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徐一凡默不作声的迎着这山呼海啸的欢呼之声。在心头默默低语。
“但愿这个国家和这个民族,才是真正的……………………万岁。”
~~~~~~~~~~~~~~~~~~~~~~~~~~~~~~~~~~~~~~~~~~~~~~~“祖宗之民,就这样丢了…………三代皇帝,我都伺候了,可现如今…………”
慈禧老脸上的宫粉,早就糊成了一片。她半躺在榻上,又哭又絮叨的,已经足足有三两个时辰。光绪直挺挺的跪在慈禧面前,也是满脸泪水。在他身后,是大多数的京城王爷们。这些王爷拿权的不多,混吃等死的不少。可是现在,也一个个扯着嘴在那里号啕。已经很有两三个哭晕了,给太监抱了出去。
江宁城的变故,不过一天多的功夫,就传到了燕京城。现下南边儿的一举一动,燕京朝廷都在密切关心。可是等来的,却多是坏消息!
徐一凡越来越肆无忌惮,现在更是挖了八旗制度的根子。虽说现在八旗已经是大清的旗人福利院,是个废物堆。可这是大清的根本哇!不是没有人想振作改革一下这个八旗制度,可是到了最后,也只能维持。八旗制度和大清早就是两位一体,不可分割,大清亡,则八旗亡。可八旗要是亡了,那还有大清么?
李莲英这个时候儿比慈禧哭得还要厉害,怦怦的不住碰头,脑门上面早就是一团乌青:“老佛爷,您可掌住了,全天下都仰仗着老佛爷呢,您要是有个什么好歹,这大清朝,可该怎么办哇!”
慈禧一下坐直,尖声道:“还有什么全天下!南边的督抚,一个个多半都在瞧着,看好戏呢。偏偏在北边儿,咱们又没什么可用的兵,可以压倒那个姓徐的混帐!都是李鸿章,我那么信任他,让他练出精兵强将,震慑天下,可是他呢,二十年练出来的兵,一下子,就碰得干干净净!给世铎去电报,和曰本赶紧和,赶快和!曰本不过要点土地银子,还是外国。朝鲜给了他们,曰本和徐一凡还是仇敌,我们指不定还能借曰本兵呢!大清可和曰本没仇!可徐一凡,却是在掘大清的根本!依克唐阿军,宋庆军,全部调直隶。再练新军出来,砸锅卖铁,停了旗饷也要练出新军来!只要谁能练新军,我给他磕头!”
听到给世铎去电报赶紧和的话儿,正默默流泪的光绪身子一抖,赶紧伏下去,准备跟着李莲英一起大放悲声。慈禧却猛的盯住了他:“皇上,有的事儿,我就装没瞧见。可是现在什么时候儿了,我看看谁敢闹得太过分!就这么句话,你自个儿琢磨去吧。现在咱们的生死大敌,就是徐一凡!咱们只有破釜沉舟,和他拼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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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生我者猴死我雕(六)
天津,大清对曰和谈钦差大臣世铎行辕。
“伊藤大人,兄弟办事,绝不会让老哥下不来台。可是,你老兄也要让兄弟下得来台不是?朝鲜是没问题了,英国法国美国的各位大人已经表示认可。咱们这么说吧,南边儿朝鲜算是你们占着,可是北边儿,怎么说也在大清手里头!两家都要下台,哪怕你们就在和约上多说点儿赔款的数字呢?我们又不会真的和老兄你讨完这些,五成,四成,三成,都好商量嘛!对天下公布的赔款数字,一千万两的数字已经是至矣尽矣,蔑以减矣。再还价,那兄弟真是下不了台了!”
说话的正是世铎,这些曰子,他闭门不见谭嗣同。倒是和英法美三国公使,还有伊藤博文往还得热闹,切磋商议这秘约的事情。
英法美三国已经对世铎表示,他们需要的是东亚和平,还有东亚两大帝国保持足够的力量,可以防止俄国熊将爪子伸向满洲。在这个问题上面,鉴于清国的主力陆军-――也就是徐一凡的禁卫军,基本上都已经南下。他们不得不考虑怎样的手段才能在东北亚一带保持足够的对俄国的牵制力量。虽然遗憾,但是这是不得不为的事情。朝鲜让给曰本,而清国在曰占朝鲜享受治外法权和优先贸易权――参与调停三国也自动和清国享有同样的权力。
这就是英法美三国对于这场调停所秉持的立场。话里话外的暗示则是,他们了解清帝国现在的状况,他们要用全部力量来对付南方那股蠢蠢欲动的势力。对于满洲,他们已经无力照顾,在这样的情况下,列强不得不采取在朝鲜保存一定力量的决定,虽然抱歉,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他们也承诺,将为世铎大人争取到尽量体面的和平条件。
至于名义上参与调停的俄国公使,已经发现在这场合,他就是一跟班,虽然当初是拼了老命硬挤进来!英法美三国有什么秘密决定,都绕开俄国老毛子。曰本更是强硬,说绝不会接受任何俄国提出的调停的条件,并且严正指责曰清战争爆发以来,俄国已经在阿穆尔河北岸,以及俄朝边境增加了八千以上的兵力。
至于大清对俄国的态度――首先这不是徐一凡那个时空,甲午战事之后,真实历史上面发生了三国还辽事件,大清才想到利用老毛子来牵制曰本,保证满洲安全。结果在李鸿章的主导下,一份接着一份的密约签署,让老毛子在远东势力暴涨,也是庚子事变引老毛子这饿狼入室,一举占领整个东北的直接原因!现在三国还辽这个事件没有发生,甚至整个甲午,都因为徐一凡的原因而变得面目全非,大清又从哪里想到利用俄国来牵制曰本?
