服从性高,愿意追随大人和侵略朝鲜地倭寇血战到底…………南大将军还转托卑职带来了一批礼物,说是给大人两位小星,他的那两个侄女的伴妆,请大人赏收。”

    徐一凡这时才想起他还有两个朝鲜双胞萝莉的小妾呢!想到这对双胞,就想起了她们服侍的李璇,又想起了洛施地长腿和杜鹃地丰胸,两只眼睛不自觉的就下弯了起来…………他妈地,老子也素得太久了!醒掌天下权还没影子,醉卧美人膝现在也空缺着呢。

    还好这点情绪他收敛得飞快,当下笑笑:“他的东西我不稀罕,除了粮食。其他东西他想凑一点儿,不知道多辛苦呢。咱们朝鲜地皮刮得可不善!…………你地骑兵,收拢得如何了?”。

    姜子鸣一下绷紧了精神。徐大人要布置战斗任务?回到安州左近兵力集结的地方,禁卫军一副人强马壮的样子,看着规模就大了不少,还吞下了盛军,战胜之后,再度扩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这个骑兵标还是五六百人,战中还有损耗。当军人的,谁不想编制扩大。官位朝上升?可是没过硬的战绩,如何能力争上游?徐一凡召回他的命令传到,还要他尽快收拢分散的骑兵单位,他飞也似的就赶过来了,路上累倒两匹马,当真是不眠不休。就是想求得一战!

    “回大人的话,卑职沿途赶来,骑兵标戴君营一直配属禁卫军第一镇,分布东西线,集结较为容易。陈彬营跟随卑职。分布朝鲜各处警戒,奉命之后,即飞骑传信。一边集结,一边赶路,现已收拢禁卫军直属骑兵二百余,剩下百余,两日内可到…………大人所叮嘱之召集一部原朝鲜花马队人员,得南允容大将军配合之下,亦随队前来二百余人……”

    徐一凡笑着打断了他地话:“嗯,戴君营我已经替你收拢了,还有两百七八十号弟兄,你又带来五六百。也是**百人的规模了…………捣捣乱,应该够了?”

    最后一句他是回头问楚万里和李云纵的。楚万里笑道:“反正就是一个前哨,等于预先张开的骑兵侦察警戒幕,老姜他们对东北又熟悉,枪快马急。我觉着是够啦。”

    “要派我们回东北?”姜子鸣喜出望外。交给他其他的任务办好办砸不敢说,东北这一带,可是太熟悉的地方,地方关系多,道路熟悉。这战功。真的是要抢定了!

    徐一凡朝姜子鸣招招手:“来看地图!”

    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已经标满了记号。盘踞辽南特别是旅顺金州一带,巨大的日军青色符号分外的醒目。

    得知朝鲜胜绩之后,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地,一份份军机主稿的电谕流水也似的发过来。再由平壤快马转到安州,中心思想就一个,徐一凡禁卫军速速回援,在辽南一带,痛剿日军!以光绪名义发地电谕也不在少数,褒奖的话说了一套又一套,御赐的物件按人头赏的集中在一起,装半船都够了,李云纵,楚万里等出力员弁,已经保升到了头品顶戴,提督记名简放。徐一凡赏兵部尚书衔,世职已经加到了一等子爵,李鸿章也不过是一等伯爵!还许了除长子袭爵之外,再加两个儿子的云骑尉世职――兵部侍郎这种二品大员就已经有外放巡抚的资格,兵部尚书一等子爵,放一个总督也足足够了,没实职在手上,总归有点虚。光绪也掏出一点实在的,徐一凡可以让他的禁卫军营务处办出历年建军开兵的实支,朝廷可以予以报销!

    帝党为了笼络徐一凡这根救命稻草,压倒帝党风头的人物,地确是耗尽心血了――虽然徐一凡非常怀疑,光绪能报销几两银子给他――算了,反正也不是冲着这个病歪歪的皇上打鬼子的。

    除了这些要求立即回师的电谕之外,辽南的战报也随之一份份地传来,然后被楚万里领导的总参作战参谋们仔细的标注在地图上。辽南日军,已经分兵数路,大举扫荡辽东最富庶繁华的所在,兵力重心直指复州,通过复州大道直扑牛庄,摆出一副打通辽西走廊的样子。

    九月二日,复州前线地清军依克唐阿部、徐邦道部、赵怀业部几十个新旧杂错地营在日军的一次攻势下就已经大溃。

    九月三日,日军迫近复州,白发老将宋庆部先头数营总算赶到了复州城,在宋庆督战之下,总算勉强击退了日军先头部队地进攻。但是复州左近,村坊镇里,全部被日军扫荡席卷。日军征清第二军主力从旅顺源源而至,摆开了攻城大炮。

    九月五日。日军发起总攻击,复州万余清军失利,大队退往盖平。而盖平那里已经有一支第二军分出的小支队,在日本舰队掩护下驳运上陆,本来还有点秩序撤退的清军在盖平前一下崩溃,依克唐阿,赵怀业,徐邦道,宋庆等在部下保护下死战得脱,再退牛庄(现营口)和田庄台一带。收拾余烬,准备再战。

    过了牛庄和田庄台一带,出黑山,就已经踏上辽西走廊,而锦州就将在日军的兵锋之下!

    地图之上,日军青色箭头张牙舞爪一般,攻击速度极为疯狂。在楚万里他们总参判断,唯一能延缓日军的前进速度的,就是他们的补给能力了。日军第二军携带地火炮众多,所以攻击据点的能力相当强大。但补充这些弹药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从接到的最新消息来看,日军已经停顿在盖平一带,征发粮草。等待补给弹药。就算如此,瞧瞧地图,从安州赶往辽西走廊要多远,而日军离辽西走廊几乎就在咫尺之间了!谁也不知道,宋庆,依克唐阿他们,能不能撑到徐一凡赶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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