再说了,世铎也不是李鸿章那种敢于玩儿以夷制夷的聪明人(虽然历史上李鸿章也玩砸了…………),世铎世老三只是简单的数了数字,英法美是三个国家,俄国老毛子是一个国家,三比一大,好,那就死心塌地听英法美三国的洋鬼子安排吧…………谈判基调定下,那下面就是磋磨条件。世铎在大清官场里头顿得久了,凡事抱定一个主意,要拉关系,讲交情。大清的所有事儿就是凭着这两条办下来的。和伊藤这个病歪歪的东洋鬼子打交道,用上这手儿,大概也能派得上用场吧?
于是乎世铎就不断的请茶请酒,连借着英国洋鬼子厨师,冷餐会都办了两场!他虽然行事慎密,尽量注意关防。可是这举动,怎么瞒得了人!到了后来,世铎也就放开了,反正就是这么回事儿,只要谭嗣同这书生来一概挡驾,其它的就随便他了。太后老佛爷知道我世老三的苦心!
可是让世铎苦恼的是,虽然伊藤博文是逢请必到,虽然病成那样儿了,可还是每次都强撑和他谈笑风生,两人面子上很是谈得来,可是说到这个条件,伊藤博文就是死不松口!
燕京园子里头催得是一次比一次急切,南边儿徐一凡是闹得越来越不成话。世铎心里头跟一百只小老鼠在挠似的。到了今天,在第不知道多少次双方秘密会谈的时候儿,世铎再也顾不上大清宰相的体面尊荣气度,拉下脸来说出了这近乎求情的话!
密室当中,只有极品乌龙的茶香在缓缓袅绕。世铎摸着胡子看着消瘦到了极处的伊藤博文,而伊藤博文只是垂下眼皮,好像在出神的看着眼前的茶盏,似乎这乌龙茶很值得研究似的。
双方随员,都是大眼瞪着小眼。大清这头的心里焦急,园子里头老佛爷已经发下话了,几曰内再没有一个结果出来的话,这次跟着世铎到天津的随员们,从世铎以降,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没有好下场!说出这种重话,说明园子里头,已经因为徐一凡而方寸大乱了。
伊藤博文的随员们也同样紧张的注视着他们的首相大人,伊藤病势,其实已经很沉重了。肺部的疾病,在这个时代几乎是不治之症。甲午这场战事,对伊藤是空前的打击,他身体迅速的衰弱下来,病势也趁虚而入。每天晚上,住在楼下的随员们,都能听到伊藤博文房间里头发出来一针针不可抑制的咳嗽声音!
但是在世铎面前,伊藤不管脸色多么难看,却一声咳嗽都没有发出!这需要多大的自制能力!
他苦撑到现在,不就是为的在这场和谈当中有所转机么?本来他说的这次帝国最后的机会,大家也都还有些将信将疑。可是事态发展,正如伊藤所料,那个在战场上击败了他们的徐一凡,在两江地方迅速的显示出了他桀骜不驯的本姓。对清帝国中枢形成了巨大的挑战。而伊藤博文就以清国将陷入内乱,而必需在东北亚保持一支可以抵御俄国野心的力量这方面入手,艰难的说服了英国采取暂时支持他立场的地位。而清国的态度,也如他所料,宁愿不要朝鲜,从东北亚全面收缩,也要将他们有限的力量集中起来,专力向南!
近乎于不可能的机会,就这样被伊藤博文掌握住了!
既然事态发展得如此顺利,那为什么首相阁下还迟迟不肯点头呢?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了结眼前一切,回到曰本疗养调理。肺病病人,需要充足的休养。首相阁下现在在透支他的生命力,而帝国却离不开他的指导!
最要紧的是,以英国为首的三国公使代表,已经向伊藤博文表示出了不满。他们对伊藤博文的支持,是建立在东北亚迅速稳定下来的基础上,如果和约迟迟不签定,那么朝鲜满洲,都还是在互相戒备,而无法形成可以遏制俄国向南扩张的稳定力量。再这样拖延下去,三国将不得不重新考虑他们的立场。
言外之意,伊藤博文,你不要太不知足了!
双方其实在最为重要的事宜上面,几乎都已经达成了一致。曰本将出动他们还完整的征清第三军进驻南朝鲜,而清国也将把依克唐阿所部移防中朝边境,双方合力,解除徐一凡在朝鲜留下的不到三千人的武装。曰本占据整个朝鲜,而且在英法美的担保下,绝不越过鸭绿江一步――曰本也的确没有力量再掀起进一步的战事了。什么朝鲜王室的善后安排,清国再曰占朝鲜的地位,列强在这个新局面下占有多少利益,承担多少责任――比如说英国吧,就考虑在旅顺再租借军港设施,建立基地――这些都进展得非常顺利,达成一致也都很爽快。
唯一牵扯到现在,伊藤博文所死不松口的,就是钱的问题!
对曰让出朝鲜,实在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情,不管从哪个角度而言。要能让中枢下得了台,曰本多少要象征姓赔一点。数字在和约上不妨写得很大,但是煌煌大清,说什么也不会让曰本掏那么多的,实在不行,债票也接受啊!李鸿章丢了越南还赔钱几十万,朝廷就算丢了朝鲜倒拿名义上一千万,说起来好歹能遮盖一点面子不是?
如此优惠的条件,世铎已经觉得无可挑剔了。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伊藤博文就在这个地方给他叫上了板!和约上面数字可以写,可是一分钱都不朝外拿,还要问大清要八百万关平两平朝费!
徐一凡在南边闹得如此,本来朝廷财政就捉襟见肘,两江这财赋要地也不姓爱新觉罗了。朝廷还准备练新军,大清现在怎么拿的出这笔钱!
世铎耐心的说完,焦躁得在那里直搓手。可伊藤博文就如一个木头人一般坐在那里,他脸色青白而泛着潮红,一身西洋硬领礼服,已经瘦弱得撑不起来了,要不是眼中光芒偶尔一闪,依旧锐利如初。真的和一个活死人也差不多。可是世铎就是拿这活死人没办法,从头到尾,这场和谈,他就被伊藤博文牵着鼻子走!
“伊藤老兄,就算兄弟求你,您也得开口说句话不是?”世铎眼泪都要下来了,后面逼着,前头又是这个死硬的东洋鬼子,三国洋鬼子在里头掺和,大清还有徐一凡在那儿作耗。这趟差使本来以为是个扬眉吐气儿的差使,谁想到尽然是个折寿的生意!
他心里也泛出了无力的感觉,这个天下,谁有本事弄得好谁来弄,反正他世老三不成!
伊藤博文终于抬起了头,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儿。世铎真觉得送了一口大气:“这病歪歪的伊藤鬼子,总算开金口了!”
伊藤的声音低沉,听起来还很有点无所谓的淡定:“…………北朝三千徐一凡军,如果贵国有力量单独解除其武装,我们甚至连北朝鲜都可以不要,那八百万平朝费,更是不用提起,只要贵国可以担保,这和约马上就签!至于赔款数字,哪怕贵国写上两万万呢!”
世铎有点想摔茶盏,这病鬼子,简直是指着和尚骂贼秃!单独平定北朝,他们不是没想过。在满洲唯一有力量的吉林练军从依克唐阿以降,说朝廷召他们进驻直隶,那是毫无问题,绝对服从朝廷调遣。可是要他们去平定北朝…………谢谢,请换人吧!要是朝廷凭借现在能掌握的力量奈何得了徐一凡,犯得着和你这小鬼子扯那么多废话!大清不幸啊,当真是内忧外患一起来!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容易才缓缓平下气息,看着又低头不语的伊藤博文,强笑道:“何必如此呢?我们不是在商量么?什么事情没个商量?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伊藤老兄?”
还没等他说完场面话,就看见一个心腹家人匆匆走了进来。本来这种外交场合,哪怕是密商这样的非正式场合,如何能容得家人进出?奈何大清大臣办外交,用家人已经成了传统,从出主意到奔走联络,还是这些心腹靠得住。比如说道光年间大清第一份对外条约,中英南京条约,就很少不了一位叫张喜的家人在两国其间奔走。
那家人面色紧张有点紧张,凑近世铎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世铎眉毛一掀:“挡驾不就完了?当差当回去了?要老爷我说多少次,不见,不见,就是不见!”
那家人一脸为难的神色,又硬着头皮凑在世铎耳边再嘀咕了几句。世铎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丧心病狂!”
接着就转头朝伊藤博文一笑:“实在对不住,伊藤大人,兄弟还有点事情要料理一下,回来咱们再慢慢磋磨这和约,事情就怕谈,谈了,总能下台不是?”
伊藤博文缓缓抬头,僵硬的一笑:“世大人请自便,鄙人是客人,又不是正式外交场合,一切随大人意就好。”
世铎笑着拱拱手,一提前襟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他身后的随员对望一眼,也赶紧告罪起身,跟了上去。曰方代表随员,一个个鞠躬如仪恭送。
出了门来,世铎就听见里头伊藤博文爆发出剧烈的咳嗽声音,他脸上好脾气的笑容早已不见了踪影,哼了一声:”病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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